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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他的冰紅的臉,再看一眼玄北,輕輕嘆一口氣,“即便你牽掛大王,現下也無能為力,還是用過午膳再來吧。”“那是玄北么?”虞子矜百分迷糊似的,“可玄北不這樣的。”“傻孩子,胡說些什么呢?”冬生牽住他的手,引他離開,“你這幾日失魂落魄的,也不曾好吃好睡,今個兒也在外頭吹了大半天了。你且去睡一覺,夜里再來,我在這兒替你看著,好不好?”虞子矜小聲問:“他會死么?”冬生哀愁一笑,卻說:“不會,他不會的,或許你歇一會兒,他便醒了。你瞧不見你如今面目憔悴,若是大王見了,怕是心里不舒坦呢。”“他不同我玩了。”虞子矜搖頭否認,“他讓我走。”玄北讓他走,是他不愿,不論冬生如何好聲好氣開解,他仍是留下,不過白日夜里皆留在冬生帳中不出來,省得玄北再要送他走。“好了好了,就乖乖去歇一會兒。”冬生板起臉來,“你若不去,我便不替大王熬藥了。”虞子矜拗不過她,且他呆在這兒胸悶氣短,或許真是疲乏。他盤算著回去將吃食帶來再守著玄北,到底是肯離去了。回到帳中,虞子矜扒拉著自個兒一包袱行李,從中拿出吃食。不經意之間,一個明黃色福包也一塊掉落出來。福包?虞子矜一愣,撿起來翻看,擱在鼻尖聞到一股淡淡香油味兒,與出行那日牯夏拉贈與的福包味如出一轍。理應被丟棄在半路的福包!沖鋒陷陣時被己兵箭毒的玄北與都銘!虞子矜捏福包手一緊,撒腿就跑回玄北軍帳。這時里頭兩名軍醫愁眉苦臉翻閱醫書遍尋毒解之法,而冬生在一旁熬藥。“怎的又回來了?”冬生偏頭看來,目露不解,暗地借著寬大衣袖遮掩將手中一包粉末嵌入鞋壁。虞子矜不語,走到冬生身旁坐下。“放心不下么?”冬生沉沉凝望虞子矜,手執蒲扇來回搖著煽火。“冬生jiejie,你有沒有福包?”虞子矜扭頭看她,雙眼清澈明亮。“這回走得匆忙,來不及出宮求福,這幾日倒是光縫手帕了,不曾想過制福包。”冬生如實答,不知虞子矜用意,旋而問:“怎么?”虞子矜搖搖頭,盯著一小鍋藥心不在焉道:“那是保平安的。”不是冬生jiejie。虞子矜思索著:當日玄北不許他與達魯玩,卻只是不許與冬生jiejie過分親近,估摸著冬生jiejie來歷不明,但應當不是與牯夏拉一塊兒的。他是五日前收拾起包袱,既然這個福包現于其中,那么這諾大軍營中定還有人躲藏著,時刻想讓玄北死。現下玄北昏迷不醒,都銘好似也情況危急,如今頂天大的是達魯。達魯不壞,卻不是與玄北一道的。多少次被明辨暗嘆的呆笨腦瓜子清清楚楚得出一個話兒來:誰也不可說,誰也不得信,只能待玄北醒來。他必須每個時辰也盯住玄北,不許人乘虛而入。虞子矜打定主意。從這一日起,虞子矜便一刻不離呆在玄北床榻便,但凡有人出去立馬滿身戒備,不言不語卻叫人滿心古怪,被他那雙半露狠色的眼盯得發慌。到底是帝王身旁的人,發狠起來也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派頭。有人這么說這么想,就算有心驅虞子矜也架不住他倔強,還作勢要巴住玄北。軍醫千囑咐萬叮嚀玄北這三日極險,自然誰也不敢擾。就是達魯也來過幾回,威逼利誘虞子矜離去不得果,又見他那副護牘模樣委實與平日好欺負模樣判若兩人,終是罵罵咧咧離去,只是心中暗想:如玄北這般殘酷暴戾之人竟有人真心相護,真是天大笑話。而玄北再度睜眼已是三日后。疼痛與疲軟無力一同涌上來,他費力撐開眼皮,迎面而來正是他失去神志時在眼前揮之不散的那張臉。是虞子矜。怎么會是虞子矜?“你怎么……”他張口欲言,吐出沙啞聲響。“我沒走。”虞子矜隔著兩步想走上來,他捕捉到玄北眼中一閃而過的柔和與驚訝。“你走吧。”下一刻,那張無情的薄唇里蹦出三個字來,硬生生逼得虞子矜不敢邁步。虞子矜無辜眨眼,微微張開了嘴。他壓根鬧不明白為何玄北突然又翻臉。“我不走啊。”虞子矜慢慢挪近,一邊道:“我一直和冬生jiejie一塊兒……”“你走,立刻!”玄北加重音,閉眼仿佛不愿看他,冷酷,又無情,拒人于千里之外。虞子矜又一次疑心這人不是玄北。否則怎會一醒來一開口就要他走?“我不走。”虞子矜犟性子一起,伸手就握住那一只溫熱手掌。“你走不走?”玄北不耐睜眼,其中棲息著狠厲,仿若權將虞子矜看作牯夏拉。他還甩開虞子矜的手,一如不屑地丟下那只粗糙卻含著真情的草蚱蜢。“不走。”虞子矜不服氣地哼了一聲,將兩只冰涼的手藏到背后相互掐著,一邊道“就不走。”玄北深深看著他,如蛇一般滲毒的冷眸。“就算你一心留在這兒,從此也討不到任何好處。”他一字一字虛弱卻清晰堅定,惡狠狠道:“快滾!”快滾這可真真是一個傷人心的詞兒。虞子矜委屈地垮下嘴角,固執搖頭,“我就不走!你做什么要趕我走?我的腿生在我身上,它們不聽你不怕你,我不要走就不走。”“你真不走!?”玄北陰沉沉的臉如惡鬼般可怕,仿若下一刻會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吞吃入腹。虞子矜糊涂了。為何玄北要擺出這陌生的兇狠模樣?為何玄北那樣兇,他卻不怕他,反而覺著玄北像一只孤獨掙扎的悍獅,渾身是傷,仍要高傲亮出爪牙,既傷人,又傷己?這么多日以來,他一直守在這里,吃住不離,滿心滿腦子是玄北安危。這一次他沒有念半點兒回報,本以為玄北定會夸夸他哄哄他,不再計較他溜出去玩,然而等他的卻是如此局面。虞子矜想要抱一抱這個暴躁的玄北,又自覺萬分委屈繞心頭,難以言喻。獨獨有一樣事是不變的。“我不走。”他趴在床榻前,垂著眼皮子嘀咕著:“我不走就不走,冬生jiejie也喚不走,達魯也趕不走我,我不要走,誰也沒法使我走……”虞子矜揉揉眼睛,自顧自念叨:“我的包袱里又有一個黃福包,這里有人要害你,你一點也而不知道。你光是睡,不知道有人想你死掉,也不知道我不想你死掉。一醒來還讓我走,讓我滾,你——”他頓一下,吸一下鼻子,聲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