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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忽然被男人摟住了腰肢。她身子一下僵硬,因她已許久未曾感受到男子帶來的這種威脅了。 衛(wèi)天子的氣息包圍著她,他扣著她的腰,不容她拒絕的,呼吸拂在她耳后。如虎狼在后,沉著呼吸,等著她入網(wǎng)。 玉纖阿身上的汗毛,一根根豎起。 頭皮欲炸! 她和范翕在一起時間久了,她有了真正喜歡的人,她竟大意了,竟忘記了世間男子的這副惡心面孔。與她答應(yīng)什么,就一定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么。要她柔情蜜意,要她順服體貼,要她如寵物一般順應(yīng)。 玉纖阿不動聲色地露出笑,柔聲:“不知陛下說不忍心妾身和親,是何意?” 她這樣說著時,便站起身,想自然無比地推開衛(wèi)天子的手,從他懷里退走。但是她才一動,腰肢被握的力道收緊。玉纖阿慌張地轉(zhuǎn)過臉,剛驚呼了一聲“陛下”,就被衛(wèi)天子拽到了床榻上。 胡亂的氣息噴拂而下。 天旋地轉(zhuǎn)后,讓她渾身血冷,讓她惡心! 這個男人,沒有范翕那樣俊朗的面容,沒有范翕身上的溫潤熏香。沒有范翕的柔情,沒有范翕的耐心。這個年齡大了范翕整整一輪的男人,是天子,他將玉纖阿扣在懷里時,皮革卸下,意味不言而喻。 玉纖阿仰面躺著,光被那人擋住。她很久沒有遇到過這么直接的男人了,她和范翕又太親近了……她真的好久沒有這般惡心過男人了。 玉纖阿目有幾多怔忡,她恍恍惚惚地想,原來范翕改變了她這么多。原來不知從什么時候起,當男子靠近她時,她忘了男子對她的覬覦齷齪心思。 都是范翕。 都怪……范翕。 眼中波光泠泠似淚,床帳飛揚間,玉纖阿掙扎著。 她高聲:“陛下不是說讓妾身和親么?” 衛(wèi)天子漫不經(jīng)心:“也許還有別的意思呢?你隨我入宮時,沒想到么?” 他笑了笑:“一個會去湛兒府邸求助的女郎,寡人不信你是如何天真無辜的人。” 他見女郎面色蒼白、目中帶著驚惶色,他覺得有趣地伸手拂她面容。指間細膩溫潤,衛(wèi)天子眼神轉(zhuǎn)暗。玉纖阿咬下唇,道:“我以為……天子不至于如此急色。” 衛(wèi)天子道:“你低估了你的美貌,高估了男人。尤其是高估了家有母大蟲的男人。” 他低頭。 一排青銅燈柱罩風,帳子掠起,昏黃的燭火光在玉纖阿眼前晃動。 玉纖阿別頭,咬牙:“陛下是天子!怎能如此?” 衛(wèi)天子大笑:“正是因為寡人是天子,才為所欲為!” 他話才落,后腦一痛,他眼睛瞪起,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女郎。他張口想說什么,眼前發(fā)黑,無力地倒了下去。玉纖阿一把推開他沉重的身體,從他身下鉆了出來。她手中握著一個燭臺,當擊倒天子后,握著燭臺坐在床上,玉纖阿心中砰砰跳。 她衣衫凌亂,長發(fā)披散,沉著面,知道一個意外情況發(fā)生了。 玉纖阿蹙著眉,厭惡地盯一瞬那癱在床上的衛(wèi)天子。想整個王宮,恐不會知道有人敢這樣對天子。待有人發(fā)現(xiàn),或者天子醒來,她就完了。自從她在姜湛府上見到衛(wèi)天子,她的計劃就在偏離。她想利用天子遠離范翕,但天子也不會什么都不要。 計劃微有些偏離,然而無妨,可以補救。 -- 玉纖阿將衛(wèi)天子搬到了床上,蓋上被褥。她拍著胸口休息一會兒后,叫來一侍女入內(nèi)。一不做二不休,她既已敲暈衛(wèi)天子,便敢再敲暈一侍女。那侍女剛進門就被玉纖阿從后握著燭臺敲倒,之后玉纖阿換上侍女的宮女服飾,低著頭出了宮殿。 如今情況,天子醒來后恐殺她,她欲自救,當求助宮中王后。 白日在姜湛府中聽說,正是因有宗親公主求了王后,才免了和親九夷的命運。想來衛(wèi)王后的權(quán)勢極大,可影響天子。玉纖阿想求助王后,說自己不愿從衛(wèi)天子事。衛(wèi)天子不會放過她,王后見她美貌,也不會輕易答應(yīng)衛(wèi)天子留她在宮中的心思。這二人有了爭論,玉纖阿才有機會爭出自己的路。 她必須在天子醒來前,用舌燦蓮花求得王后主動庇護! 玉纖阿匆匆在宮舍間行走,時而避開巡邏侍從和宮中貴人。多虧了曾在吳王宮待過,如今洛邑王宮雖大,玉纖阿也不露怯。她心有謀算,自是一心向著自己的目標尋找。只是可惜白日下了雪,夜里雪未消,宮中路不好走。且玉纖阿第一次來王宮,不知王后宮殿方位,只能匆匆尋找。 她一人腳步匆忙在宮中小心行走,走過一樹蔭時,前方有郎中梭巡。玉纖阿看到燈燭火光,心口一顫要轉(zhuǎn)身走其他路時,后方竟也有衛(wèi)士的影子走來。前后夾擊,她僵立原地時,陰暗樹后忽伸開一只手,將她一把拽了過去。 玉纖阿被人拽住手臂,向樹后拉。 她初時放松,以為是范翕。因范翕先前常與她這樣。 但緊接著,那人拖拽她時,她聞到了對方身上的熏香。不是范翕身上那股清冽溫潤的、近日摻了些中藥苦味的香氣!玉纖阿僵著身,被人推到樹上,捂住了嘴。她抬眼,看到了男子的面容。 昏暗的光下,二人四目相對,那人竟是姜湛。姜湛握她手腕,做個口型:“噓!” 玉纖阿一怔后了然,緊繃的神經(jīng)松下。 姜湛對她寬慰一笑,放開了捂住她嘴的手。看女郎一身宮女服飾,姜湛不解地看了她兩眼,卻沒工夫多說。因樹外方衛(wèi)士腳步聲過來,為防止玉纖阿被發(fā)現(xiàn),姜湛只好出去,與那些衛(wèi)士說了幾句話。玉纖阿獨自藏身在樹后,雪光冷冷地照在她面上。 恍恍惚惚地,玉纖阿露出一個笑——剛才那一瞬,她心跳到嗓子眼,還以為是范翕呢。 姜湛打發(fā)走人,回到樹后。他冷不丁看到玉纖阿低著眉眼在笑,不知在想什么,她笑得溫柔又眷戀。晚風相照,清寂的雪地上,美人如月光清徐。 姜湛心中蕩起,幾乎移不開眼。 而玉纖阿抬頭望向出神的公子湛,同樣心中一動。 ☆、第115章 1 夜深人靜,寒余雪飛。宮中巡邏郎中們的腳步聲踩著雪“嚓嚓”遠去, 宮燈在廡下檐角輕輕晃動。影影綽綽, 微弱的火光隔岸, 一重重如水波,拂在廡下男女面上、身上。 姜湛入神地盯著玉纖阿。 宮女妝容, 發(fā)插步搖。玉纖阿美目輕揚, 與他對視。待看他出神一般半晌回不過神, 玉纖阿心中有數(shù), 口上只憂心小聲喚他:“公子?” 姜湛這才低頭咳嗽一聲,掩袖時吐出一團微微白氣。 他移開了自己盯著玉纖阿錯不開的目光, 和她一道站在廡下樹后, 悄聲問她:“你為何這般……衣飾妝容, 出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