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交疊的腿放下，站起來，正經(jīng)說：“白霜和聯(lián)合區(qū)一直沒有研究出來的數(shù)據(jù)，是因為缺乏對異化人的異化過程研究，還有虹濃度的初始值缺乏界定。”

說到這里，緩了緩。

烏懷雁認同：“是”

付寒星繼續(xù)：“在聯(lián)合區(qū)內(nèi)，這些除非活體實驗，否則很難測量精準。”

烏懷雁臉色陰晴不定，嗓音又下壓幾分：“不錯，精準確實難。”

付寒星黑色的眼眸堅定：“人永遠不可能長時間走出聯(lián)合區(qū)，也接觸不到更多的異化人，就算是接觸，也是冒著極大的風險。

“規(guī)定聯(lián)合區(qū)外不準配槍，是不是因為，異化人會搶奪槍支？”

烏懷雁不說話了，臉色鐵青。

付寒星：“這是我后來猜測的最大概率，異化人要奪取槍支，防護服容易破損，在虹中遇上異化人，因為搶奪，廝殺不會留下活口，這就是聯(lián)合區(qū)外智能生物的說法由來，對嗎？”

從窗子投進的陽光疊在烏懷雁身上，看起來的金光熠熠，也驅(qū)散不掉烏懷雁周身的陰霾，他深吸口氣，閉上眼睛，良久，點了點頭。

付寒星有些詫異，喃喃：“這種消息你也知道，果然你就是白家的下一任中流砥柱。”

烏懷雁不說話，不睜開眼，似乎遁入了一種封閉的狀態(tài)。

付寒星繼續(xù)：“我還有個猜測，那就是，白霜找的藥草并不是亂找的，是女孩給你們說過對嗎，不然怎么能這么精準？異化人每個人都有學習基本藥理知識對不對？”

烏懷雁睜開眼，情緒全然斂入眸子深處，聲音回復平靜：“嚴格來說，白霜問過，她只說了一些特征，這些藥，是白霜按照各家的實驗找出來的。”

“那我告訴你，我和02會去找異化人，我們準備測取準確值。”

烏懷雁雙眼猛然圓睜，精光奕奕。

安靜的房間沒有一個人說話，付寒星臉色不變，任由烏懷雁目光不斷打量試探。

烏懷雁上前半步，手握起，喉頭不斷滑動，克制著發(fā)聲：“你說真的？”

付寒星平靜：“我為什么要騙你，臨淵也要這個數(shù)據(jù)，你是知道的。況且，02想實現(xiàn)臨淵的心愿，這你也能猜到，02總不能在你面前說這么高端的謊話。”

烏懷雁垂目，眼光不斷變幻，脫口而出：“那你們怎么去？通過女孩的一些言論推斷，他們很難被說服，看到聯(lián)合區(qū)的人都是率先開火。”

付寒星輕吐口氣，在原地左右走了幾步，斟酌著慢慢周翔說：“這樣的，你知道我的身體是被改造過的，但是我從來沒有說過具體變化，今后也不會全部透露給你們。但是我和02一樣，有快速修復的能力，短時間殺不死。至于02戰(zhàn)斗力，大家有目共睹。”

烏懷雁寸步不讓，目光鋒利：“雙方隔閡已久，你要怎么說服他們。”

付寒星唇畔斂出一個若隱似無的笑，眉眼下壓：“你似乎忘記了，臨淵是被聯(lián)合區(qū)趕出的，還搶奪了四區(qū)作為個人的居住區(qū)域，異化人應該缺乏有力的武器，我站在臨淵的立場上，比我站在聯(lián)合區(qū)的立場是不是更有用呢？”

兩個人之間相隔不過幾米，這話一脫口，無形中催發(fā)出相隔海天無窮的生疏感。

烏懷雁喉頭滑動，略微點頭。

“你……說的不錯。”

付寒星站定，看向烏懷雁：“那么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應該說說現(xiàn)在該做的事情了？

“如果，我將具體數(shù)據(jù)共享白家一份，你是不是可以給我提供一些你力所能及的幫助呢？烏隊長？！”

烏懷雁眼光越發(fā)深沉，一時之間心念電轉(zhuǎn)，無數(shù)的定奪在他的心內(nèi)如風暴般盤旋。

從小就生長在權(quán)利的中心，見識過無數(shù)場更迭，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說沒有野心是不可能的，野心多少不重要，能自保就是夠用。

如果，真的能在他這一代徹底改變聯(lián)合的根本問題……

烏懷雁深吸一口氣，陰鷙著一張臉，久久吐不出。



02完成了一天的測試，這幾天的測試都沒有深入，基本都在對他進行了解，對他的智力，對他的能力。但是02的存在本身就是復雜的，從他身上取下來的一塊皮膚組織，艾達和李達現(xiàn)在都沒有研究透徹里面的三套DNA究竟哪一套是有用的，或者三套是怎么一起作用和諧共處的。

這些問題02當然不會回答他們，02說了配合他們研究，并不是來給他們傳道受業(yè)解惑。

李達惱怒地揉眉心，02面無表情沉默看著氣到跳腳的主任。

晚上睡前02會和付寒星發(fā)一會兒視頻，兩個人聊一下天，02覺得離付寒星越久，有些時候就會越想這個人在身邊，剝桔子，削蘋果，平時他只用在一邊看就好了，現(xiàn)在他削個蘋果還要計算一邊身體的用力，桔子不要一掰就是一手的果汁。

這一手的果汁會讓02覺得生活缺乏一些實在感。

似乎他……還不太像人？

可是他覺著跟付寒星在一起的時候就沒有這么多麻煩，他還是很正常的。

今天沒有接通，有些晚了，02洗完澡出來也沒有接通。

大概是在和祝南商量關(guān)于s級異化人的問題。

02半躺在床上，特意安排給他的住處安靜，這種安靜中又藏著重重危機，02能聽到周圍暗中潛伏的人不少，窗子下面，走廊中，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都來自特訓的軍人。他并不害怕，02幾乎沒有感覺過這種情緒。

他沒有直接看見過臨淵的死亡。

他只看見過臨意的，但是臨意并不能牽動他當時的情緒主線。

什么能牽動呢？

02抬頭看向放在桌上的光腦，光腦投影的屏幕仍舊沒有任何顯示，和付寒星的通話還沒有連接上。02歪著頭，看著空白的投影良久，莫名其妙又期待。

意識到這種等待時，已經(jīng)有幾分鐘過去。

02低下頭，用右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臟，還是正常的跳動，可他總是覺著缺了什么。

缺了什么，說不出來。

少年的臉上出現(xiàn)空乏的茫然，視線落到空中恍惚。

恰在這個時候，畫面一閃，付寒星的臉出現(xiàn)在投影之中。

付寒星容色有些疲憊，帶出一個笑容來，溫柔說：“久等了。”

02右手下的心臟猛然跳了跳，他驚得瞬間挪開手。

付寒星看到這種不正常的舉動，眉心微蹙，緊張：“怎么了？他們今天對你做了什么？”

02有些愣愣，低頭看手，又看心臟處，抬頭愣愣凝視付寒星。

付寒星不安，耐著性子重復問詢：“怎么了？”

唇齒張合之間，看起來很是柔軟，就像他的話語一樣。

空氣安靜，半晌，02愣愣說：“我覺得，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