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

舒珞也不確定，但他真的放不下兒子，哪怕是最壞的打算，他都有心理準備的，“…我考慮過了，不管怎樣，那都是我兒子，要是他永遠好不了，那我就照顧他一輩子，但現在情況并沒有那么糟糕，至少他現在的狀況只是生活在幻想里，并沒有失去生活能力。臆想癥可大可小，最糟糕的情況就是會變成精神分裂，要真到那種情況，就很難治愈了。”

韓俊沉默了，顯然他說得沒錯，不管小飛是不是因為他生病的，但小飛始終是他兒子，他最寶貝的兒子。

“爸爸，我回來了。”齊飛笑容滿面的推開門進來，“我跟你說哦，今天教授跟我說，可以把會所的設計當成畢業作品，也就是說，我這個學期完了很可能就畢業了，我很棒吧！呃？韓叔叔，云叔叔？”齊飛自顧自的說著，一邊在玄關換鞋，原始沒注意到的，進來后才看見韓俊和景云在客廳里坐著。

“啊，小飛回來啦。”景云有些不安的打著招呼，他心里沒底，不知道齊飛看見舒珞的時候會不會有什么過激的反應，畢竟現實和幻想是不一樣的…

“你們是來看爸爸嗎？”齊飛把書包放好，然后往廚房去，“爸爸可能還在休息，我給你們倒水。”

“啊！爸爸，你怎么起來了？”齊飛見到舒珞的時候，有些吃驚，“你身體好了嗎？怎么做飯了？留著我回來就好了啊，是不是餓了？韓叔叔和云叔叔是來看你的嗎？你出去和他們說說話吧，我來做飯。”

齊飛剛進門的時候，舒珞就聽到動靜了，但他忍著沒動，這會兒，兒子就真真切切的站在自己面前，他忍不住就紅了眼，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著轉，一年了，還沒這么近的看過他了…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你快去休息吧。”

舒珞搖搖頭，“爸爸病好了，就是，就是想你了。”

“爸爸真可愛，我們早上才見過啊。”齊飛呵呵笑著，靠到他身上蹭了蹭，還輕輕的親了一下臉頰，“病好了，也要好好休息的，你先出去好么？”

舒珞紅著眼睛出來的，里面什么動靜，客廳外也是聽得到的，舒珞走向沙發，有些心疼的看著廚房，“…在國內的時候，他從來就沒做過這些…”

韓俊有些無語，心想，這還不是你自己慣出來的？

晚飯吃得很安靜，雖然齊飛做的飯味道一般，但舒珞卻吃得津津有味，這可是他兒子第一次給他做飯，他能不開心么？

“爸爸，喏，茄子。”齊飛幾乎都是看著舒珞吃的，看他吃得有滋味，心里也特別高興，笑得眼睛都彎成月牙了，“好久沒看見爸爸這么有食欲了，真好。”

“不要光吃白飯，你不是愛吃排骨么？來，爸爸給你夾。”

齊飛有些惶恐的捧著飯碗接住，笑得勉強，“沒，也不是很愛吃的…”

舒珞微微憋緊眉頭，心想，他是連喜好都忘了嗎？

看到爸爸臉色的變化，齊飛有些慌，連忙給他夾菜，“rou都給爸爸吃，我吃青菜，我，我愛吃青菜，我飯量不大的，我，我有拿獎學金，很多很多，爸爸給我的錢，我都花很少很少的，我很快就畢業了，我會馬上找到工作的，會所的那個設計不用多久就能拿到錢了，以后換我養爸爸，你，你不要生氣，我，我…”

舒珞一聽這話，心疼的跟針扎似的，他抬手摸摸兒子的頭，聲音帶著哽咽，“…沒事兒，你吃多少都沒關系，爸爸現在工資可高了。”

聽到這兒，韓俊和景云終于是聽出不對勁兒來了，之前還看著孩子沒什么事兒的樣子，還懷疑是不是醫生診斷錯了…

“嗯，那，那我吃一點就好…”

舒珞咬著嘴唇，勉強的扯出個微笑，慈愛的摸摸齊飛的頭，“…爸爸，去躺廁所。”

說完就匆匆起身小跑著過去，景云看了一眼韓俊，見他對自己點頭，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跟著過去，“我也去洗手，剛才粘了湯汁。”

“韓叔叔，爸爸臉色不是很好，我去看看他是不是不舒服。”

齊飛要起身，韓俊就拉住了他，“小飛，沒事兒，還有你云叔叔呢，陪叔叔吃飯，好久沒和你吃飯了。”

齊飛擔心的看了一眼廁所，低下了頭，“嗯。”

景云走到廁所的時候，在門口就聽見一陣壓抑的哭聲，他敲了敲門，走進去，輕輕的拍著舒珞的背，“…小飛，會好起來的，別太難過了，不然孩子會聽到的。”

舒珞抱著頭，緊緊的攥著頭發，哽咽著，“…他，小時候…就怕我像他mama和外婆一樣，不要他…剛和我生活的時候，我還在念書…生活費不多，小飛很懂事，懂事到，自己從來不要求我給他花錢…他其實最愛吃排骨，可是卻從來不挑食，那會兒…我，連做飯都不會，菜做得很糟糕，他都不會浪費一丁點，多難吃，他都不會說一句嫌棄的話，其實他就是一直害怕，害怕我養不起他了，就不要他了…”

景云聽他說著，都不禁要落淚，他是看得到的，孩子他從小看著長大，他的乖巧懂事都是看在眼里的，“嗯…小飛一直是個好孩子。”

“可是…可是，因為我這個不合格的爸爸，他變成了這樣子…看到他現在這樣，我，我真恨不得…把自己弄死算了…”

“別這樣。”景云輕輕的環住他，眼眶通紅，“你只是在避免不該有的錯誤，你的出發點是好的…好了，收拾一下心情，我們出去吧，不然孩子會擔心的。”

兩個人眼眶紅紅的，齊飛自然是擔心的，“怎么了？眼睛怎么了？”

“沒事兒，就是我們家的洗手液質量可能不好，辣眼睛。”舒珞笑著解釋。

“我呆會去買新的。”

“好，吃飯吧。”

吃過晚飯，韓俊和景云就告辭了，齊飛舍不得爸爸累著，早早就趕著他去洗澡睡覺了，而他自己就在客廳里趕著期末的論文。

舒珞躺在床上，半點睡意都沒有，直直的盯著天花板發呆，好不容易有點困意了，瞥了一眼時間，卻已經是11點半了，兒子還沒進來，擔心他熬夜，就起來叫他。

“小飛。”

“嗯？爸爸？怎么不睡覺？是不是吵醒你了？”

舒珞搖搖頭，“沒有，怎么還不睡覺？很晚了，明天再寫吧。”

齊飛點點頭，合上筆記本，跟著進了臥室。

“小飛，爸爸過幾天去華盛頓。”

“為什么？爸爸想去旅行嗎？”

“爸爸病好了，要工作啊，醫院派爸爸到華盛頓出差。”

“可是爸爸的病才剛好。”齊飛緊緊的抓著爸爸的手，小心翼翼的問，“是不是，我惹你生氣了？”

“沒，怎么會呢？”舒珞摸摸他的頭，他覺得他好像是回到了12年前的日子，兒子也是這樣靠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