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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服,他極少穿紅黑兩色的衣物,或許是從軍中帶回來的習慣,這兩種顏色總是讓他不自覺地想起戰場。可今日的紅衣卻讓他甘愿穿上,喜服這幾日經過繡娘們的巧手,已經十分合身。顧寒昭的容貌雖然承襲自盧母,但如今換上這一身紅衣,卻增添幾分英氣。雖同是新郎服,趙掩瑜這身卻要比顧寒昭的繁復一些,在兩名婢子的幫助下才穿戴完全,那日在顧府只試了尺寸,等將配飾全都穿戴好,趙掩瑜才感受到盧母的用心。一名婢子幫著他將袖子整理好,抬眸間恰巧瞥到了趙掩瑜的側顏,雙頰立刻變得通紅,不敢再看。趙掩瑜全完沒有察覺婢子的異樣,只乖巧地站在原地任她們擺弄。“好了沒?”趙夫人這幾日被奪了權,心中早有不滿,如今又被趙崇催促前來,說起話來自然是夾槍帶棍的,難聽得很。不過當她見到趙掩瑜時卻也是一怔,只是她比婢子多了幾分見識,沒有大驚小怪,反而陰陽怪氣道:“一副狐媚樣子,難怪迷得鎮淵侯神魂顛倒。”倒是全然忘記了自己的女兒也是靠著美色在后宮立足。趙掩瑜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只是不待他反駁便有小廝進來道:“夫人,侯府迎親的隊伍到了!”趙夫人聞言冷哼了一聲,甩袖離開。趙掩瑜聞言哪還有心思理會趙夫人,平復了心情隨著小廝離開。娶男妻沒有女妻那么多的規矩,顧寒昭剛下馬便被熱情的趙崇引了進去。趙崇此時的心情可說是有幾分復雜,原本他不怎么看得上顧寒昭,卻不想幾場戰役便讓這個已經漸漸脫離朝堂中心的鎮淵侯再次以勢不可擋的姿態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趙崇嘆了口氣,早知如此,當初便不會對趙掩瑜如此苛刻了。旁人俱都羨慕他趙崇的好運道,一兒一女都是高嫁,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兒子早已與自己離心。顧寒昭對守在門口的趙崇見禮,趙崇剛準備應下,顧寒昭便掠過他向一旁的林曄施以一禮,這態度比對著趙崇要恭敬了許多。林曄滿意地點了點頭,原有的不滿早就化為了對顧寒昭的欣賞。趙崇心中不是滋味,但也只能收起復雜的心情,顧寒昭被帶進了內堂。他依著規矩行了禮,送上聘禮,待一切儀式都完成后,趙崇才命人將趙掩瑜帶上來。一身紅衣,襯得趙掩瑜肌膚如玉,在堂上見到趙掩瑜真容的賓客們紛紛面面相覷,多少明白了為什么趙掩瑜身為男子,顧寒昭仍執意請旨賜婚。顧寒昭的呼吸也是一滯,與前世的趙掩瑜拜堂成親時對方是蓋著蓋頭的,加之自己的心不在他的身上,所以顧寒昭從不知趙掩瑜竟如此適合紅色。趙掩瑜原本溫潤的氣質在一身紅衣的映襯下變了味道,鳳眸微微挑起竟帶著幾分媚色,就像一塊璞玉經過精心的雕琢顯露出了他最美的姿態。“掩瑜。”仿若被蠱惑般,顧寒昭向趙掩瑜伸出了手。他的眼波如水,滿滿地倒映著趙掩瑜的顏色,唇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那帶著戀慕的眼神讓趙掩瑜不斷沉溺。沒有任何遲疑地,趙掩瑜將自己的手放在了對方的手上,雙手交握,彼此交換了最真摯的誓言。趙崇和趙夫人坐在高堂的位子上臉色尷尬。二人對視一眼,齊齊跪了下來,旁人以為他們跪的是趙家人,唯有他們自己才知道,自己真心跪的是林曄。林曄的個性淡薄,這世上唯一讓他牽掛于心的也只有這個外孫了,如今他找了歸宿,自己這顆心也算是放下了。拜別了父母,顧寒昭便牽著趙掩瑜的手離開了,兩人剛出院子,便有飄揚的雪花隨風落下。“下雪了。”趙掩瑜驚訝地伸出手,落下的雪花在他溫熱的掌心化為水珠。鳳首洲是南澤首都,冷卻不常下雪,不想今日卻落了一場初雪。黑發如墨,紅衣似火,兩個身影就這樣在一場大雪中越走越遠,恍若一雙璧人。顧寒昭坐在踏霜上,一個用力將趙掩瑜也拉上了馬,火紅的衣角揚起,擋住了二人的神情。趙掩瑜似乎回憶起了什么,輕笑出聲。“想起了什么,怎么突然就笑了?”顧寒昭好似感應到了什么,在他耳邊輕問道。“只是覺得這一幕很熟悉罷了。”趙掩瑜說完,顧寒昭好似也想起了什么,將腦袋擱在對方的肩上,轉頭吻了對方的耳垂一下。另一邊的顧府,盧母坐在首位,臉上滿是期待與緊張,顧明宸好似感覺到了她的不安,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門外響起一串鞭炮聲,二人才對視一眼,心道總算是回來了。沒有拉著紅綢,顧寒昭是直接拉著趙掩瑜的手進門的,盧母見此眼中滿是盈盈笑意,望著二人由遠及近,最后跪在自己面前。“好好好!”連說了三個好字,來往的賓客臉上雖有笑意,但一些對顧家并不熟悉的卻忍不住在心中腹誹,這顧家娶了個不能生的男妻竟還如此高興,當真是稀奇。無論外人是如何想的,顧寒昭卻是由衷得感到開心,二人依著禮儀拜了天地高堂,待最后對拜時,顧寒昭才松了口氣,心中被一股滿足感填滿,等了兩世他終于等到了今日。“禮成,送入洞房!”這一刻,顧寒昭與趙掩瑜終于成了真正的夫妻,從此相知相惜,一生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