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墨寶。

“可惜，可惜。”辛子安眼中狂熱漸漸熄滅，輕手輕腳地將畫軸卷起。

“可惜什么？”盧令星不解。

“可惜這幅傳世名畫竟到了一名兵痞的手中。”說完還長嘆了口氣。

顧寒昭頓時心中氣結(jié)。

☆、第三十九章

“爹……爹爹。”顧寒昭舉著撥浪鼓一邊倒退一邊誘哄著顧明宸向自己的方向走來。

一歲零八個月的他已經(jīng)可以在沒有人扶持的情況下蹣跚地走幾步，只見他邊走邊伸出一雙藕節(jié)似的手臂，想要將自家父親手中的紅色撥浪鼓搶回來。

剛從藥房中出來的趙掩瑜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頗有些頭疼地上前，搶過還在逗弄兒子的顧寒昭手中的波浪鼓。顧明宸在發(fā)現(xiàn)趙掩瑜出現(xiàn)的瞬間就立馬就轉(zhuǎn)移了目標，快走幾步，趴嘰一聲黏在了趙掩瑜的腳上。

趙掩瑜對這糯米團子似的孩子實在沒有什么抵抗力，蹲下身來將手中的撥浪鼓給他，又將剛調(diào)配好的香囊掛在他的身上。顧明宸最喜歡的就是趙掩瑜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藥香顯得清雅，每次嗅聞的時候都能讓人安靜下來。

顧明宸也就是小團子見狀更舍不得趙掩瑜，趙掩瑜沒辦法只好將他抱在懷中。顧明宸趁機將鼓成一團的包子臉埋在趙掩瑜的發(fā)間，一臉父親欺負我的神情。

這只黑心團子，顧寒昭在心里默默腹誹，在趙掩瑜望來時卻是立馬換上一副我知道錯了，我不應(yīng)該跟團子計較的神情。

趙掩瑜已經(jīng)被這對父子折騰地沒有了脾氣，抱著團子嘆了口氣。團子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無力，慌忙露出他的包子臉，黑曜石般的雙眼擠滿了淚水，顯得晶瑩無比，輕輕揪著趙掩瑜的一小撮長發(fā)小聲道：“爹爹。”

雖然團子還沒有學(xué)會太多的詞，逢人便會喊爹爹，但趙掩瑜還是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抱著團子毫不留戀地丟下顧寒昭向自己的藥房走去。

顧寒昭覺得自己失寵了，自從這黑心團子會跑會說后趙掩瑜的心就徹底偏向了對方，果然是……報應(yīng)不爽啊，顧寒昭內(nèi)心苦笑道。

待趙掩瑜消失在視線中，藏在暗處的暗衛(wèi)現(xiàn)身，將一張紙條遞給顧寒昭后又迅速消失。顧寒昭緩緩展開紙條，眼中卻絲毫不見訝異。

顧寒昭將紙條折好，露出一抹笑容，該來的終于要來了。

第二日，朝堂上便鬧得沸沸揚揚，北淵竟派使者出使南澤。朝堂上文武百官瞬間分為兩派，較為強硬的支持北淵來訪，言明要揚南澤國威；另一派則覺得南澤北淵實力本就在伯仲之間，此次北淵戰(zhàn)敗，此番來訪定是來勢洶洶，不可答應(yīng)。

宣武帝被吵得頭疼，揉著眉心讓吵成一團的眾人靜下來。

宣武帝性格軟弱卻又剛愎自用，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此時倒是五皇子出列道：“父皇，兒臣認為還是同意北淵覲見為好。”

五皇子一句話將北淵定到了南澤從屬的位置，宣武帝情緒稍緩，性格中剛愎自用的那部分逐漸占據(jù)了上風(fēng)。

南澤北淵分裂數(shù)百年，歷任南澤帝王都以統(tǒng)一大澤為己任，可惜南澤國力孱弱，又沒有出眾的帝王出現(xiàn)。反觀之北淵，在幾任英明君主的領(lǐng)導(dǎo)下欣欣向榮。

如今南澤贏了北淵，無論如何對宣武帝來說都是一份足以夸耀的功績。想到這里，似乎他之前的擔心都變得無所謂起來。

宣武帝當即宣布道：“此事就依皇兒所言。”

宣武帝說完，朝堂上百官的表情可謂是精彩之極，趙國舅在五皇子上前時就；露出幾分驚訝，但很快收斂了情緒，待宣武帝一錘定音后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訝異望向五皇子，但最終還是硬生生忍住了。

北淵使臣這件事顧寒昭不曉得是誰為五皇子出謀劃策，但上一世北淵使臣離開后自己確實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堂堂鎮(zhèn)淵侯府世子竟淪落為教授眾皇子武藝的師傅。或許對于文臣來說成為太傅是一條極好的出路，但對于他這個武將來說卻無異于這段翅膀，關(guān)入囚牢。

百官退朝后，顧寒昭便不再理會五皇子與趙國舅，也沒有派人探聽，而是靜待北淵使臣入京，一切都照著上一世的劇本悉數(shù)演出，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只是一個小配角。

北淵使臣覲見的日子很快就定了下來，宣武帝講究排場，為了向北淵展示南澤的國力，不惜痛下血本，竟連自己的私庫都動用了。

原本顧寒昭在這近一年的時間里已經(jīng)漸漸邊緣化，可北淵此舉卻再一次將他推到風(fēng)口浪尖上。鎮(zhèn)淵侯府建立之初就是為了震懾北淵，如今滿堂文武再無視顧寒昭似乎已經(jīng)不合適了。

官場向來是勢力的，如鎮(zhèn)淵侯府亦如趙家，從巔峰跌落不過瞬息的功夫，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則不計其數(shù)。反之，一旦再有崛起的希望，那些人會將之前的齟齬盡數(shù)忘記，使勁渾身解數(shù)討好你。

宣武帝如今也是猶豫不定，后悔之前聽他人所言，將封顧寒昭為鎮(zhèn)淵侯的旨意押后。現(xiàn)如今北淵就在家門口了，南澤卻沒有鎮(zhèn)淵侯，這威懾北淵的效果恐怕是要大打折扣。

不知是不是在宣武帝的示意下，第二日便有朝臣上了折子，請封顧寒昭為鎮(zhèn)淵侯。武將們早就蠢蠢欲動，無奈顧寒昭與他們分析利弊將后他們的火氣硬生生壓了下來，如今連文官們都開始進言，顧寒昭成為鎮(zhèn)淵侯已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麄円膊辉俪聊娂娚狭苏圩印?/br>
顧寒昭也沒有多少驚喜，宣武帝向來睚眥必報，如今逼迫他立自己為鎮(zhèn)淵侯，只怕之后不會善罷甘休，只不過這也正和他意罷了。

到了北淵使臣進京那一日，顧寒昭便被安排在前面的位子，務(wù)必讓北淵使者一眼便能看到，顧寒昭對宣武帝的行為嗤之以鼻，但因他對北淵也沒有好感加上父親之死與之也有關(guān)系的原因，他全程盡職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努力地震懾對方。

此次前來北淵的使臣除了幾名文武大臣，還派出了一位皇子。北淵帝王已經(jīng)垂垂老矣，如今太子當政，北淵太子雖有幾分能力，但卻不能與老北淵王相較，再加上他的幾個兄弟也不是泛泛之輩，北淵太子在國內(nèi)的地位也是搖搖欲墜。

但顧寒昭卻不敢輕視他，盡管如今他還是羽翼未豐的太子，但幾年后北淵王逝世，他的幾個兄弟助他登上北淵王位，不過休整幾年，北淵便又有了與南澤一戰(zhàn)之力。

待宣武帝坐定，便宣北澤眾使臣入內(nèi)。

走在最前面的是北淵的三皇子，他屬于太子一脈，武藝出眾。他率領(lǐng)北澤使團不卑不亢地上前，北淵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