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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移到馬車內昏迷的幾個孩子身上。男男女女,看衣著打扮,從平民到達官顯貴的各種出生都有,就像是隨意選取的目標,膽子大到不怕惹事,倒像是怕水還不夠渾。其中有一個人,比他的年紀還大一點,衣著貴氣,閉著眼睛看似昏迷著。聞人重天沿著城墻巷道的陰影潛伏追蹤而來,見到憑空殺出來的另一幫人馬,警惕的觀望了一下,隨即影子一般掠向姬清所在的馬車。姬清對掀開車簾的聞人重天笑了笑,伸出來反而一把將他也拉進來:“哎呀,抓到一個大美人。外面壞人這么多,我們還是快點駕車跑吧。”聞人重天拉著韁繩:“往哪走?”“自然是領賞金的地方,順便報官呀。”馬車驟然轉向,兩幫人馬都一邊捉對廝殺一邊朝著這邊阻攔。馬兒本就受驚,四蹄飛奔橫沖直撞而去。來阻攔的人,聞人重天面無表情來一個抽一個。這一段路面本就不齊整,馬車跑得飛快,車內七搖八晃,陸陸續續便醒來幾個人。都被藥迷糊了,這些孩子就是哭鬧的聲音都小得忽略不計。唯有那個年紀跟聞人重天一般大的人,聲音清正問道:“你們是什么人?”姬清摸了摸害怕得直拽他衣袖的小孩子,隨口道:“江湖大俠。見到你們被拍花子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等下到了京兆尹,記得幫我作證拿賞金。”黎騫看了他一眼,不過是個半大孩子,聲音尚且清稚,一派天真無邪。大概是哪個江湖門派里涉世未深的小少爺,這就敢自稱大俠了。他把目光放向門口趕車的另一個人,雖然也不過十七八歲,卻明顯沉穩可靠許多。他方才一直閉著眼睛,只聽得那個人說話不多,聲音低沉,雖然冷淡卻溫柔悅耳。黎騫臉上微微軟化,客氣道:“趕車的這位少俠,請問外面是……”黎騫的聲音驀地頓住了,眼眸失神口中啞然。門口的少年回頭看過來,神情冷然波瀾不驚,隨意的從他臉上掠過,就去看那自稱大俠的男孩,眼神轉瞬便似冬去春來。瞬間的驚艷直擊黎騫心扉,少年的容色絕美,氣質高華,竟是他平生僅見。黎騫素來眼高于頂,也不由心生動搖。他緩了一下才接著說完:“……不知外面如何了,兩位少俠如何稱呼,可也是京城人士?”姬清抓著聞人重天的手,對他眨眨眼,也不看問話的黎騫,笑著答道:“我叫聞人清,他叫姬重天,從邊城小地方來。”黎騫見聞人重天專心趕車并不回答,便去與姬清套話:“失敬,不知是何門何派?兩位又是為何入京。在下在京都尚有些說得上話的地方,若是能幫上忙,也好答謝二位大恩。”“我家里小門小戶無名無派,只是父親和一干叔叔守著那點家產,爭來奪去的。父親三天兩頭看我不順眼,自己又不能再生出一個來繼承家產。叔叔們雖然各懷心事,對我卻關懷有加。夾在中間日子好生艱難。表哥聽說你們京城有個六扇門,像我們這樣的江湖子弟也可以憑身手謀個一官半職,索性就帶我來試試。你真的能幫上忙嗎?”聞人重天聽得姬清轉眼之間就真真假假編出個出身來歷,還給他們兩取了這樣的名字,不由又回頭看他幾眼。還有,他們什么時候說要加入六扇門了?他連六扇門怎么進都不清楚,進去干什么?小騙子對他軟軟一笑:“重天哥哥,真好呀,我們做一件好事就遇見貴人了呢。”黎騫見聞人重天回頭,以為他正是在意此事,稍作沉吟道:“六扇門不是那么好入的,大多是從慈幼坊自小收養訓練的少年。你們若是要進,得有信得過的人引薦。不過在下僥幸能說得上話,或可一試。”姬清笑容可掬:“既是這樣,那等下你家人來接你的時候,酬金我就免了。”黎騫:“……”這,誰家的熊孩子?正在閉關打坐的姬封忽然耳朵一熱。聞人重天充耳不聞,完美充當著縱容溺愛熊孩子的熊大人。黎騫笑了笑,若有所思。京兆尹的官員在黎騫拿出隨身佩玉后,立刻行動迅速,命人去捉拿賊人。隨后更是親自去扶黎騫下車,口稱世子。姬清唇邊帶笑,不甚好奇道:“忘了問,你叫什么名字?”黎騫淡淡一笑,望著聞人重天,眸光熠熠:“黎騫。”中原朝廷國姓黎。比如,寧國長公主與中原朝廷聯姻生的兒子黎燦。姬清望著聞人重天似笑非笑,這是總攻小哥哥的又一朵爛桃花來了。聞人重天面無表情,不知道他笑什么,手指輕輕戳了一下少年嬰兒肥的臉頰。有當朝皇長孫黎騫做引薦,兩個人很順利的拿到了六扇門入試的通行證,只要考核過關,就可以拿到巡捕令。姬清饒有興致:“接下來就該努力捉拿江洋大盜,升職加薪,爭取早日成為神捕,名揚四海了。”聞人重天無所謂,他在哪都是一心習武,寒來暑往,勤修不綴。前十幾年來日日如此,感興趣的只有練武,后來就再加一個和姬清在一起。姬清,比習武還重要一點。姬清想做什么,聞人重天都陪著,不干涉不制止,只要他高興。但還是會好奇姬清的心思,聞人重天問道:“為什么想去六扇門?”比起離開剎魂教的時候,姬清又長高抽條了許多,已然有些優雅風姿。雖然偶有戲謔胡鬧,笑容卻漸趨從容和暖。卻也漸漸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姬清搗鼓出草藥汁,毛筆蘸著輕輕的描聞人重天額頭的花瓣。魂花印記是剎魂教門人的標志,不遮蓋了,簡直一眼被看穿來歷。姬清專注描畫,微笑著漫不經心道:“中原武林高手如云,卻還是要受六扇門的管轄,如此看來,身手最好的還是出自這里。重天哥哥若是做了神捕,想和誰交手都順理成章。也不用擔心你打贏的人太多,得罪中原武林門派。或是,被他們找到。”他們從邊城山里出來的時候,早已過去小半年。東行一路,聞人重天仍然小心避著剎魂教相關,時刻注意掃尾。他并不清楚教內對他們下達了怎樣的追擊令,但直覺姬清各種奇奇怪怪的舉動,都有這方面的考慮。聞人重天不知道怎么讓姬清安心,因為他自己也隱隱不安。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刻苦習武。“好,聽你的。”姬清微微一笑,目光流轉,手下描摹繼續:“重天哥哥生得真好看,我現在這樣,是不是叫做閨房畫眉?”望著漸漸長開的少年從容輕慢的眼波,聞人重天冷凝如霜的神情也柔軟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