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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宮起火時候,我家鄰居的哥哥在朝歌販茶,看得真真的。高祖起先臉上是笑著的,在人群里尋了一陣,一抬頭見了火光,魂都沒了,直直的掉下馬來。那可是馬背上打天下的主,不是沒了神魂能失手?要不是身邊的人看著,怕這江山得換人坐了。”“哼,若照著你的意思,高祖怕不得恨死了周王,怎得還以帝王之儀厚葬君山?年年都親上君山祭拜。這是英雄相惜罷了。自問若是你,可會這般對待有奪愛之恨的人?”“這這,我是做不到的……要不怎么說高祖心胸寬廣……但這事……”眾說紛紛,坐在酒樓里穿著便裝的越徵面無表情的聽著,眼中沒有一絲波動。春天又來了。他第一次來君山的時候,那個人還穿著朱紅繡著暗黑暗金龍紋的禮服,戴十二道旒冕。十二道旒冕下的天顏,毫不停留從他面前一晃經過。眉目的線條尊貴又冷淡,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既無歡喜,也無悲哀。仿佛生來就是要坐在那個位置上,被萬人朝拜。在淅淅瀝瀝的春雨山亭里,那個人望著遠處對他說:“孤在想,若有一日山陵崩,孤是在這君山,還是在那荒野?”“到時候你若健在,記得來孤的墳前還一枝梅花就好。也算我們君臣相得過了。”那年初見,這個人從重重帷幕后,遞給他一束梅花,彼時他怎么會想到,余生都要來還這一束?竟也還不盡還不清。我把這天下的梅花都贈予你,可好?來我夢里看一眼呀。卻是唯夢閑人不夢君。唯一的一次入夢,是跌下馬病了半月,糊里糊涂的,看見那兩個人攜手在長長長長的天梯上遠去,他怎么追都追不上,反倒越來越遠……他知道自己錯了,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有一年二哥回來看他,不知說起什么了,越徵怔了怔突然平平的問:“二哥曾說,不是什么東西都需要算計搶奪才能得到,那應該怎么做?二哥自己得到了嗎?”越從醉酒欲眠,像小時候那樣輕輕用扇子敲了敲他的頭,笑著說:“不是你的東西,想得到就是錯了,越努力越事與愿違,忘了吧。”可是,越徵最擅長的事就是記性好。“我沒有想要傷害他,我只是想離他近一點。”喃喃的話,不知道說給誰聽……當年的故人。文珩修了道,游歷經過君山就駐足不走了,為那個人守墓。就像那個人生前一樣。鄭國公平反,博源卻除了遷墳祭祖的時候,再未踏入鄭國公府一步。他買下了整個梅山,常年住在上面。他的鄰居是已被封為陳王的徽之公子,梅山的行宮是陳王唯一從今上那里討來的封賜。梅山其實并不適合居住,一年都是荒涼冷僻的,冬天格外漫長,春天夾在漫山遍野的梅里,也幽冷起來。梅山再也沒有月光一樣的白梅花了,只有片片飛舞血一樣的紅。每當想起舊事,便一夜落滿南山。看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離為憶君。故事就這樣,匆匆繼續。——梅山上·博源和徽之——博源沒做錯什么,他做得每一步都是對的。闔府被滅族,怎能不報?粉身碎骨,泥濘里打滾也要報的。為了天下不生戰火,生生忍到大周亡國,上對得起列祖列宗下對得起黎庶萬民了。他歸來家中,看到滿地的血流成河,飲泣發誓,心中做好了種種犧牲磨難。他以為復仇的路上,自己會面臨萬千刀斧加身,受盡酷刑折磨,每根骨頭皮rou都被打斷了,被人唾罵鄙夷,腐爛死于枯萎。他不怕,也不痛。或許就是因為這些于他而言都是不放在眼里的,便算不得代價。上天懲罰他弒君的罪孽,不折磨摧毀他的身體,反要磨難他的魂魄。上天不要看暢快淋漓的快意恩仇,要看凡人在愛恨兩難里的取舍。他只錯在,在錯誤的時間對不該的人動情。可這怪誰呢?人的心想要什么,自己都不清楚怎么掌控。那無數難以說清楚幽微情緒的深夜里,那個人戴著面具趴在云紗后的床榻里,和他說話。問他:“聽說你和崔家的女孩,青梅竹馬,訂好親事。兩情相悅都是怎么相處的?”平靜的固執的像個天真殘忍的小孩兒:“孤本來也要成親的,也是青梅竹馬,說好的,結果一夜變了。因為你們這些人不允許,我知道他為什么非死不可。世家公子不能雌伏皇權之下,他成了我的皇后,就是打了你們這些人的臉面。每個人都逼他,拿那禮義廉恥摧毀他的驕傲。他不可能殺孤的,是你們在里面挑撥離間,栽贓陷害。你很痛苦,很恨?那就恨你們自己吧,你們從我這里拿走我的唯一,就拿你們自己來賠。”當時的心情想不起來了,反倒是那個人的一舉一動,說的話,語氣口吻,清晰如昨。和徽之喝酒的時候,博源便學給他聽。徽之的身體不好,每次喝了酒都要小病一場,但還是喝。只喝玉杯琥珀酒。徽之的精神不穩,在那個人死后就忽然平息了。大概,再也沒了自欺欺人的理由,死亡叫人認清叫人認命。聽了他的話,徽之怔了怔,笑:“他這么說,心底實際是明白,是我背叛了他。不見我還好,見了就自欺欺人不下去了。”博源看他隱忍著嘴里溢出血來,卻還是自虐似得不聲不響的飲酒,并沒有勸阻,只是垂眸慢慢的飲酒。一個人若體驗過極致的絕望,仿佛整個世界都碎了,口鼻都溺在水里,一點點的死卻又不死,痛苦到感覺不到痛苦的滋味,就知道身體上的折磨都是饋贈了。他很羨慕徽之。這是一場劫,閉著眼睛捂著耳朵,一生就這么過去。或者認真的鐫刻銘記,等有一天的超脫。他放下酒盞,慢慢的穿過那片梅花林。前路沒什么等著他,所以可以隨意的走慢一點。第七卷:戲里·著迷第101章重生后被踹開的人渣原配1【這個世界主人去了好久啊,有困難嗎?】系統掛在姬清的手腕上,用手表的原型癡漢的蹭。姬清看了眼并沒有制止它,闔目若有所思道:“沒有。強烈的毫無保留的愛慕一個人是什么感覺?下個世界,找些癡心不悔愛慕別人的世界給我吧。”【這個啊,應該有很多跑路空缺的,畢竟有多少人會一直愛著一個從不回應自己的人呀。可是我覺得,沒有人會不愛主人噠,這樣您根本就沒有做下去的意義。】姬清的手指在表鏈上輕輕的滑過:“當然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