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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大朝會鬧事,是受了江夏王指使?!?/br> 說著,安王呈上兩份證詞。 盛鴻接了證詞,迅速瀏覽一遍,目中閃過冷意:“果然是江夏王。” 藩王們歸京后,表面看似臣服,實則從未真正消停安分過。盛鴻在各藩王府皆安插了眼線。不過,有些機密要緊之事,是眼線查探不到的。 眾藩王里,最可疑的就是江夏王。 “他們兩個不但招認出了江夏王,還愿意將藩地的私兵一并獻給朝廷。”安王又說了一樁好消息:“今日我進宮,就是向皇兄稟報此事。” “他們的私兵都不算多,一個有五千左右,另一個有八千私兵。他們平日靠的是私印調派私兵。現在已將私印存放的位置都說了出來?;市峙扇巳ヲ灻髡鎮?,便知真假。” 盛鴻舒展眉頭,起身走了過來,拍了拍安王的肩膀:“好!做得好!” 這可是開了個好頭。 就如挖墻一般。再堅固的城墻,只要有了裂口,徹底潰裂是遲早的事。 安王咧嘴笑了起來:“能為皇兄出力分憂就好?!?/br> 白凈清秀的臉孔已褪去了稚嫩輕浮之氣,眼眸堅定而沉著。 安王是真的長大成熟了,很快便能獨當一面了。 盛鴻心中十分快慰,又用力拍了安王一記。 安王被拍得嗷嗷直叫喚:“皇兄高興歸高興,也別一個勁地拍我??!我這脆弱的小肩膀,哪里禁得住皇兄用力一拍!我這就去椒房殿,找皇嫂告狀去!” 盛鴻哈哈一笑,伸腳踹了油嘴滑舌的安王:“去去去,只管去告狀!看你皇嫂到底向著誰!” …… 安王出了移清殿后,果然又去了椒房殿,委屈地揉著肩膀抖著腿告狀:“……皇嫂你看,皇兄就會欺負我。拍我肩膀不說,還踹了我一腿。” 謝明曦也被逗樂了。 她和盛鴻成親的時候,安王還是個孩童。這些年,安王安分守己,她這個做嫂子的,對撒嬌賣乖的小叔子硬不起心腸來,也頗有些偏疼。 “待你皇兄回來,我一定好好數落他一頓,給你出氣?!敝x明曦笑著哄道。 安王樂得眉開眼笑:“還是皇嫂最疼我了?!?/br> 說笑幾句后,安王將兩位藩王指認江夏王之事告訴謝明曦。 謝明曦眸光一閃,扯了扯嘴角:“既是如此,你將兩位藩王放出宗人府。我今日便令人將那兩位藩王妃送回府去。也不必再封著藩王府了?!?/br> 就是要讓所有藩王都看著,向天子投誠才有好日子過。 不然,就在宗人府的大牢里住著,日日吃蜀地佳肴吧! 安王收斂笑容,正色應下。 …… 謝明曦的動作十分利索。當日,便命人將兩位藩王妃送回藩王府,各自還有厚賞。 兩位藩王妃被如此優待,頗有些心驚rou跳。直至自家的王爺出了宗人府回了府中,才安了心。老夫老妻躲過一劫,見面抱頭痛哭。 “宗人府那里,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我已經連著一個多月沒吃過一頓能入口的飯菜了。日日肚痛難耐。這個安王,實在太狡詐太陰險了?!?/br> “我在宮里,每日也是膽戰心驚,吃不好睡不香。王爺交了私兵也好。以后,就不必提心吊膽了,安心過日子便是?!?/br> 隔日,兩位藩王又去了陳留王府。 一直養病的陳留王,見了兩位藩王。三人私下里說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兩位藩王離開陳留王府的時候,神色倒是格外平靜釋然。 正如盛鴻所料,挖墻腳最難的是第一步。邁出第一步后,第二步第三步就要容易多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陸續又有三位藩王低頭認罪,且交了私兵。 盛鴻有意施恩,并未追究到底,令汾陽郡王送藩王回府。謝明曦也在最快的時間里送藩王妃回府。一切待遇,和往日并無不同。 不肯低頭認罪的藩王們,繼續在宗人府的大牢里苦熬。藩王妃們也不得自由,繼續在宮中“小住”。 兩相比較,由不得人心不浮動。 江夏王是打定主意一條道走到黑了,可別的藩王還有退縮的余地。時日久了,吃了諸多苦頭的藩王里,有人指證江夏王,言明那三萬私兵,正是江夏王暗中指使。 招認指證的,是和江夏王一直過從甚密的南安王。 盛鴻看了證詞后,面色沉凝如水,寒聲下旨:“來人,宣南安王江夏王立刻進宮?!?/br> 第1037章 立威(一) 深秋時節,陣陣涼風迎面吹拂。 被“請”出大牢的南安王面黃肌瘦精神萎靡,被冷風一吹,瑟瑟作抖。 在一眾藩王里,南安王還算年輕,今年未到五旬。在宗人府的大牢里待了足足兩個月,吃食辣味沖天,難以下咽。又接連鬧肚子,一日一日不見好。原本身寬體胖養尊處優的南安王,瘦得快脫了形跡。 總算出了宗人府。 兩個月沒見過太陽的南安王,貪婪地深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連刺目的陽光也覺得格外美妙順眼。 天子親兵統領周全親自前來,上百名身高力壯的御林侍衛腰持長刀,目光炯炯地盯著南安王。 周全還算客氣:“南安王請上馬車?!?/br> 南安王此時哪里還有半分囂張跋扈,擠出笑容應了,在侍衛們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這一輛馬車先行。一盞茶后,江夏王也被“請”了出來。 江夏王也瘦了一大圈,臉上的rou松松垮垮,額上眼角皺紋堆積,一雙眼睛依然閃著兇狠冷厲的光芒,張口便怒罵安王。 眾侍衛聽的心頭火氣,安王親兵更是心火直冒,下意識地握緊了長刀的刀柄。 安王沖親兵們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冷靜下來,不要輕舉妄動。 江夏王已經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幾天了。 不過,江夏王顯然并無低頭做人的自覺,沖著安王狠狠呸了一口。 安王冷笑一聲:“江夏王老當益壯,精神得很??!走吧!隨我進宮去!” 為什么忽然要進宮? 盛鴻想干什么? 江夏王瞳孔驟然收縮,卻不肯將心虛露在臉上,趾高氣昂地冷笑道:“去就去!我對大齊忠心耿耿,從無半點謀逆之心?;噬嫌帜苣挝液危 ?/br> 安王懶得和一個必死之人啰嗦,一揮手,兩個侍衛上前,將江夏王“送”上了馬車。 一路上,江夏王就沒消停過。口中罵罵咧咧個沒完。 安王一概置之不理。 進了宮后,安王領著江夏王到了移清殿的偏殿里等候。這一等,就是半日。 江夏王心中驚疑不定,故作不耐地追問:“皇上不是要召見我嗎?為什么一直將我晾在偏殿里?” 南安王私下告發指證江夏王之事,無人知曉。身在大牢里的江夏王亦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