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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雖貴為蜀王妃,也不宜進軍營。而盛鴻,現在卻是打算令廉夫子為總教頭訓練新兵。 此事一旦傳出去,不知要引起何等的驚濤駭浪。又不知會引起多少非議。 盛鴻神色鄭重:“明曦,不瞞你說,其實我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盤算此事了。誠如你所言,以師父為總教頭訓練新兵,定會惹來非議,傳到朝堂中,不知有多少御史要上奏折彈劾我。” “只是,師父一身武藝,無人能及。又擅練兵和cao練陣法。如此人才就在眼前,不用委實浪費可惜了。” “嘴長在別人身上,愛怎么說就怎么說去,我不理便是。我已和陸遲說了,讓他寫一封信回去給陸閣老,若朝中有人借此事攻訐于我,請陸閣老壓一壓奏折。” “趙奇那邊,我也叮囑過了。” “有陸閣老趙閣老在朝中為我說話,想來也不會有人緊盯著這點小事不放。” 相比起國家朝堂大事,以廉夫子為蜀地駐兵總教頭之事,確實算不得什么大事。最多就是盛鴻落一個“蜀地無人竟以女子為駐兵總教頭”的笑名罷了。 不過,盛鴻從不在乎這些虛名。 盛鴻既已想清楚下定決心,謝明曦也不再多言,只輕聲問道:“你和廉夫子說過此事了嗎?” 第729章 愿否? 盛鴻挑了挑眉,露出一個略顯無賴的笑意:“弟子有事,師父焉能不出力。只要我誠心誠意張口,師父絕不會拒絕。” 廉夫子生平的志向,和普通的閨閣千金截然不同。 否則,她也不會堅持不嫁,去蓮池書院做射御夫子,更不會毅然離京隨顧山長來蜀地了。 盛鴻信心滿滿的樣子,略有些稚氣可愛。 謝明曦不自覺地揚起唇角:“好,那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 這些時日,顧山長的顧氏書院招收了百余個學生,在一個月前便已開始上課了。蜀地偏僻,女子讀書也尚未形成風氣。這百余個女童,堪堪識些字而已。 顧山長不得不將課程再設置得淺薄一些。現階段,便已識字練字為主。 廉夫子一身精湛的騎術和過人的身手,暫時都未派上用場。只是,書院缺夫子缺的厲害,廉夫子也清閑不得,每日去書院……教女童們讀書識字。 別說廉夫子了,就連隨楊夫子一起來蜀地的楊凝雪,如今每日也都去書院忙碌。 沒辦法,書院實在缺夫子。 廉夫子沒什么怨言,心里小小的郁悶卻是難免。她真正渴望的,是像祖父那樣,cao練士兵,領兵上戰場。 可惜,這注定只能是奢望了。 身為女子,不肯嫁人生子,已經是他人眼中的異類。什么練兵打仗,更是癡心妄想。她空有一身傲人的刀法和練兵之術,卻無用武之地。 廉夫子照例五更起,練武一個時辰后沐浴更衣。 她習慣穿武服,到了蜀地后,也不例外。每日俱是一身簡潔的素色武服,腳上穿著硬底的布靴,長發梳做一條發辮,干凈又利落。 收拾妥當后,廉夫子出了屋子。然后一怔:“殿下何時來的?為何不讓人通傳一聲?” 盛鴻含笑立在院中,拱手道:“弟子來探望師父,何須通傳。” 廉夫子素來不茍言笑,哪怕心中歡喜,依舊一臉嚴肅:“殿下每日皆要去軍營cao練新兵,今日特意來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言下之意就是,沒要事就別來討好賣乖了。 盛鴻深知廉夫子的脾氣,也不繞彎子,斂容道明來意:“我今日前來,是想請師父去軍營做總教頭。” 廉夫子:“……” 廉夫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說話也不怎么利索了:“你、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盛鴻又正色重復了一遍:“五千駐兵已招募齊整,皆在軍營里安頓好了。總教頭之位,是留給師父的。我今日前來,特意懇請師父應下弟子所請!” 廉夫子:“……” 廉夫子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怔怔地看著盛鴻。 師徒幾年,盛鴻的臉孔再俊美,她也看慣了。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眼前熟悉的眉眼陌生起來。 “師父是不是被我嚇到了?”盛鴻挑眉一笑,聲音里也多了笑意:“還是以為我在說笑?” …… 他是認真的! 他是真的要請她去軍營做總教頭! 廉夫子定定地看著盛鴻,胸口忽然涌起強烈得無法言喻的酸澀。眼角也陣陣發漲,溫熱的液體在眼眶里蠢蠢欲動。 不行,她不能在弟子面前哭泣落淚,太丟臉了! 廉夫子用盡自制力,將淚水逼退,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可不是等閑小事。軍營中從無女子為總教頭的先例。若傳到朝中,定會有御史上奏折彈劾你!” 盛鴻聳聳肩:“我不在意!” 廉夫子眼眶又有些發熱:“會有人在背后嘲笑你。” 盛鴻繼續聳肩:“又沒人敢當面取笑我!” 廉夫子眼眶悄然泛紅,臉孔依然繃得極緊:“你身為蜀王,豈能任人取笑?我知道你是為了師父著想,希望我能一展抱負。師父也得為你著想,暗中為你出力做事也就罷了。這總教頭一職,還是另找人擔任才是。” 真是口不對心! 盛鴻心里暗暗嘀咕,面上卻露出可憐之色:“師父,弟子實在是無人可用了。師父應下弟子所請吧!” 然后,又用起了激將法:“師父不肯應下,莫非是擔心做不好這個總教頭?還是怕女子之身,無法令眾士兵折服?抑或是擔心此事傳出去,別人背后妄議?若師父連這等膽量勇氣都沒有,我便什么也不多說了。” 廉夫子哭笑不得,心里又覺無比溫暖,口中卻道:“你別在這兒磨蹭了,快些去軍營吧!” 盛鴻有些摸不清廉夫子的心意了,試探著問道:“師父可敢隨我一同前去?” 廉夫子略一挑眉,輕哼一聲:“混賬小子,在師父面前,也敢用起激將法了。行了,什么也不必多說了。我這就和你一同前去,進了軍營,你睜大眼好好看看為師的能耐!” 盛鴻瞬間心花怒放,一張俊臉幾乎快放出光來,頗為狗腿地讓了開來:“師父請!” 廉夫子略略昂起頭,驕傲矜持地先行。 晨曦柔和,并不刺目。 廉夫子目中卻閃過了細微的水光。 …… “你說什么?” 若瑤前來稟報的消息太過驚人,顧山長不敢置信地追問:“廉夫子真得隨殿下去了軍營?” 若瑤無奈苦笑:“是。殿下特意打發人來送信,奴婢初聽之下,也頗是震驚。反復問了數次,才敢確定此事是真的。” “殿下還說,廉夫子以后每日去軍營cao練新兵,不能再去書院了。請山長見諒!” 顧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