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好消息。

    真正的交鋒，在明日朝堂之上。

    ……

    隔日，盛鴻四更天起身，左手不用力，右手揮刀已無礙。

    謝明曦也一并起身練武。

    合身的紅白武服柔軟服帖，勾勒出謝明曦窈窕的身形。持著長刀時更多了幾分英姿嫵媚。

    盛鴻一邊和謝明曦過招，一邊頻頻分神，不時瞥向謝明曦的胸前和纖細(xì)的腰肢……一陣?yán)鋮柕牡朵h驟然襲來。

    盛鴻憑本能閃過，刀鋒險(xiǎn)之又險(xiǎn)地自他胸前掠過。

    謝明曦收刀而立，似笑非笑地看著盛鴻：“廉夫子教導(dǎo)過多回，握刀在手，絕不能有半分閃神。你再敢這般分神，看我怎么收拾你！”

    盛鴻：“……”

    謝明曦身手或許不及他，卻也絕不容小覷。他剛才是真的疏忽大意了，差點(diǎn)馬失前蹄。

    盛鴻頗有幾分羞慚地認(rèn)錯：“對不住，我不該在習(xí)武時偷看你的胸和腰肢，更不該浮想聯(lián)翩，想到昨晚……”

    刀鋒襲來。

    盛鴻早有防備，猛然后退閃躲，口中悶笑不已。

    謝明曦面上也無羞惱之色，手下長刀卻毫不留情，一刀接著一刀。凌厲的刀鋒，逼得盛鴻不得不全心應(yīng)對。

    習(xí)武（打情罵俏）一個時辰后，兩人各自沐浴，換上皇子皇子妃的品級衣服，然后各自一起乘馬車進(jìn)宮。

    謝明曦自東華門進(jìn)后宮，給李太后俞皇后請安。

    盛鴻則去了金鑾殿。

    ……

    今日是二月二十，正逢十日一次的大朝會。朝中文武百官皆上朝。

    朝堂大事，大多是在小朝會上，由閣老尚書們一同商議，由天子決斷。大朝會官員眾多，反倒不便議事。

    今天的大朝會，顯然是例外。

    面色隱有些青白的建文帝端坐在龍椅上，諸皇子站得離龍椅最近。其次，便是五位閣老六位尚書及林御史俞掌院。

    皇室宗親里亦有不少人參加大朝會。往日站位最靠前的是淮南王，如今淮南王長期臥榻養(yǎng)病，站在首位的便成了臨江王，河間王緊隨其后。

    身為戶部郎中的謝鈞，官職不高，沒資格靠前，站在后方末尾。不過，他還算不錯。那些五六品的官員，只能緊挨著金鑾殿的門口了。

    以謝鈞的官階，基本沒資格在大朝會上說話。好在寬敞的金鑾殿里一片安靜，天子的說話聲勉強(qiáng)能聽見。

    “……一月之期已至，”建文帝的聲音遙遙傳來，喜怒不辨，充滿天威：“四皇子徹查兵部一個月，可查出了弓弩的來處？”

    謝鈞腦中的弦頓時繃緊。

    七皇子大婚之日遇刺，且累及十幾個無辜百姓，絕非等閑小事。這一個月來，七皇子在府中養(yǎng)傷不出，外間卻是傳言紛紛。

    有人傳言此事是諸皇子中的一個所為。有人說這是七皇子結(jié)的仇家下的手，還有人暗中傳言這是淮南王府動的手……

    身為七皇子的岳父，謝鈞對此事自然密切關(guān)注。可惜，他只收集了一堆用處不大的消息傳聞，有勝于無罷了。

    四皇子應(yīng)聲而出。

    第581章 交鋒（二）

    這一個月來，兵部里的動靜著實(shí)不小。所有人都被嚴(yán)查。尤其是武庫司，從上至下都被看押問審，整整一個月都未露過面。

    朝中官員多有門生故交，彼此消息相通是常事。兵部卻是例外，從上至下都是武將出身。皇室宗親勛貴子弟進(jìn)兵部的，也不在少數(shù)。

    文官們想從兵部里打探消息，絕不是易事。

    也因此，眾官員只隱約聽聞兵部有數(shù)名官員被看押問審，除此之外，便再難打聽什么消息。

    此時天子問詢四皇子，眾官員不約而同地抬頭看了過去，豎長耳朵，唯恐聽漏了半個字。

    四皇子身量頗高，身姿挺拔，為諸皇子之冠，沉凝的聲音里透著冷厲：“啟稟父皇，兒臣和吳尚書嚴(yán)查多日，查出那三架弓弩確實(shí)出自兵部武庫司。”

    “兩個月前，值守武庫司的丁主事，并未留守庫房。而是私自溜出去喝花酒，直至天亮?xí)r才回。其余三個值守的低等武官，在子時過后被一個姓周的主事引著離了庫房，躲在屋子里擲骰子賭錢。一個時辰后，才回庫房。”

    “隔日，他們幾個才驚覺武庫司的庫房里少了三架弓弩。”

    “他們幾個心中驚懼惶恐，卻不敢聲張。丁主事唯恐自己瀆職之事被察覺，伙同這三個低等武官一起將此事瞞了下來。在武庫司的庫房記錄上，將這三架不知被何人偷走的弓弩記做損壞。一時無人察覺。”

    “沒曾想，后來這三架弓弩，竟出現(xiàn)在刺客手中，在七皇弟大婚之日行刺七皇弟。萬幸七皇弟安然無事，否則，便是將這幾個瀆職的混賬千刀萬剮，也不解其恨！”

    說到最后，四皇子的聲音滿是憤怒，那張常年冷漠的俊臉，也顯得格外激動。

    呵！

    演技真是精湛！自己平日倒是小看他了！

    盛鴻心中冷笑不已，面上露出感激感動之色，上前一步拱手道：“為了臣弟之事，四皇兄不辭勞苦，在兵部里整整待了一個月，徹查此事。臣弟感激不盡！”

    四皇子一派兄長風(fēng)范，正色應(yīng)道：“這是為兄分內(nèi)之責(zé)！說來慚愧，為兄嚴(yán)查審問，也只查出弓弩的來處和遺失的緣由。弓弩到底是被何人偷走，為兄一直未查明。”

    然后，一臉愧色地拱手向建文帝請罪：“兒臣辦事不力，懇請父皇降罪！”

    一直未曾出言的兵部吳尚書也羞愧著一張老臉，沉聲請罪。

    吳尚書亦是武將出身，當(dāng)年驍勇善戰(zhàn)，和已逝世的廉老將軍齊名。年至五旬時，被提為兵部尚書。至今已有十余年。

    大齊朝中重臣共有二十余位，五位閣老里最年長的是陸閣老，六部尚書里，最為年長的便是六十五歲的吳尚書了。

    吳尚書年輕時受了不少傷，如今年邁，身體遠(yuǎn)不如從前，時常告假在府中養(yǎng)病。致仕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

    吳尚書已經(jīng)是黃土入半截的人了，自不會和正當(dāng)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頗得圣眷的皇子爭權(quán)。也因此，四皇子接受兵部頗為順利。短短一年多，已足夠四皇子在兵部安插不少人手。

    這才有了今日朝堂上的這一出好戲！

    ……

    不管眾官員心中如何揣度作想，此時此刻，無人出聲質(zhì)疑四皇子說話是否屬實(shí)。

    明眼人一看便知，七皇子遇刺之事，和皇儲之爭有關(guān)。身為普通官員，壓根沒摻和的資格和必要，待在一旁等著看好戲便是。

    果然，三皇子忽地上前一步，拱手說道：“四皇弟辛苦徹查一個月，揪出這四個瀆職的混賬，兒臣本不該多言。只是，兒臣知曉一事，和此事密切相關(guān)。不得不稟明父皇。”

    四皇子心里驟然掠過陰云。

    三皇子忽然出聲，絕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