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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馬車。 “溶溶聽說謝元初出事,心里著急,想來千歲爺這邊問問。” 福全點了點頭,“還請侯爺轉告姑娘稍候,爺正與兵部幾位大人商議此事呢,待議定之后就來見姑娘。” “有勞公公了。”梁慕白循例給了福全賞賜。 福全笑著接過,轉身進了兵部。 梁慕白環顧一圈,見對面巷子里有人支攤子在賣吃食,信步走過去買了幾樣,提回了馬車。 “剛福公公出來了,說里頭還在商議,等議定了,千歲爺就出來見你。” 溶溶點了點頭,鼻子一動聞到了香味,但她并沒有什么胃口。 “二哥餓了嗎?” 梁慕白把幾個油紙包打開,有酥炸的小魚干,有剛出爐的水煎餃,還有幾顆油果子。 “到吃飯的時辰了,你不餓嗎?” “二哥吃吧,我這會兒吃不下。”溶溶嘆了口氣。 蓁蓁的戶籍有了,只差這臨門一腳的書信,出了這樣的事,溶溶擔心她會動了胎氣。 “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多吃東西。等會兒回府,若是叫蓁蓁看出什么來,她就跟著你吃不下了。” “二哥覺得我應該瞞著蓁蓁嗎?” “眼下她有身孕,我覺得是不告訴為好,即便是告訴,也不能把實情和盤托出。” 溶溶知道梁慕白說得有理。 蓁蓁是個死心眼的人,她心里認定了謝元初,才會一時情動與他有了男女之情。之前溶溶同她閑聊的時候,安慰她不要急,謝元初的聘書很快會到時,蓁蓁還說,她現在對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有了感情,一點不著急納妾的事,她現在就想護著孩子,安安穩穩的等著見謝元初。 這樣的蓁蓁,真的能承受謝元初出事的消息嗎? “二哥,等回了侯府,還請你跟底下人說說,世子的事千萬不能走漏風聲。” “放心吧,府里的人都不知道蓁蓁懷的是誰的孩子,想來不會特意去說。我會再叮囑一遍的。” 蓁蓁有孕的事,溶溶瞞得很緊,除了從前梧桐巷的幾個人,別人都不知道蓁蓁跟靜寧侯府的事。 “快吃吧,這些東西都要趁熱吃才好。” 梁慕白拿帕子擦了手,拿起一只小魚干遞到溶溶跟前,見溶溶不接,索性遞到她的唇邊。 溶溶無奈,只得張嘴咬了一口。 “好吃嗎?”梁慕白問。 正要點頭,馬車門簾一掀,太子走了進來,正好撞見梁慕白喂溶溶吃東西,眸光當即涼下來。 溶溶知道太子以前就不高興自己跟二哥親近,忙從梁慕白手中接過魚干,兩口塞到嘴里吃了。 “你們談,我在外面等。”梁慕白說著,不動聲色地跳下了馬車。 太子臉色稍稍和緩,坐到了溶溶身邊,“算他識趣。” “我早說了,那是我哥。世子的事,朝廷怎么安排?” 聽到溶溶問起正事,太子的神色隨之一沉,“自然是要救。” “那就好,那就好。”溶溶大大松了一口氣,能決定去救,必然說明大家都認為謝元初還活著。 這樣她可以放心大膽的瞞著蓁蓁,到時候謝元初回來,即便受了些傷,蓁蓁也不會受太大刺激。 然而就在這時候,她聽到太子說:“我親自去。” “你親自去?”溶溶下意識地重復了一遍他的話。 “嗯,”太子轉過來,認真地看著溶溶,“我親自去,是死是活,都去把他帶回來。” 溶溶的心緒登時被他這幾句話撥亂了。 她當然是盼著有人能把謝元初趕緊救出來帶回京城,可如果那人是太子……南詔那么危險,謝元初都中了招,劉禎…… “放心,我會在大婚前趕回來。” “我不是說這個。”溶溶倚在他肩膀,“我是擔心……” 她不敢把自己的擔憂說出口,怕一語成讖。 “我不會有事的。”太子知道她在為自己擔憂,俯身在她額上印上一吻。 “世子離京前,怕也是這么想的。” “元初這次輕敵了。” 溶溶道:“世子固然自視甚高,你又何嘗不是?” 若論自信,劉禎比起謝元初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雖然論武功論學識論智謀他確實可以自視甚高,可跟安寧侯或者韓將軍、蕭將軍這樣常年戍邊的將軍比起來,明顯經驗不足了。 溶溶雖然不懂打仗,可是聽著安寧伯先前的意思,若是有經驗的將軍,絕對不會仗著武功高強貿然沖進叛王的帳中。 “好,我答應你,這次去南詔,一直躲在別人身后,做一個縮頭統帥,不等所有人死光了不出來。” 他這般說法,溶溶自然是被他逗笑了。 “那你可要說到做到。” “嗯,不騙你。” “什么時候去?” “今晚。” 溶溶的心又被他嚇得突突直跳,“這么急?” 太子湊到她耳邊,朝她吹了口熱氣:“早點去,早點回,我還要趕著九月初五成親呢!” 劉禎是溶溶心里最厲害的人,他要去找謝元初,定然是能找到的。可南詔畢竟是個邪門的地方,朝廷已經折了一名大將,如今謝元初連著出了事,叫溶溶怎么不擔心。 “你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 “九月初五回來成親這一件嗎?”她明明是要他保證小心謹慎,他卻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溶溶也惱了,索性順著他的意思道:“不錯,反正我九月初五要成親,你不回來,我就嫁給別人。” 在某些事情上,太子可不喜歡開玩笑,臉色立馬沉下來:“你要嫁誰?” “反正不愁沒人嫁,你不回來我就真嫁了。”溶溶說完,沒聽到他說話,便知道這男人真被自己氣著了,趕忙補了一句,“我瞎說的,就嫁你,你不回來我就做姑子去。” 說來也奇怪,方才她說要改嫁,太子心里氣得不行,這會兒她說要做姑子,他心里又于心不忍了。 她這么柔這么軟,真沒人護著她,能放心么? 溶溶不知道太子心里在片刻之間已經轉了這么多念頭,只以為他氣性大,還在生氣,眼見沒哄好,只好轉移話題:“你帶多少人過去?” 太子總算繞過了先前那一節:“二十人。” “二十人?世子帶了那么多人過去都出了事,你只帶二十個怎么成?” 經過“改嫁”一事,太子非常享受這種被她關心的感覺,將她摟得更緊些,“這二十人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好手,個個都是以一當十,南詔那邊朝廷已經控制住了局面,只是叛王還沒抓到,我們騎快馬過去,幾日就能趕到了。” “那你可要記住你說的話,要謹慎,不要親自涉險。” 溶溶的心小,顧不了別人的安危,她只能顧劉禎。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