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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側妃。她必須適應,但這個過程,真是艱難無比。 好在,慶王妃之后沒有再說什么。 等到馬車行至慶王府,梁慕塵依舊沒能從這種情緒中走出來。 她謹守著規矩,等著慶王妃先下馬車,然后自己再下。 此時,慶王下了馬,把韁繩交給門房。 “王爺。”慶王妃朝慶王福了一福。 “今日都累著了,回去歇著吧。” 說完,目光不經意地越過慶王妃,看向梁慕塵。 然而梁慕塵低著頭站在慶王妃身后,根本沒有在看他。 第101章 “是。”慶王妃站著等了一下,見慶王沒有要一起進王府的意思,神色無波地扶著嬤嬤的手往里走去。 梁慕塵沒有留意慶王的眼神,木然朝慶王福了一福,跟在王妃身后進府去了。 安忠見慶王一直站著沒動,上前問道:“王爺今日還要外出嗎?” “回書房。”慶王莫名煩躁,一甩袖子也大步進了王府。 梁慕塵不知身后之人的表情,徑直回到寒霜居,讓丫鬟給自己散了發髻,取下沉重的頭面,重新梳了個家常的隨云髻,只可惜,身上的輕松并沒有減輕梁慕塵心里的重壓。 貼身丫鬟夏草見狀,擔憂道:“側妃娘娘,今日入宮可是遇著什么事了?” 梁慕塵搖了搖頭,示意夏草出去。 說難過,她當然難過。自小在邊關,父親是城里最大的官,而她自然在城中最尊貴最自在的姑娘,人人敬著她,人人捧著她。跟著母親進了京,說起來前程比從前好了許多,可在京城,必得處處小心面面俱到,沒得半刻松懈。以為這樣熬著,能順順利利的當上太子妃,誰曾想,陰差陽錯地嫁到慶王府做側妃,隨時隨地頭上頂著一個正妃主子。 她要適應,她必須適應。 想到在馬車中的窘迫委屈,直到此時,梁慕塵方才覺出溶溶跟她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慶王妃顯然不是善茬,要想以后能順順當當的在王府過日子,她必須有慶王的愛才行。 慶王…… 想到慶王,梁慕塵沉重的心情終于稍稍明朗了一些。 雖然跟慶王相處了不過短短的一晚,但這一晚經歷的情緒起伏,似乎比她十幾年加起來還長。 她忽然想起,剛剛在王府門口,慶王好像在看她? 梁慕塵心里又高興了幾分。 她伸手打開妝盒,把放在最底下一層的畫冊拿了出來,一頁一頁地翻看,只是心情與前日跟侯夫人一起翻看的心情大不相同。 前日跟母親一起看的時候,她緊張、好奇又害怕。 而此時,她看著畫冊里的男女,腦中浮現得卻是自己和慶王,若是他們也這般…… 梁慕塵的臉燒得跟炭爐一樣,她強忍著羞恥心,把她覺得要緊的幾處書頁折了一個角,然后把書放回原處。 “夏草。” 外頭丫鬟應聲推門進來:“側妃有何吩咐?” “你去王府廚房打點一下,叫他們準備幾樣精致的點心過來。”臨行前,侯夫人專門給了一些散碎銀子,讓梁慕塵進王府之后打點一二,昨日已經賞過寒霜居屋里屋外的人,今日正好先去把廚房也打點一下。 夏草接了銀子,應聲下去了。 梁慕塵這才安心躺到榻上,閉著眼睛小憩。 這一覺她睡得很實,夢見自己跟著母親meimei一同回了邊關的侯府,一進城,坐在馬車里都能聞到街市的羊rou香味。等到她睜開眼睛時,發現日頭已經偏西了。 她正欲喊人,忽然聽見屋外夏草又急又快說話的聲音。 夏草平時不會這么失態的。 “夏草。”梁慕塵喊了一聲。 夏草推門進來,看著眼睛紅紅的,梁慕塵忙問:“出什么事了?” “側妃娘娘,他們……他們王府的人太欺負人了。” 梁慕塵坐起身將衣服搭上,“到底怎么回事?” 夏草吸了吸鼻子,轉身回廊下提了食盒進來,“先前我去廚房,給了銀子打點,請他們給側妃娘娘做些可口的點心,當時說得好好的,可我隔了一個時辰去取的時候,他們就給我這個……”夏草說著就打開了食盒,梁慕塵一瞧,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食盒里擺著三塊點心,一塊不成型的桃花糕,兩顆有些發灰的綠豆糕,看著不像是今日做的。這三塊點心跟精致的食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跟他們理論,那幾個廚娘還……” “她們罵你了?” 夏草沒有說話,那些廚娘口中污言穢語的,罵的是側妃娘娘,一個妾還想吃好點心,她們這廚房,都是只給王爺王妃備菜的。 “側妃娘娘,這點心看著就不新鮮,您還說別用了。” “嗯,沒事的。”梁慕塵見夏草委屈的模樣,反倒是笑著寬慰她,重新取了銀子,“出了王府不遠處就是朱雀街,那里有一家糕點鋪子很有名,我記得叫祥福記,每日許多人排隊在那里買。你趕緊叫樊三去買幾樣精巧的回來。” 樊三是從威遠侯府跟著梁慕塵過來的配房,能給做些跑腿的事。 聽到梁慕塵說要出去買,夏草低聲提醒道:“點心可以出去買,側妃娘娘日日都要用膳,他們……” 總不能每頓飯都跑出去買吧! “若是他們當真如此,我自會去王爺和王妃跟前分說,不過今日只是一碟子點心,沒這個必要,你快出去找樊三,叫他快些買了回來。”下午她貪睡已經耽擱了時辰,若是再拖拉一些,恐怕就要到用晚膳的時辰了。 她不想等,今天就必須要這糕點。 夏草見她如此堅決,點了點頭便去外院找樊三去了。 梁慕塵自己也沒有閑著,取了妝鏡出來,對著鏡子細細打量著。 她一直是知道自己美貌的,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是一眾姑娘中最出眾的一個,直到在京城遇到了溶溶。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平心而論,五官樣貌并不輸于溶溶,但每次照面,總是溶溶更勝一籌。細細想來,并不是溶溶衣著打扮有多么華麗,而是因為她的打扮總是跟她那股病弱西子的氣質相符合。 從前梁慕塵在邊關時,因著物資缺乏,并不過分注重衣著。進京以后,侯夫人給她置辦了許多衣物,都是如今京城里最時興的物件,細細想來,溶溶似乎從不把這些時興物件往身上穿戴,她總是簡簡單單,純粹得像天上的白云。 她當然不能模仿溶溶穿戴,可她自己的氣質是什么? 梁慕塵想不出來。 她嘆了口氣,照著從前上妝的模樣,描了眉,涂了胭脂,再涂上口脂。她畫得很仔細,感覺比平日妝娘幫她畫的要好看一些。 比不上溶溶jiejie,這樣也是不錯了。 梁慕塵望著妝鏡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