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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姑姑一隊,你們倆站對面,哪邊把毽子落地上了哪邊就輸了,輸得多的那一邊要受罰。嗯……罰什么我還沒想好,反正要罰。” “老奴也來?要不叫個機靈的小子過來陪殿下玩?” 榮德當爺爺當慣了,總覺得自己老胳膊老腿兒的,哪兒踢得動毽子。 “不,我就要你踢!”元寶答得很堅決。 元寶是皇后的寶貝孫子,榮德哪里敢得罪,愁眉苦臉的不知道怎么推脫。 小路子覺得好笑,便道:“爺爺放心,您站后頭,我在前邊踢。” 榮德這才硬著頭皮上了。 元寶是頭一回踢毽子,但他經常玩蹴鞠,腿腳特別靈活,失敗了幾次過后,很快就摸到了門路,跟溶溶地換著來,一人接一下,又平又穩。與他們的默契相比,另一邊就是小路子一個人的單打獨斗。 看著榮德站在后面當甩手掌柜,元寶靈機一動,足尖發力,故意把毽子往榮德那里踢。 榮德正看得熱鬧,“啪”一下雞毛毽子砸腦門上。 “哈哈哈。”元寶哈哈大笑起來,“榮公公,你偷懶!” 這毽子里頭包著石子,一下把榮德砸得哎喲大叫起來。 “沒事吧?”溶溶聽他嚎的慘,忙關切地問。 元寶聽到溶溶這么說,頓時意識到自己做的過火了,“榮公公,我把你砸疼了嗎?” 榮德其實是剛才那一下子腦門被砸懵了,緩過神之后也不覺得多疼,見元寶竟然過來關心自己,忙止住嚎叫道:“殿下放心,不疼,不疼的。” “可是,你額頭都紅了。”元寶皺起了眉,心里愧疚起來。 “紅……紅了嗎?”榮德轉向小路子。 榮公公的額頭確實被砸紅了,小路子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不說實話,這是睜眼說瞎話,要說實話,這不是說小殿下有錯嗎? 小路子能想到的事,榮德自然也能想到,他彎腰撿起雞毛毽子,陪笑道:“殿下,奴才沒事的,還能陪你接著玩。” 元寶剛才只是因為榮德偷懶,所以想戲弄一下他,見榮德腦門上被自己砸出一個大包,心里愧疚得不行。 “榮公公,我一會兒去太醫院請秦醫正給你瞧瞧。” “殿下多慮了,奴才這賤命,哪用得著秦醫正來看?回頭我抹點藥膏,明兒這包就沒了。殿下,咱們接著玩。” “今日就到這里吧,元寶,咱們該回坤寧宮用午膳了。”溶溶提醒道。 她今日貿然到敬事房來,是想看看能不能碰到安瀾姑姑。但對著榮德和小路子,她根本找不出理由打聽,還是別在這耽擱了。 元寶點了點頭,回頭歉意地看著榮德,“榮公公,你好好歇著,若是還有什么不舒服過來告訴我。” “哎,哎,奴才記住了。” 元寶這才笑了出來,牽著溶溶的手一起往外走去。 走出敬事房不遠,元寶因為砸傷榮德的事,一直悶悶不樂。 溶溶看出來他的心思,安慰道:“沒事的,回頭派人給榮公公送藥膏,肯定很快就好了。” 元寶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忽然問:“姑姑,你為什么想來這里呀?” 溶溶愣了一下,驚訝極了。 元寶居然看出她自己想去敬事房嗎? 這么說方才他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才在院子里玩。 元寶……溶溶心中柔軟無比,她蹲了下去,親了親元寶的臉頰,“姑姑是因為……” “姑姑要是不想說就不說。” 溶溶搖頭,“姑姑沒有不想說,姑姑只是怕元寶難過。” “為什么我會難過?”元寶好奇道。 “我想去那邊看看,是因為我聽人說,敬事房是側妃娘娘從前當差的地方。” “姑姑說的是我娘?”元寶只知道娘是宮女,但不知道她是在哪里當差的,“我娘……我娘從前是在那座小院子里當差的嗎?” “嗯,”溶溶柔聲道,“姑姑還知道,剛才陪你踢毽子的人,榮公公還有小路子,都是側妃娘娘從前的朋友。” “他們都認識我娘?” 溶溶點頭,“他們……” 話還沒有說完,元寶忽然掙開溶溶的手,飛快地朝敬事房跑去。 “元寶。”等溶溶回過神,人已經跑遠了。 小跨院里正剩下最先見到的那個小太監收拾元寶玩耍過的殘局,他正要請安說話,屋里頭傳來了榮德哎喲哎喲喊疼的聲音。 元寶徑直越過他朝屋里跑去。 一進屋,就看見榮德坐在椅子上,小路子站在旁邊往他的額頭上的灑藥粉。剛才在院子里的時候,榮德頭上的包還只是紅,這會兒已經迅速腫起了一個大包。 “爺爺,小殿下又回來了。”院子里的小太監跟了上來,站在門口沖著里頭喊道。 榮德一驚,連忙把小路子往旁邊扯開,整個人往前一撲跪下,“殿下,是不是還想踢毽子呀?” 方才被榮德用力扯了一下,小路子手里拿著的藥粉揚出來了,半邊袖子和頭發上都掛上了,不及整理,跟著榮德跪了下來。 榮德頭上頂著一個慘不忍睹的大包,上面還掛著沒有抹勻的藥粉,對著元寶的臉笑得諂媚,對比起來極為滑稽。 但元寶笑不出來,只是怔怔看著他們。 “殿下?”榮德搞不清楚元寶這么跑回來是要做什么,只能賠著笑看向元寶。 元寶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他們,向來單純得不摻雜一絲雜質的大眼睛里,竟然露出了一種復雜的情緒。 榮德和小路子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垂首跪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聽到元寶說:“我還會來敬事房找你們玩的。” 榮德正想謝恩,一抬頭,見元寶已經走出去了。 這又是哪一出啊?目送著院里的溶溶牽著元寶離開后,榮德緩緩從地上站起來。 “哎呦喂,我這腿唷!” 小路子趕緊去扶他起來,重新坐回去。 榮德嫌棄地看著小路子:“瞧瞧你那慫樣,趕緊把臉洗了去,讓小安子過來上藥。” 小路子沒有動,也沒有給榮德上藥,只輕聲道:“爺爺,你說,皇孫殿下為什么突然跑到咱們這兒來了?” “沒出息的樣子!”榮德罵了小路子一句,從小路子手里奪了藥瓶,仰起臉閉上眼睛撒到額頭上,疼得他咿呀痛呼過后,方才道,“皇孫殿下是陛下和娘娘最疼愛的寶貝孫子,這皇宮就是他的家,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走到咱敬事房了,也不稀奇。” “爺爺,我是說,皇孫殿下是不是知道他的親娘跟咱們敬事房……” “閉嘴……”榮德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眼見得四下沒人,朝小路子使了個眼色。 小路子終于反應過來了,忙把房門關上。 榮德這才嘆了口氣,低聲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