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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完好,可頭發松散,面帶潮紅,顯然是遭了千歲爺的毒手。 福全有些沒眼看。 往常這兩人在東宮里成天的避來避去,今日東宮來這么多客,倒在大殿里弄上了。不會是爺有什么怪癖吧?福全暗暗想。 一面躬身上前,“偏廳那邊都坐下了,方才陛下問起爺,爺還是趕緊過去為好。” “知道了。”太子從柱子后面走出來,往偏廳那邊走去。 喉結連著動了兩下方才靜止。 溶溶剛才那一聲“不要”,鬧得他真想要了。 今日擺了四桌,正當中的主桌坐的是帝后、四位王爺、靜寧侯父子、安國公父子。旁邊兩桌女眷坐得要滿一些,三妃和四位王妃、三位公主同座,王府女眷、謝元蕤并威遠侯府母女三人同座,另一桌則是元寶在中間,劉鈺、劉琳,還有恭王府的劉璽和安熙郡主、靜王府的劉潤,劉璽、劉潤、安熙郡主都比劉琳還小一點,所以旁邊還有奶嬤嬤坐著喂飯,一桌子也是滿滿當當的。 然而老安國公看著自己緊鄰皇帝的空位置,遲遲不肯落座。 “老公爺,請入座吧。”安排座位的公公提醒道。 老安國公皺了皺眉,瞪著眼睛看了主桌的人一眼:“誰想跟他們坐一桌了,今兒老夫是看玄孫的,我要跟元寶坐一塊兒,把椅子給我搬過來。” 座位是早就安排好了,連每一桌的菜品都依據客人略有差異,主桌的菜最為名貴,小孩子這一桌點心要多幾樣,女眷的那一桌湯水要多幾樣,可老安國公哪里會在意這些。 老公爺一發話,太監往帝后那邊一看,見兩人都無異色,依言把他的椅子搬到元寶這邊來。 “元寶,太爺爺坐這里好不好?”別看老安國公剛才那么威風,轉過頭對著元寶立馬換成了商量的語氣。 元寶本來左邊是劉鈺,右邊是劉琳,想了想指指右邊,“太爺爺,你坐這里吧。”劉琳如今正學著自己吃飯,上回在宮里他們倆挨著坐,劉琳撒了湯水在他靴子上,回東宮的時候溶溶姑姑看見了,就蹲下身給自己擦。元寶不想看溶溶姑姑辛苦給自己擦靴子。 “好,好。”元寶一發話,老安國公立即指揮著太監把他的椅子放在元寶的右邊。心里自得的想,元寶真是懂事,本朝右為尊,四歲的小娃娃比他吃了二十幾年白飯的親爹懂事多了。 劉鈺本來跟元寶說著話,見老安國公坐過來了,頓時不敢說話。 方才在大殿的時候劉鈺看見這位老爺爺在皇爺爺面前兇巴巴地罵人,連皇爺爺都敢罵的人,劉鈺不敢惹。 倒是安熙郡主開了口:“太爺爺為什么跟我們一起坐?” 安熙郡主比劉琳小兩個月,但說話比劉琳利索多了,比元寶、劉琳也差不多的。 老安國公一時臉上有些掛不住。雖然他誰的面子都不給,但面對安熙郡主這么小女娃娃,他也不能使出他平時蠻不講理的招數。 正干笑著,元寶對安熙郡主道:“太爺爺是喜歡我們,才過來跟我們一起坐。” 老安國公頓時一震,扭頭看向元寶,一時五味雜陳。 好孩子,真是個好孩子。 他忙拿了筷子,把正當中那只烤乳鴿身上最嫩的rou給元寶夾了一塊。 “謝謝太爺爺,你也吃,不用給我夾菜。” 太子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老安國公給元寶夾菜的情景,眉心微微一擰,終是沒有過去,徑直到主桌的空位置上坐下。 今日雖是為元寶慶賀,但旨意一宣,儀程一過,其實還是家宴。 皇帝挨個與幾位王爺說話,對近來辦事有功的肅王和靜王給予了嘉許。 皇后聽著無趣,便道:“說好了今日是家宴,怎么還說朝政的事?” “皇后言之有理,”皇帝笑了起來,看著靜王,嘮起了家常,“聽說靜王府要添人口了?” 靜王不像恭王那般有花名在外,然而私底下一點不比恭王差。靜王妃懷孕期間,一口氣納了四個,王府后院住得滿滿當當的,如今府里有一個側妃和兩個娘子前后腳有了身孕,三個孩子若是順順當當地生下來,靜王府的人口就馬上超過恭王府了。 恭王笑道:“四弟當真風流,聽說府中三位夫人都有了身孕,父皇可以一口氣抱三個孫子了。” 靜王被皇帝點名,本來已經低了頭,這會兒恭王又拿出來說,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 “開枝散葉是好事。”皇后道。 “不錯,”皇帝點了點頭,又看向慶王,“你可不要落后四哥太多。” 慶王長了一張娃娃臉,聞言便是笑,“我可沒三哥和四哥那么能干。” 一桌子人一齊笑起來,太子亦在旁抿唇。 用過了午膳,皇帝返回宮中處理政事,太子邀眾人在鳳池邊的倚翠閣飲茶聽曲。今日在東宮奏唱的都是南府樂伎中的翹楚,一時笙歌陣陣,賓客盡歡。 …… 溶溶回到玉華宮,便把早上素昕給自己拾掇的行頭換了下來。 素昕道:“姑娘,既穿戴好了,若此刻換了,落在旁人眼里豈不是太刻意了?” “我并不是存心要爭取梁小姐的風頭,我若換了衣裳,梁小姐瞧見了,便知事有巧合。”溶溶不再聽素昕的勸說,自己換了一身豆綠色的夾紗小襖,外搭了一件薄荷綠的衫子。 “素昕,你重新幫我綁一下頭發,還照你早上那么綁,只是別把絲帶垂下來了。” 衣裳從湖綠色杭綢換成豆綠色夾紗,頭發也不換,這樣乍看之下跟先前的打扮差不多,但留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了。 這回溶溶說得很堅決,素昕不再分辯什么,按溶溶的吩咐重新給她綁了個單螺髻。 溶溶看著銅鏡,鏡子里頭照著素昕站在自己身后梳發,溶溶忽然想起一事,“素昕,你給我戴的這個銀鐲子哪里來的?” 素昕一愣,道:“是福公公給我的,只是個銀鐲子,這個總不打眼吧?姑娘別多慮了。” 銀鐲子是不打眼。 可皇上為什么特意說著鐲子好看呢? 溶溶抬起手腕,把那鐲子摘下來,仔細看了看,確實沒什么稀奇。 素昕瞧著溶溶的舉動,一時不敢言語。 她確實不知道這鐲子是什么來歷,但她在溶溶跟前撒了謊,這鐲子不是福全給她的,而是昨天千歲爺直接拿給她的,叫她今天務必給溶溶戴上。 瞧著千歲爺的樣子,這銀鐲子像是頂頂重要的東西。 素昕忐忑起來,生怕溶溶一個不樂意,這鐲子也不戴了,那她的差事可就辦砸了。 好在溶溶拿著鐲子把玩了一陣過后,重新把鐲子戴上了。 素昕松了口氣,便問:“姑娘餓了嗎?要不要擺飯?” 溶溶今日一大早起來,早膳只用了一點點,因著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