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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撩開了紗幔。 偌大的龍榻空蕩蕩的,抬眼一看,元寶如往常一般滾到床角面壁睡著,而她,倚墻蹲坐著,正往這邊看。她太瘦了,抱著膝蓋蹲坐在那里,看著比元寶大不了多少。 “殿下?!比苋艿难劬Ρ灰姑髦榈墓饷⒁换危憧匆娏怂?/br> 饒是她聲音這般輕,太子立時聽出了她聲音之中的緊繃。 她就這樣怕他么? 太子靜靜望著她,說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覺,片刻后跳上了榻。他沒往她那個角落里湊,而是就著榻邊這邊躺下。 到底是養尊處優慣了,從前他還在大相國寺修行的時候,連著四五日不睡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今兒只不過是一夜未睡,竟心力交瘁至此。 也不知是他真的憊懶了,還是她的事情讓他cao心太過。 他動了動眼睛,喑啞著嗓子道:“你不用怕,今日我累得很,不想動?!?/br> 累得很? 他這兩天一夜,到底是做什么去了? 下意識地為他擔心過后,方才回味出他話里的意思:他累,不想動,若是他今日不累,難不成就要動什么嗎? 溶溶見他躺在那邊,臉燙得跟剛出爐的燒餅似的。 “那,今晚殿下陪著元寶,我去那邊睡。” 太子沒有應聲,沉默良久過后,說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覺得,人死之后,靈魂還有可能活過來嗎?” 他的聲音一如往常,很平,很靜,仿佛只是在同溶溶閑聊一般。 然而溶溶聞言,身子猛然一顫,整個人宛如遭到雷擊一般,甚至連心都靜止了片刻。 屋子里像被冰凍住了一般。 半晌,他懶懶地問:“你怎么不說話?” “我……我不知道?!?/br> 太子……為什么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他……不可能,他不可能認出自己。 溶溶竭力掩飾自己恐懼和不安,慌張地朝太子望去,發現他閉著眼睛,并沒有看自己。 還好,還好,他沒看見,沒看見。 溶溶死死捏著自己的手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聽他的語氣,應該只是隨口一問,并不是起了什么疑心。溶溶努力抑制顫抖的身體,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殿下,我去書房那邊睡。”即便她強忍著,聲音仍然有微弱的顫抖。 必須馬上離開這里。 太子仍舊閉著眼睛,沒有應聲。 他長得實在太高,饒是龍榻寬大,他往榻邊一趟,便如一道屏障一般,穩穩擋住榻里的人。溶溶想要下榻,必得越過這道屏障。 從他頭上跨過去那是不可能的,一則大不敬,二則……溶溶不想離他太近。想了想,便往他的腳那邊爬,正要下榻,太子抬手一拉,便把她扯到懷里來了。 “就睡這兒?!彼匀婚]著眼睛,說話帶著nongnong的鼻音。 溶溶一臉驚懼,整個人瞬間掉進了一個溫暖的籠子里一般,手被他束縛著,連腿也被他圈著。誰叫他腿長呢,略微一勾,便把她勾住了。 想動,額頭卻挨著他的下巴,整個人結結實實地被他箍在了懷中。 “別害怕?!彼p輕的說。 溶溶實在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覺得欲哭無淚。 他失蹤了一天一夜,不知道去了哪里,回來問她什么靈魂轉世的話,這會兒又抱著她說什么別害怕。 他到底明不明白,她最害怕的人,就是他! 今兒皇后的意思她懂,七繞八繞的,就是要她半年之內別勾引太子,好叫太子安安穩穩地跟梁慕塵成婚,至少不能搞大肚子鬧出動靜。什么良娣,不過是皇后拿來勾她的胡蘿卜。但撫養元寶,對溶溶來說,實在是無法拒絕。 現在可倒好,才領了差事沒幾個時辰就鉆到太子懷里摟著一起睡了。要是讓皇后娘娘知道了……溶溶只覺得脖子后頭涼悠悠的。 在太子跟前,到底能倚仗著他對自己的幾分色心大膽一些,可皇后……皇后若要殺她,眼皮子都不會翻一下吧? 她窩在他懷里,只覺得死期將至,難受極了,想逃,偏偏不管怎么動都逃不出他的天羅地網。 “安分點,再蹭就起火了。”男人的聲音帶著一點奇異的腔調,總覺得是在躍躍欲試。 溶溶一愣。 他是在說自己不安分么? 明明是他抱著自己不讓動,居然還怪自己不安分。她才不想蹭他。 然則他這話一出,溶溶還真不敢動了。 兩人摟得很緊,他什么狀況溶溶自然可以感受到。這會兒他的確沒有“起火”,那里沒有什么特別的動靜,不要惹火燒身就好。 記憶里,他似乎從來沒有不“起火”的時候,看來今日他是真的累了,也不知道跑去做什么。 她到底欠了他多少債,怎么每回遇到他,都被他欺負得話都說不出來。 “乖。” 溶溶的心被他撩撥得怦怦直跳,仰頭去看他,只能從他下巴往上看到半張臉。他擁有完美的下頜線,即使從這樣奇怪的角度看過去,同樣無可挑剔。 她收回目光,縮在他懷里。她并未同他一樣睡在枕頭上,而是枕著他的胳膊。 這會兒冷靜下來,溶溶才意識到自己是枕在他的右手臂上。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三十天,手臂會被她枕壞嗎? 應當不會,就算枕壞了,也是他自找的。該!溶溶惡狠狠地想著,甚至轉了轉腦袋,想看他疼不疼。 往他受傷那幾處壓了壓,他倒是沒什么反應,像山一般紋絲不動。 溶溶嘆口氣,放棄抵抗。 這人真是累極了吧,一直都是閉著眼睛跟他說話。 溶溶覺得心里沒勁兒,既然累就老實歇著,跑來這里來鬧騰什么。 “剛才,你蹲在那里想什么?” 溶溶一愣,還以為他已經睡了,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沒想什么,就是晚上貪了盞茶,睡不著。殿下既然累了,不若早些歇著?!彼舱f不清自己方才在想什么,在想皇后今日的許諾,在想梁慕塵,在想玉華宮。將來梁慕塵肯定是要搬進玉華宮的,到時候她和元寶搬去哪里呢?只要跟元寶在一起,她倒是搬到哪里都無所謂,可是元寶……元寶從小就住在玉華宮,若是要他搬走,不知道會委屈成什么樣。 太子輕輕“嗯”了一聲,緩緩道:“不管母后跟你說了什么,你只當沒有聽過便是?!?/br> 溶溶猛然一怔。 他知道皇后下午傳自己問話的事了?那他知道皇后同自己說什么了么?應當不知,當時殿里只有安茹在那里伺候。 莫非他到這邊屋子里來,只是為了說這句話叫她安心? 溶溶心里的滋味又復雜起來,糾結與苦澀中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甜蜜。 她自來都不是貪心的人,他愿意念著她一點點,她就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