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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細水春江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

分卷閱讀21

    江滿懷愧疚,將他輕輕地摟進懷里。這下似乎驚擾了路西的沉夢,他哼了聲,鼻音濃重,“……別鬧,現在不能跟你……做……”

路春江連脖根都燒紅了,“不,不是。”他急急忙忙地剖白,“我沒想——”

回答他的是路西沉靜的呼吸。

路西一覺睡到下午六點鐘。他病懨懨地靠著枕頭,皮膚guntang。路春江手忙腳亂,“怎么發燒了?”套了衣服去買感冒藥。偏偏常用藥的叫法有所不同,比劃了半天才買到。回來續了房間,又打聽了附近的醫院。前臺熱心地指路,但路西拒絕去醫院,他討厭醫院,那股消毒水的氣味讓他輕易地便聯想到死亡。

“這樣不行吧?”路春江憂心忡忡,“你燒得厲害。”

“正常,”路西打個哈欠,眼角濕潤,“第一次都這樣。”

路春江愣了片刻,路西徑自打了通電話,對那邊嗯嗯啊啊地解釋了一番。接著熟練地挑選外賣,路春江回過神來,“盼盼……”

“我喝粥,”路西頭也不抬,“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說——”

“那我就點了。”

路西這次點了兩個炒菜和米飯,“沒饅頭,將就吧。”

“盼盼。”路春江突然福至心靈,他閉上嘴,把不合時宜的話咽了回去。紅燒雞塊很咸,但沒幾塊雞rou。路春江不在乎,他手忙腳亂地吃完,那邊路西尚在慢條斯理地喝粥。

“我報名了……考研究生。”路春江開口道。

路西“嗯”了聲,“好。”

“考你們學校。”

“好。”

“來之前,我想,就算你不理我了,我也想、也想和你在同一個城市。”路春江笑了笑,“我沒大本事,就算考上研,也大概只能做個教書匠,喝一輩子粉筆灰。我是個沒意思的人,我知道的。”

路西把塑料小勺扔進碗底,“然后呢?”

“然后,”路春江苦笑,“我挺不自量力的,是吧?”

“你傻逼。”路西說,扭臉看向窗外。七點,華燈初上,街頭車輛川流不息。“我是,”路春江承認,“但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我們結婚好不好?我的全都給你,雖然不值多少錢——”

“行啊。”路西依舊扭著臉,但從路春江的角度,能夠看到一道淚水,緩緩劃過臉頰。

兩天后,路西陪著路春江到火車站。路春江還想再待幾天,但路西催他走,“你不是要考研嗎?還復習嗎?”

“你說的對。”路春江妥協了,“我一定認真復習。”

路西不置可否。他帶領著路春江從自動售票機取出火車票。兩個人在售票大廳徘徊了片刻,路春江說,“你餓嗎?”

路西搖搖頭,“不餓。”

“我給你買點兒肯德基,你拿回去當晚飯,要不明天早晨吃。別不吃早飯。”路春江絮叨,“記得早睡。”

“知道了。”路西坦然接受,“我要吃蛋撻。”

路春江買了一盒蛋撻,還有漢堡、薯條和圣代,像是在哄孩子。路西拎著兩袋子肯德基,看了看時間,“進去吧。”

“嗯,”路春江摸摸路西的肩膀,“放了假立馬回來,我去接你。”

路西點點頭。當路春江排進隊伍,馬上要安檢時,他忽然大聲說,“過來。”

路春江不明所以,“怎么了?”

路西踮起腳,在他嘴上親了一口,“別忘了涂潤唇膏,你嘴都起皮兒了。”

路春江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心臟撲通通狂跳。

“我……記得了。”他笑著揮手道別,“我在家,等你回來。”

第23章

路西哼著歌兒,細雨連綿,他繞過宿舍樓下的水洼,朝后門走去。

“你干嘛呢?”楊子彤打電話過來,“在外面?”

“嗯,出去一趟。”

“真稀奇,你居然會出學校……”

路西立在路邊。早先大檢查,校門外的黑出租都銷聲匿跡。他在雨中伸出手搖晃,“啊,我要去趟派出所。”

“派出所,”楊子彤輕柔地嘆息,“去弄戶口?”

“復印。”路西言簡意賅,“結婚用。”

楊子彤陷入沉默,呼吸打在耳邊,路西換了只手撐傘,“你怎么了?”

“沒什么,你哥蠻帥的,個子又高,很配你哦。”

“是嗎,他要是不帥,我早就不要他了。”

楊子彤短促地笑了聲,“才怪,你才不會不要他。”

對于這一點,路西表示有限度的同意,“差不多吧。”

“你就非要和他結婚嗎?”

“不是我非要和他結婚,他求我結婚。”

一輛出租車行駛過去,沒有停下。路西調整雨傘的角度,他很有耐心,“你不是老盼著我在畢業前解決掉自己嗎?”

“是啊。”楊子彤咕噥,“是啊。”

風起了,豐沛的雨絲越過傘沿,撲到路西的沖鋒衣上。他喜歡江南的雨,沙沙地下著,仿佛永遠不會停下。北方沒有這樣的雨,北方的雨,雨點很大,來得很急,打在地上,濺起久積的灰塵,很快融合成片片泥漿。“土腥子味兒,”卞美英喜歡站在陽臺向外眺望北方的雨,“倒是挺好聞的。”

“我等了很久,他才愿意和我結婚。”路西說,“要是他不來,我就去動手術……一輩子不結婚。”

楊子彤說,“你不會的。”

“會,我知道我自己……我很壞。”路西招招手,希望前面路口駛來的出租車會停下,“他是個好人。”

“你喜歡他。”

“對,我喜歡他,喜歡好多年了。”

出租車停下了,路西將傘收起,對耳機說,“沒他,我活不下去。”

路春江回去之后,每天固定在晚上九點鐘給路西打電話。最初他很緊張,支支吾吾找不到話題。路西一邊描線,一邊循循善誘,今天吃了什么,上了幾節課,樓下楊阿姨的孫子來了沒有,野貓何種花色……漸漸地,路春江放松下來,他嘮嘮叨叨地說著,從養的花到班里早戀的學生,“他們呀,膩膩歪歪地坐在后排,生怕大家看不出來。”

這天,路西沒有畫圖,窩在被子里,蜷起腿。九點,路春江準時撥過來,“盼盼,天氣預報說上海變天了,你有沒有開空調?”

“開了。”

“那就好,別在意電錢。”

聊天從氣溫入手,路春江說,他在街上遇到一個賣小動物的流動商販,倉鼠、兔子和小狗在泡沫盒子里瑟瑟發抖。北方已經開始集體供暖,樓下的野貓成精了,趴在暖氣管道上,瞇著眼睛,簡直舒服的要命。

“真好,這兒沒暖氣,被子有點兒潮。”

“我給你買的電熱毯呢?”

“宿管查違章電器,沒收了。”

路春江無奈地笑了,“好吧,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