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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佑鳴的視線掃過他,嗤笑一聲,不再多說。藺海這頓飯如坐針氈。藺維言不會為了他費心費力地活躍氣氛,唐佑鳴又是來看熱鬧的,沒有意思的事情發生,自然懶洋洋的不說話。藺海來求藺維言辦事,又自認出身藺家嫡系的自己身份比藺維言更高貴,偏偏藺維言是他頂頭上司的上司,心里本就不愿,又被兩個人這么晾著,只好“食不言”,等到飯菜撤下,立刻將藺維言請走了。唐佑鳴坐在餐桌邊,摸摸下巴:“本王一天只能看見藺大人兩次,還因為這么個東西少了次機會,真是老天都不讓我跟藺大人培養感情啊。”語氣無比感嘆,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綠喬站在他身后,看了看走遠的二人,面無表情地說:“藺大人可能不是王爺這么想的。”唐佑鳴又開始笑了:“綠喬,你怎么能這么打擊我呢。本王最近的表現得這么好,你應該適當地給予鼓勵。”綠喬拿著唐佑鳴凈手過的帕子,準備出去丟掉,敷衍說:“主子一往情深,令人感動。”“王爺身份高貴,想來我這里借住,實在無法推辭。”藺維言先解釋了一句,而后讓藺墨上茶,“這里沒有外人,海兄可否告知小弟,您此次前來所為何事?”藺海年紀不小,官職卻沒藺維言一半大,想擺出嫡系族兄的身份卻底氣不足,想諂媚又礙于讀書人的風骨,最后只好擺出心平氣和的態度:“聽說栗陽縣縣令……呃,出了事?”藺維言有些訝異,居然是……來要官的?藺海臉上發紅,結結巴巴地說:“這,一筆寫不出兩個藺字,我們是兄弟,自然應當互相幫助……”藺維言見他一臉忐忑,說話也斷斷續續,心里只覺得好笑。☆、抽絲剝繭(三)州牧、郡守等人對下屬官員沒有直接任免權,推薦權卻非常受朝廷重視。在縣令縣長任免方面,除了考核政績,他們上司的評價也非常重要。大平朝官員選拔有考核和推舉兩種方式,受到考核的官員中自然以博士最為尊貴,推舉的水分卻大得多。藺海是有些真本事,可距離選為博士還有一定差距,好在藺家最不缺的就是深深淺淺的姻親關系,托人推薦個“賢良方正”還是很容易的。一年前益州地龍翻身,當今陛下即下詔選拔賢良,藺海正是抓住了這個機會。自從得知自己所在地的州牧是藺維言后,他就打了這個主意,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出了個空缺,難免手忙腳亂,不然也不至于擅離職守跑來要官。萬戶以下稱縣長,萬戶以上稱縣令,藺海通過藺家知道了栗陽縣縣令意外身亡的消息后,再也坐不住了。藺維言聽了他的話,笑了笑,而后直接道:“不行。”若是平時,遞一句話沒什么難的。可惜現在時機這么敏感,藺海與他關系一般,又不是頂聰明,絕對不算助力。最重要的是,正如他和唐佑鳴緊盯著史侍御史一樣,史侍御史也等著他的把柄呢,他不可能給自己留這樣的弱點。藺海勃然大怒:“你這是什么意思?”藺維言端起茶杯,淡淡道:“字面意思,我不會推薦你,若是海兄此次前來只有這件事要辦,那么請回。”藺海憋了半天:“藺家把你養大,你就是這么回報的嗎?!”藺維言不喜歡別人用藺家壓他,他做到今天這個地位,與藺家一絲一毫的關系都沒有,那是他自己靠命博來的軍功。給藺海面子不見得是怕了他,太不識好歹在官場是混不下去的。藺維言收了好臉色,平淡地說:“如果海兄的考核足夠優秀,我自然會秉明陛下。到時候我會送上大禮恭喜海兄右遷。”藺海抬起手指著藺維言,氣得手指發抖:“族長……”藺維言打斷了他:“如果族長有什么不滿,海兄可以讓他來找我。”藺海張了兩次嘴,最后拂袖而去。藺維言揉揉眉心,吩咐道:“藺墨,你給海少爺安排個院子,然后讓李慶盡快派人接我請的那位仵作。”藺海突然到訪讓事情更加復雜了,不管會不會牽扯到蔣太尉,藺維言已經決定把史侍御史拉下來了。這件事不能拖太久,京城勢力之間的實力碾軋只會比這里更復雜,也更危險,他必須盡快把這邊的事情解決。他得給京城去一封信,按照唐佑鳴的設計,應該不會出大岔子,可還是要提早做些準備——唐佑鳴實在不能算可控因素。至于藺海……讓他盡早離開,如果他真把藺家族長搬出來那更好,他也可以搬出藺老。看了看天色,他起身走到唐佑鳴自己挑的院落前,對唐青說:“王爺可有時間?”看唐青進去傳話,藺維言心想,這次唐佑鳴把藺海堵在外面直到自己回來,算是給自己一個人情,得找機會還了才是。唐佑鳴起得晚,沒有睡午覺的必要,可他依舊在床上窩著,懶得起身,直接叫藺維言進了內室。房間里擺了不少冰盆,小幾上還有兩個冰碗,碎冰混著水果,上面淋了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汁水,看上去很是不錯。唐佑鳴斜倚著,就像藺維言第一次見他那樣:“喏,嘗嘗,綠喬做這些東西的手藝非常不錯。”藺維言沒有客氣,端起冰碗:“史泰的事情,王爺查的怎么樣了?”提起這件事,唐佑鳴的臉色冷了下來:“這個史泰死不足惜,史侍御史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藺維言有些驚訝地看向唐佑鳴:“怎么回事?”唐佑鳴露出不耐的神色:“史泰不止買了很多個妓子,還糟蹋了幾個良家女子。其中有一個比較剛烈,被逼死了,剩下的也沒好到哪去,有一個不能再生育了。”藺維言也皺起眉。怪不得那個歌女那么怕史泰,看來史泰真的是色中餓鬼……只是,他居然一點消息沒得到。唐佑鳴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那些女孩大多還未出閨閣,只是路上偶遇就被盯上了。她們和她們的家人都被史侍御史威逼利誘,有些礙于女孩的名聲不想再提,還有想上告的,也被史侍御史壓下來了。史侍御史帶來的人是太尉賞賜的,栗陽縣縣令的死應該就是這些人的手筆。有這些人看著他們,連根基較深的郡尉都沒得到消息。若不是史泰離開,史侍御史放松了對他們的監視,我也拿不到這些消息。”藺維言的臉色也差了:“這實在是目無王法!”唐佑鳴極度厭惡地說:“史泰就是個畜生。我問了那些女孩的意思,如果愿意,我可以把她們介紹到京城的學校里。”大平朝愿意招收女弟子的人比較少,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有些大儒就會招收一些女弟子。京城中還有專門針對高門大閥女兒的特殊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