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早，你要出門嗎？”

“去公司一趟。”肖照臨從駕駛室的窗戶往里看，恰好看到她放在副駕駛座上的東西，臉上露出幾分訝異，“你這是？”

黎征妍聳了聳肩：“你之前也見過我簽的那份協議，今年不是還差些數目嗎？我想退出的話得先把這個手尾給處理掉，我就打算把手里的幾套房子賣了，還缺的部分自己另外再出錢把它們給補上，今天就是來收拾一下看看有什么是一定要帶走的。”

肖照臨一愣：“房子……都賣了嗎？那你和佳航……？”

黎征妍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就是‘割了點rou’，還真沒有到開不了鍋的地步。我打算先帶佳航出去玩一圈，多陪他一下，我自己戒毒的事情也在準備了。”她邊說著邊笑了笑，“我現在可焦急了，真恨不得趕緊把差的錢往甲方面前一放就走人！”

她說到想將錢趕緊一放的時候，看起來不像是在說錢，而像是在說她身上那些無形壓著她幾年的枷鎖。

“之前你和梁少幫了我很大的忙，謝謝了，回頭要是有需要……唉，現在你們應該也沒什么需要我幫忙的了，還是有機會的時候請你們吃飯吧。”

肖照臨知道她心意已決，也就沒再說什么了，兩人揮手道別，各自開著車出了小區，一人往左一人往右，這一轉彎雖然不是真的兩人分道揚鑣了，但肖照臨看著倒車鏡里消失不見的車子，心里不免還是有些感觸。

……

肖照臨之后去了公司，下午事情結束出來的時候外頭正下著大雨，導航提醒主干道擁堵，他想了想便轉到了另一條遠一些的路上，這路遠是遠了些，但勝在車少人少，他在一個路口等紅燈，側頭看車窗外的時候瞧見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路邊屋檐下避雨，那人沒帶雨傘，就算是站在屋檐下身上也還是有些濕了，看起來有些狼狽。

肖照臨先是有些驚訝，然后心里就有幾分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別的什么感覺，等一轉綠燈便將車開到那人對出的路邊停下，他本想放下車窗叫人，但那雨勢實在有些太大，于是他干脆從駕駛座背后掏出一把折疊傘，打開車門打著傘徑直走了出去。

梁夜打不通司機的電話正有點發愁，一抬眼就瞧見肖照臨打著傘從雨中走來，他幾乎以為自己眼花，等到肖照臨都走到他面前了才總算是徹底回過神來。

“照臨……你怎么在這？”

肖照臨雖然手里有傘，但迫于雨勢也忍不住走到了屋檐下：“我剛從公司出來，主干道那邊堵車，就繞過來這邊了，你怎么一個人站在這里？”

梁夜：“我有個雜志的采訪，來的時候司機和助理送來的，采訪的時候公司有事喊他們回去了，這不我都采訪結束了，沒想到下這么大雨，打他們電話打不通。”

肖照臨：“走吧，我載你回去。”他說完之后看見梁夜先是一愣，然后滿臉高興地點頭，暗沉的天色下那張笑臉上仿佛有光，晃得他心里一跳。

肖照臨摸出來的只是把小折疊傘，平時用著可能還好，但在現在這種雨勢下就有些顯得捉襟見肘了，尤其旁邊還多了個同樣身高腿長的梁夜，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兩人到車上時還是褲腳肩膀都濕了個透，梁夜還因為一開始淋了點雨，頭發上也有水珠。

肖照臨關好車門，看了一眼他的頭發：“要不要擦一擦？”

梁夜無所謂地用手把額前的濕發都撩到后頭，露出光潔的額頭：“不用，直接回去吧。”他說著脫下了有些濕的馬甲，解開了領口的扣子。

肖照臨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看不打緊，一看心跳就有點加速。

梁夜別的什么都好，就是面相好看得太有侵略性了，肖照臨每次看到他的臉都會忍不住避其鋒芒地別開眼睛，但避開了也沒用，下一秒他又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這種忍不住會去留意梁夜的行為源于某個早晨的一吻之后，自那天起，肖照臨就覺得自己很是有些不對勁。

他會思考梁夜是不是喜歡他，而當他嘗試為種種跡象尋找證據的時候，他又會忍不住地去關注梁夜本身。

后來黎姐的事情分散了他不少的注意力，他才沒有總是在糾結這個問題。但現在分神的事情沒了，肖照臨覺得自己好像又有了點死灰復燃的跡象。

梁夜抬頭的時候發現肖照臨正看著他發呆，不由伸手在對方面前揮了揮，“怎么了？”

肖照臨猛地回過神，慌忙將視線轉回正前方，含糊道：“沒什么。”

他掩飾著將車啟動，這下他還得開車，可不敢再分心了，干脆是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路。

車往前走了一段，也不知怎么的，突然開始堵了起來，旁邊逆向的路還是通暢的，這邊方向卻聚起了車龍。

兩人在車里等了好一會，正有些不知道什么情況，就見有穿著環衛制服和交警制服的人逆著車流挨個車走過來，邊走邊和等待的司機說著什么。

環衛同志走到他們車窗旁的時候肖照臨還主動把車窗降了下來。

那位同志看到肖照臨的臉先是一愣，隨即道：“哎，你不是那個……電視明星嘛。”

肖照臨：“您好啊師傅，前頭是怎么個情況啊，這路還能走嗎？”

環衛師傅擺了擺手：“前面靠近地鐵口那一段路地勢有些低，剛才一下子雨下太大啦，樹葉突然掉了一地，路邊下水道口被堵了好幾個，這不有些位置積水都快到大腿了，有一輛車硬要試著往前開，結果就死火啦。我們正在清理落葉和積水，現在還走不了，你們趕早趁著后面還沒來車就在這調頭吧。”

肖照臨謝過環衛師傅，和梁夜商量了一下覺得還得轉向調頭，可麻煩的是，往江北公館走的話不是走主干道就是走這條路，現在兩條路實時路況顯示都堵了，也不知道得堵到幾點。

梁夜看了看時間，最后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去找個店吃飯吧，這時間也快要到傍晚了。”

這時也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兩人便在路邊找了家飯店。

店是隨便進的店，人不多，他們進來的時候也沒引起什么注意。這店看著不起眼，但飯菜做得還算可口，然而就算是可口的飯菜似乎也無法阻止梁夜今天的倒霉。

吃飽喝足之后他站起來伸展了一下手腳，也不知怎么的，手機脫手而出，撲通一聲摔到了面前酸菜魚湯里頭。

旁邊站著的服務員已經算是眼疾手快了，但搶救起來之后手機先不論能不能用，那汁水橫流的狀態和濃烈的氣味就讓梁夜退避三舍。

這還不算完，結賬的時候梁夜習慣性搶著結賬，他想也沒想就干脆掏出一張卡來。

服務員一試，隨即遺憾地搖了搖頭：“先生，您這張卡支付不了。”

梁夜覺得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