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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輕了。”祁明誠本來就沒打算要破壞婚俗,他相信趙成義也是一樣的,所以吳順沒必要防得這么嚴。吳順搖搖頭說:“我們都不放心……你們兩個太黏糊了,還是弄條狗保險一點。”“你們?除了你,還有誰?”祁明誠問。“趙家小四啊!這借狗的主意還是他出的。”吳順想也不想就把趙家四郎給出賣了。其實,大家都知道祁明誠和趙成義兩個人是有分寸的。但為何他們還是去借了一條狗來?無非就是想要借著這件事情“嘲笑”祁明誠和趙成義一輩子而已。往后多少年,他們每一年都能把這個事情拎出來打趣,只用說:“喲,你們那時難舍難分的呀,在你們成親時,還得派條狗去攔著你們相會呢!”明明祁明誠和趙成義是無辜的,但這狗一出現(xiàn),他們就算是無辜也變成不無辜了。“四郎!”祁明誠笑著罵了一句,覺得以前真是小看他了。到底是讀書人,即使以前表現(xiàn)得那么純良,該“壞”的時候還是有不少壞主意的啊!四郎這肯定是在報除夕之夜祁明誠噴了他一身水的仇吧?吳順也明白這里面的勾勾繞繞,卻還是配合著四郎“坑”了祁明誠一次。“誰叫你平時總拿三郎、四郎打趣?這回喜事臨到了你的頭上,還不許他們打趣回來了?”吳順非常誠懇地說,“你呢,先別急著‘報復’回來了,成親時可是要吃酒席的,小心他們拿酒拼命灌你們!”“不怕!反正成義能喝!”祁明誠頗為自豪地說。雖然這種事情好像也沒什么可自豪的。吳順給了祁明誠一個“你還太年輕了”的眼神,搖著頭說:“再能喝也是有量的。萬一喝醉了怎么辦?那可是你們兩個的洞房花燭夜啊!你就打算在洞房花燭夜里伺候一個酒鬼?這就沒意思了啊!”祁明誠接受了吳順的提醒,決定在當天的酒里面都摻上白開水,多摻一點!其實此時有正月里成婚不吉利的說法。不過,趙成義那邊的時間實在是安排不過來了,他過了元宵就該離開了,于是只能選擇在正月成親。否則,難道他們又要為了一個“不吉利”而拖上好幾年嗎?趙老太太就是趙家的定海神針,她拄著拐杖站在那里,看著家里的諸多小輩,說:“都說正月成婚不吉利,這原因有三。其一是正月結親抬頭紅,此謂太歲壓頭不利子孫。但老二和明誠都是男兒,他們既然想要安安心心地守在一起過日子,原就不會有各自親生的孩子,這一點就沒什么妨礙了。”趙成義和祁明誠肯定都不會再去找女人生孩子了啊!他們絕對不會去做這種事情的。趙老太太繼續(xù)用一種不急不緩的聲音說:“其二是正月鬼門開,有很多結冥親的都選擇在正月里辦喜事,這容易被沖撞。不過,老二和明誠之間原就是因冥親結緣的,因此也無懼什么。其三是正月正月娶媳婦主妨公婆。我今天就把話擺在這里了,明誠妨不到我。要不是明誠,只怕我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老二遲遲沒有落定,我心里就一刻都不踏實。只有見著老二和明誠好了,我才會覺得好了。”因為老太太把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于是大家就歡歡喜喜地把婚期定在了正月初十這一日。結果在初六的這一日,祁大娘子生了!她是晨起時開始陣痛的。吳順下廚房給祁大娘子熬了一些稀粥,聽說媳婦要生了時,立刻傻住了,要不是家里還有一個臨時雇傭的老婆子還算頂事,他這回一定是要鬧笑話的。他做小本生意時養(yǎng)出的那點鎮(zhèn)定全部消失了。祁明誠聽到報信后,立刻趕到了吳順家里。祁大娘子這胎雖然懷得不容易,但是等到懷上以后,她這十個月又過得還算輕松。所以,祁明誠倒是不擔心大姐會生產(chǎn)不順。不過,他還是有些緊張。很快,祁二娘子也趕過來了。祁二娘子已經(jīng)生過兩個孩子,直接就進產(chǎn)房幫忙了。吳順和祁明誠守在外頭,起初都是鎮(zhèn)定的,但是等過了中午孩子還沒有生出來,吳順就不停地問祁明誠:“怎么還沒有生?怎么還沒有生出來!”祁明誠被吳順問得越來越緊張。祁二娘子從屋子里走出來時,吳順沖上去,焦急地說:“姨妹,你大姐呢?她怎么沒聲音了?”祁二娘子翻了好大一個白眼,飛快的說:“我姐好好的呢,就是餓了!你趕緊去廚房里給她下碗面條,她想吃雞湯面。我等會兒出來端!你和明誠也都弄點東西吃,現(xiàn)在還早著。你們都別急啊!”一直到傍晚的時候,祁大娘子才生出了一個姑娘,母女均安。因為外頭還是冷的,孩子就沒有抱出來給吳順瞧。祁二娘子和接生婆一起把產(chǎn)房好好收拾了一下。她走出來時,笑著對吳順說:“是個漂亮的娃!姐夫你今晚先不要進產(chǎn)房,等到明天早上就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先由我來照顧我姐和我外甥女吧。”“沒事的,哪能有那么多講究,我這就去看看你姐。”吳順說。祁二娘子趕緊拉住了吳順說:“喲,我哪里是怕你進產(chǎn)房染晦氣啊!你身上涼氣太重,我怕你凍著了我外甥女!再說,我姐生了孩子已經(jīng)累了,你就別去鬧她了。等到明天早上,我保管不攔了!”祁明誠也趕緊說:“姐夫,你進產(chǎn)房時,先洗個澡,換身干凈的,別把臟東西帶進去。”初八,吳家的孩子洗三。因著生下來那天就算作第一天,因此洗三是在初八。初十,祁明誠和趙成義成親。因為祁家和趙家的宅子之間只隔著一堵圍墻,祁明誠索性在墻上打了個門洞,這樣祁家和趙家就真正連在一起了。正好他們的院子單獨都擺不下那么多的酒席,于是兩家的院子就同時擺上了桌子。儀式設在黃昏,吃過酒席天就徹底黑了。祁明誠的酒量太小,誰也不敢讓他多喝了,倒是趙成義那里,被人灌了不少。不過趙成義酒量不錯,喝了這些酒,有了些醉意,腦子還覺得清醒。酒氣順著毛孔散了出來,他只覺得身體有些燥熱。因兩人都是男人,就沒有了送入洞房這一說。祁明誠和趙成義都需要招待賓客。等到祁明誠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他回過身時就見趙成義站在那里,似乎是在看著他,也不知道趙成義看了多久了。“先去洗洗。今天熱水足夠多。”祁明誠推了推趙成義,說。趙成義忽然冒出了一個帶著幾分傻氣的笑容,他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了。“笑什么!喝醉了?”祁明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