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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院子里,說:“你看,那邊是誰?”趙小妹不知道紀良的葫蘆里賣什么藥,仔細看去,就見祁明誠正在幫一個人洗頭。陽光很好。那人平躺在一張條凳上,頭發自然垂落下來,祁明誠坐在一邊,正從水桶中舀著溫水往那人的頭上澆。兩人間的氣氛顯得非常溫馨,陽光給他們鍍上了一層柔光。趙小妹看不清楚那人的臉,但瞧著那個身形……她有些遲疑地問:“我二哥來了?”雖然是這么問的,不過她的眼中已經露出了驚喜,仿佛她已經能夠肯定此刻被祁明誠細心對待的人是她二哥了。“你克制一點,別太高興了。確實是二哥。”紀良點了下頭。趙小妹顧忌著自己的肚子,不敢笑得太厲害,不過還是加快腳步走到了趙成義身邊。趙成義聽到腳步聲,忍不住睜開眼睛,朝聲音的來源處看去。見來人是自己的meimei,趙成義立刻咧嘴笑了起來。祁明誠把趙成義的腦袋扶正了,說:“你的頭別亂動。小心把衣領弄濕了。”趙成義原本非常坦然。祁明誠說要給他洗頭,那就洗唄!他躺在南婪明亮的陽光下,感受著祁明誠的指尖的溫度,舒服得都差一點就要睡過去了。西北的風中常常卷著砂礫,對于趙成義來說,每一個安逸的瞬間都值得珍惜。然而,此刻meimei和妹夫都在一邊看著,趙成義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祁明誠敏銳地察覺到了趙成義的不自在,笑著對電燈泡們說:“小妹,你先去吃點東西。早上起來還什么都沒有吃吧?你二哥就在這里,肯定跑不了的。紀良,快一點,帶我妹去把早飯解決了。”“是是是,二哥肯定跑不了。明誠哥栓著他呢!”趙小妹打趣說。趙成義更加不自在了。不過,其實他的心里又是非常高興的。景朝的民風偏向保守,不過如果是成了親的人,他們就仿佛得到了某種特權一樣,時不時可以在男女關系上說一些玩笑話。趙小妹的打趣在提醒著趙成義,家里年紀最小的meimei都比他先嫁出去了。趙副千總他恨“嫁”啊!趙小妹被紀良拉走了。祁明誠用濕漉漉的手捏了捏趙成義的耳垂,說:“快點躺好。”趙成義忍不住縮了一下。他的耳垂有些敏感。此時并沒有洗發水,不過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可以用來洗頭的東西有很多。在梨東鎮那邊,人們都喜歡用木槿葉來洗頭。作為錦葵科植物,木槿含有豐富的粘液質和皂苷,這一點和皂莢近似。不過,皂莢的味道不太好聞,但木槿葉卻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因此相比之下,還是木槿葉更討人喜歡。在南婪這邊,自然也有類似的植物存在。祁明誠把洗干凈的植物葉子剪碎了,用紗布松松地裹好,然后在溫水中用力地搓洗,很快就會出現細膩而豐富的泡沫。接下來,他就用這水給趙成義洗頭,步驟和用洗發水洗頭時的步驟是一樣的。這種植物葉子的味道很好聞,但香氣又沒有過分濃郁,而且它能把頭發洗得很干凈。祁明誠自己很喜歡這種味道,于是也給趙成義用了。他力道適中地按著趙成義頭上的xue位。一邊按著,他一邊問:“這個力道合適嗎?還是說,你喜歡重一點的?要不要再重一點?舒服了,你就告訴我,別把嘴巴閉得這么嚴實!咦,我看你皺眉了,難道是我按得太重了?還是說輕一點比較好?”因為早已經熟知了祁明誠私底下的畫風,趙成義總覺得他問這些問題都是別有用心的。于是,趙成義態度堅決地把自己的嘴巴閉上了。“不說話?不說話我就當你是……”“就剛剛那個力度,挺好的。”趙成義趕緊說。“哦,原來你喜歡重一點啊!”趙成義覺得自己總能在祁明誠的話中聽出幾分意味深長來。不管怎么說都是錯!趙成義覺得自己還是裝睡算了。南婪的陽光特別暖,用過了早飯的趙小妹站在院子的另一邊看著祁明誠和趙成義之間的互動。不知道為什么,其實他們也沒有做什么,沒有什么生離死別,沒有什么驚天動地,僅僅是一些很尋常的日常互動而已。但她卻覺得自己被感動了。如果時光能就此停駐,那么大家就永遠是幸福的模樣了。嗯,還好趙小妹聽不見祁明誠都說了些什么。“有巫族,你打算怎么和他們接觸?”祁明誠舀了些溫水,把趙成義頭上的泡沫沖掉了。“他們有駐地吧?潛進去看看!能溝通就溝通,不能溝通就偷方子。”趙成義特別霸氣地說。祁明誠見趙成義說得認真,他都要驚呆了:“你前面叫我不要擔心時,我還以為你已經有了萬全之策,結果你現在告訴我,正面硬對硬就是你的打算?他們有一群人,你只有一個人!你瘋了嗎?”“不是正面硬懟,我選擇偷偷潛進去。”趙成義趕緊說。“這兩者差不多!你知道他們的駐地中都有些什么?萬一被抓了呢?”祁明誠根本就沒法接受趙成義的行動方案,“你還不知道吧?有巫族中存在著某種類似于宗教審判的行為,他們的這種行為不僅僅針對外族人,也針對他們的本族人。假設他們之中存在著極端派和少數理智派,我們可以……”“太費時了!我哪有這么多功夫陪著他們唧唧歪歪的?要是他們可以溝通,當地人早就和他們有過友好交流了。”趙成義搖了搖頭。他忽略了自己的頭發還被祁明誠抓著,一搖頭,頭發被扯著了。南婪當地人對于有巫一族的態度是敬而遠之的。當孩子哭鬧不止時,婦人們有時候會嚇唬自己的孩子們,說:“你再哭!你再哭,就把有巫族的人招來了!”這話特別管用,小孩子立刻不敢哭了。仿佛外族人的身上都是不干凈的,有巫族的人把自己視為了這個世界上離神最近的人。祁明誠不希望趙成義去冒險,不過趙成義心意已決。南婪多山多水多植被,而趙成義的野外生存能力很強,他覺得自己一個人偷偷潛入有巫族中不會有什么事。他只有一個人,惹不起時,就躲起來。如果他帶著一隊人,說不定最后反而會發生沖突。“我再想想辦法……”祁明誠說。不過,他一時間也拿不出什么好的主意來。趙成義感覺祁明誠又給他的頭發沖了一遍水,問:“好了沒有?好了我就坐起來了啊!”“我幫你把頭發擦干就好了。”祁明誠從身旁的凳子上拿了一塊干凈的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