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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著祁明誠一行人到來的日子,樂山早就準備好了住的地方。“已經買下來的地都記在上面了。”樂山直接把賬本抱給了祁明誠。他是沈靈的家仆,一心一意為沈靈辦事,并沒有什么爭權奪利的心思。沈靈囑咐他要聽祁明誠的話,那么等到祁明誠到了后,他就把賬本、剩余的銀票等都交付到了祁明誠的手里。并且,他還把自己最近做的事情都匯報清楚了。祁明誠接了賬本,沒有急著翻看,說:“我帶了些糧食的種子過來,你派人去接一下。還有我對于這邊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帶過來的那幫人,先讓他們休息兩天,然后由你安排他們干活吧。先要把這些買下來的地方都開墾出來,至于具體要種什么,我們結合實際情況和老人們的經驗再做決定。”開荒開出來的地自然有好有壞,壞的地也不是沒用了,總有一些農作物對土地的要求并不高。所以祁明誠才會盡可能地多準備了一些糧食種子。他帶過來的那些災民中有幾位老人。祁明誠對于老人很尊敬,因此當他去請教問題時,老人恨不得把自己存了一輩子的經驗全部毫無保留地掏出來給他。“對了,鎮上有沒有什么當地勢力需要我們特別注意的?”祁明誠又問。樂山想了想,說:“我當時選擇青青鎮作為發展起點,是因為這個鎮子上的人一點都不排外。據說,曾經有一位詩人被流放到了這里,他交給了當地人很多有用的東西。詩人去世后,鎮上的人記著他的恩情,就把他的故事一代代傳了下來。所以,青青鎮這里的人對于我們的到來表現得很熱情。”因為詩人是從京城來的,樂山也是從京城來的,于是當地人就愛屋及烏了。“是哪位詩人啊?”祁明誠忍不住問道。樂山搖了搖頭,笑著說:“如祁先生您這樣飽讀詩書的人,指不定能猜出那位詩人是誰。我卻是完全不知道的了。畢竟,那詩人是兩百多年前被流放到這里來的,算算都是前朝末年的事情了啊!”兩百年前的恩情被記到了現在。哪怕當時的人們早就已經死了,詩人的名字都已經被模糊了,可是做長輩的依然堅持把他們幼時從自己長輩那里聽來的故事再說給小輩們聽。他們會始終記得那樣一個人,給他們帶來了很多改變。在兩百年后的今天,哪怕樂山和祁明誠這一幫人和那位詩人之間并沒什么關系,但就因為他們都來自同一個遠方,于是當地人傳承了好幾代的感恩之心便也惠及到了他們的身上,讓他們從中受益。希望祁明誠他們能把這一切繼續傳承下去,不要破壞其中的美好。第95章南婪的日照很足,雨水也很多。祁明誠不是很習慣這樣的氣候。不過,他一定會盡快習慣的。到了南婪的第一晚,祁明誠給趙成義寫了信。他仿佛有很多話想要說,等到真的落筆時,情緒卻被粗暴地一分為二了,一邊的情緒總結下只剩下了“諸事皆安”四字,另一邊總結下就是“想念”。諸事皆安,望你無憂。甚為想念,君當如是。祁明誠放下了筆,忍不住對著信紙發了一會兒呆。信寫好了也不能在第一時間就寄出去,得攢上一段時間,等到祁明誠有時間去吉九城時,他才能找到送信的渠道。吉九城就是景朝中最靠近南邊的一座城了,吉九城中的官員是由景朝朝廷指派的。從名義上來說,包括青青鎮在內的諸多鎮子、寨子、村子都在吉九城的管轄范圍內,但其實吉九城對于下面鄉鎮的管理力度幾近于無。很多官員被派來吉九城后,都不能很好地融入當地人之中,他們只求在自己的任期不要發生什么大型的民眾沖突就好了,至于立功什么的,他們是根本不敢想的。從名義上來說,南婪人也是景朝人。然而事實上,景朝人是景朝人,南婪人卻是南婪人。祁明誠到達南婪的日子已經是冬天了,他們馬上就要迎來春節。這是祁明誠穿越后第一個沒有待在趙家過的春節。南婪這邊卻有自己的歷法,有些人按照景朝歷法過春節,但還有很多人不是。這對于祁明誠帶來的那些傷兵和災民們來說就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他們竟然都不過春節的哎!“這只是他們祖祖輩輩的習慣而已。我們過春節,不代表我們就高人一等;他們不過春節,不代表他們就不開化。如果你們因此有了優越感,那么dangm族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因為我們不信仰三首神而覺得我們愚蠢?對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我希望大家都能保持應有的尊敬。”祁明誠教育大家說。適當的謙卑,應有的尊敬,再加上一份真誠,這樣才能和當地人交上朋友。南婪是一座未開發的金庫,祁明誠想要在這里得到可持續的發展,他已經看到了幾十年之后。如今是西北軍需要軍需,所以祁明誠守在這里;等到榮親王上位后,祁明誠完全可以把軍需轉為民用。祁明誠早就有了一份完善的計劃。哪怕真到了實際cao作的時候,再完善的計劃都需要有所刪減,但因為他考慮問題時就已經想得很全面了,各項工作還是有條不紊地展開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青青鎮上的人確實對他們很熱情。他們每個人都很友好。因為氣候的原因,南婪有各種長相特別的奇花異草。當然,這“奇”花“異”草是針對于像祁明誠這種從內陸來的“沒有見識”的人說的,對于當地的人來說,這些花花草草都是他們自小見慣了的東西。哪些有毒,哪些能治病,哪些雖然有毒但加了另一味草之后就沒有毒了……他們心中都有數。見祁明誠帶來的人中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鎮上很多人都特意采了草藥送過來。“過兩日要變天。傷口雖然長好了,但下雨天還是會覺得疼,疼起來就難受了。你們就把這種草藥剁成糊糊,哪里疼糊在哪里。”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大爺拿著草藥對祁明誠說。他用的是當地方言,祁明誠聽了好半天,一句話都沒聽明白。在某個瞬間,他懷疑自己從阿森那里學來的都是假南婪語。官話和方言間也差得太多了吧!祁明誠下意識地朝樂山看去。他必須要尋求場外求助了!樂山連連擺手,說:“我也聽不明白。老人家的話都特別難懂。”他在青青鎮上待了好幾個月,官話能聽懂得七七八八,方言如果是年輕人說的,那勉強能聽懂些,老人家說的卻是一句都聽不懂。祁明誠只好對著老人家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