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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戰場的,以他上戰場的初衷,估計他肯定是主動要往先鋒隊伍中擠的……祁明誠有些敬佩這樣的人,他幫不了太多,不過是沒有收他的贖身錢。谷高離開以后,祁明誠也打算把手里的貨換做銀子再換做貨,然后回家去了。雖說盂銅城中常年遭遇戰火,但這座城市一點都不顯得蕭條。從商業交流的角度來說,這里有馬販子,有人參販子,有皮毛販子,有玉石販子……就是祁明誠從南面帶過來的茶葉和胭脂水粉也能在這里賣出高價。先說胭脂水粉,他所有的存貨都被某個將軍的家眷包了,據說那是某個將軍的小妾。這位將軍姓韓。因為現任皇帝某個紙上談兵的決議,將軍們并不在一個地方長期駐守,而是會在幾個地方輪來輪去。這位韓將軍一年中大概只會在盂銅城中待上四個月,就這四個月還養了個小妾?這小妾還一擲千金十分有錢?不管民間對于這位將軍的看法是怎樣的,祁明誠對他的觀感就先差了。當然,他不會和生意過不去,痛痛快快地出了手里的貨,高高興興地宰了那位小妾一筆。祁明誠這一次的貨物中最值錢的就是那兩包珍珠了。珍珠能在某個游牧民族的手上被賣出高價。盂銅城雖然全城戒嚴,在這里幾乎很少能夠看到異族人,但當地有些人會和異族商人存在著交流。祁明誠靜等多日,珍珠也被他賣出了高價。貨物全部出手后,祁明誠拉著吳順關起門來算起了賬。他這一次帶的貨并不多,但是扣掉進價,再除掉這一路上雜七雜八的各種開銷,他竟然還凈賺了一百一十三兩又六錢銀子。當然,這里面的大頭都是在兩包珍珠上賺到的,其實茶葉和胭脂水粉上賺到的錢只能算是一般??墒牵軆糍嵰话俣鄡摄y子已經很驚人了!畢竟他們只出來不到半年的時間!“所以貨量一定要大。南面值十兩銀子的貨運到了北邊就有可能值個十五兩銀子,但如果我只有十兩銀子的本錢,就只毛賺了五兩銀子,其實走一趟下來就不值了,畢竟我們在路上吃吃喝喝還要花錢,而且要搭上半年的功夫。但如果是一百兩銀子的貨最后毛賺五十兩,這里面其實就有賺頭了。”說白了,舍得下本錢,才能賺到大錢。祁明誠很大手筆地買了不少皮毛和玉石,這些都是打算運回南面賣的。除此以外,他還尋了當地可靠的人買了一根老人參。這人參就不是用來賣的了,祁明誠買了是打算放在家里留給自家人用的。雖然祁明誠有靈水,但是誰知道他走走停停的生活會持續多久呢?因為他常常在外地,如果家里人發生了什么,他并不能第一時間給他們喂靈水,因此能夠吊命的老參還是要在家里備上一支的。祁明誠原本打算雇傭幾位傷殘士兵,結果事情卻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達成。首先,此時的醫療狀況并不好,如果是在戰場上被砍掉了胳膊腿腳的,他們就算被自己人救了下來,大部分也撐不過大量失血和感染,因此會直接死掉;其次,就算他們有幸活了下來,這個時代還沒有假肢技術,如果是那些腿腳受傷的,自然就不能跟著他上路了,真正能被祁明誠雇傭的人其實很少;第三,故土難離啊,這些傷殘士兵心理上覺得自己已經不行了,因此大都已經早早回家鄉去了。雖說祁明誠并沒有放棄這個主意,不過他一時間確實不容易雇到人。于是,回家的路上,祁明誠老老實實跟了一支大商隊。這支隊伍是賣糧食的,走的是大宗的買賣,反正是現在的祁明誠所比不上的。回來的一路上,祁明誠每到一座城就會賣出去一些東西,然后又買進來一些東西。他玩得很溜。因為他之前功課做得很足,做這些事情時就顯得特別自然輕松,根本花不了他什么額外的時間。于是,祁明誠的閑暇時間就多了起來,與其在車上發呆,不如找些有意義的事情做?祁明誠打算把心里那個隱隱約約的計劃實現了,他想要把自己一路上的見聞寫下來:“也不拘于是寫什么,可以寫景色,也可以寫人。比如說,我可以寫阿順如何機智地幫助大家從突丹族人手里逃了出來,也可以寫谷高義薄云天選擇參軍去了。”他們都是小人物,然而小人物的故事都足夠真實。“真的嗎?可以把我寫進書里面去嗎?”阿順開心地問。“當然了,我想想……書的名字就叫好了。祁是我的姓,跡是足跡的意思,連起來就是我走過的路,然后‘祁跡’這個音聽起來又很像是奇跡……我竟然想出了一個這么好的名字!”祁明誠都快要被自己感動了。不是取名廢的人是理解不了他這種感動的,有一瞬間他覺得自己真是天才!吳順挪了挪位置,坐得離祁明誠遠了一點。好丟人啊,他都不想承認自己認識他。面對著阿順那種有點期待又有點不敢置信的眼神,祁明誠故意用一種很夸張的語氣說:“等我有錢了,我就把刊印出來,把它推廣到全國人都知道,讓所有人都知道有個阿順這么厲害!”阿順立時就被打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了。全國人還不一定都知道皇帝老爺是誰,哪里能知道他!祁明誠在此時玩笑似的定下的,在四五百年以后將會是那時高中生的必讀課外書,其中的某些選段還出現在了初高中的語文課本上,一句“朗誦并背誦全文”折騰了不知道多少的學生??!當然,這些都是現在的祁明誠根本沒有料到的未來了。第30章祁明誠一路上順順利利地回到了源興省,手里的貨越來越少,最終又變成了銀子被他收在身上。他和吳順并沒有在第一時間趕回家去,而是去了省會城市,看望了在這里求學的趙家三郎、四郎。考上秀才以后就有資格在官方的學習機構進學了。每個省最優秀的那幾名學生甚至可以被推薦到國子監去,當然這種名額是非常少的。對于大部分學生來說,能在省里接受教育就已經非常幸運了。紀良因為要守孝,就還待在老家,并沒有和三郎、四郎一起進學。民間對于守孝的規矩守得并不如何嚴苛,但紀良既然已經考上了秀才,他就算是“體制內”的人了,先不說他對于奶奶的敬重,如果他在守孝這種事上被人拿捏了把柄,他身上的功名會直接被奪。再說回趙家的兩位秀才,秀才在梨東鎮那邊非常受人尊敬,但在省會就不值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