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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童年啊!”許梁頌謙虛地擺了擺手,繼而又繞回正題,“我說,這個變化真的有點大的。” 霍朝顏含糊不清地說:“四大妖術你知道吧,化了妝之后,就變身了。” 許梁頌被她忽悠的一愣一愣的,關鍵是離得遠,他也沒看仔細,只是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他半信半疑地,忽地,目光在霍朝顏臉上掃了掃。 霍朝顏被他看的渾身難受,伸手拍在他后腦勺上:“你干嘛?” “我就看看,你是不是也變身了。” 霍朝顏翻了個白眼:“我沒化妝。” 許梁頌茫然道:“真的假的,那你臉上怎么沒有毛孔?” 霍朝顏食指和中指在臉頰上輕輕彈了一下,她幽幽道:“天生麗質啊。” “嘔——”許梁頌做了個嘔吐的動作。 霍朝顏抬腿,一腳踹上他的椅子。 許梁頌雙腳勾著椅子,雙手扶著把手,邊往后滑邊哀嚎:“我可是老許家五代單傳,你這樣對我,是會遭報應的!” 帶滑輪的椅子往后滑去,最后直直地撞在墻壁上。 霍朝顏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你們老許家你這輩有八個兄弟,你單傳啥單傳?” 被揭了老底的許梁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反駁道:“冬蟲夏草單傳不行啊?” “……” “……” 霍朝顏豎起大拇指,“你贏了。” · 今天下班格外的早,律所忙完一件事之后,都會有很長的一段休息期。 霍朝顏跟著師傅學點東西,每天準時準點地上個班就行,而且施媛媛經常出去,她每次出去之前都會和霍朝顏說回來的時間,如果不回來了,霍朝顏忙完手上的事情,也就可以回家了。 霍朝顏回家之后,發現霍綏也在家。 她語氣倦倦地打了聲招呼:“爸,您也在啊。” “嗯。”霍綏的語氣也很淡。 霍朝顏拿著包就上樓,只是上到一半的時候,聽到他沉穩醇厚的聲音在客廳處緩緩響起:“在外面受了委屈,不要自己憋著,好歹也是我的女兒,受了委屈和我說,我都會幫你解決的。” 霍綏說話時語速很慢,聲音帶著成熟男人的沉穩。 他素來不是個關心子女的父親,從小到大,霍朝顏和霍葉就沒從他的身上得到過多少的父愛。 霍朝顏記得小學時寫的一篇作文叫——我的父親。 大家都在動筆寫,只有她,干巴巴地寫下題目之后,便再也寫不出一個字了。 她對于父親的印象,著實不多。 霍綏忙于工作,再加上他本身便不是一個擅長表達情感的男人,而且……他確實不夠愛霍朝顏和霍葉,他對他們的愛,不過是因為愛蘇花朝,而愛屋及烏地愛他們罷了。 他冷漠、寡言、冷淡且無趣。 就是在這樣的原生家庭影響下,霍朝顏才明白,自己想要找的人,絕對不是像自己父親這樣的人。 她想要找一個溫柔、有趣、體貼的男人,想要找一個和自己的父親截然相反的男人,她想要過有趣的漫長一生。 但就是這樣冷漠無趣的男人,在此刻對霍朝顏說出這樣的話。 霍朝顏鼻頭發酸,她背對著霍綏,整理好情緒,說:“謝謝爸爸。” “沒必要這么生分,我到底是你父親啊,顏顏。”霍綏擰了擰眉頭,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站起身來,面朝著自己唯一的女兒,微抬起頭,說:“我對你們的關心,確實不夠,但是顏顏,如果受了委屈,爸爸一定會幫你討回來,我的女兒,可不是隨便被人欺負的。” 霍朝顏噗嗤一笑,“爸,你現在就像個黑幫老大。” 霍綏挑了挑眉:“為了你,做一次也無妨。” 霍朝顏的心里,不是不動容的。 可惜這么多年,霍朝顏和霍綏之間的交流實在是少,她甕聲甕氣地說了聲:“我知道了,爸。”便匆忙跑回樓上了。 關上房間的門,她背抵著房門。 心跳如擂鼓般作響。 她眼睫微顫,心里的熱浪一陣高過一陣。 躺在床上,窗外夜風陣陣,帶著夏日的熱意。 霍朝顏想,要是一年前霍綏和她說這些話該多好,雖然改變不了什么,但她至少比那時的自己會多很多很多的勇氣出來。 兩年前的事情,當時覺得潦倒復雜,如今想來,卻又簡單極了。 陸希音那時為了追江衍不折手斷到了追到他家的程度,霍朝顏是知道江衍是個特別嫌麻煩的人。而且陸希音對江衍實在是造成了太大的困擾了,霍朝顏好心地提醒她,說:“江衍他不是很喜歡女孩子太主動。” 卻沒想到她的一句好心,換來陸希音的冷嘲熱諷。 霍朝顏蹙著眉,和她爭執了幾句。 她以為這不過是小姐妹之間的爭吵,過幾天就能和好如初,結果沒想到,陸希音再那天之后,就疏遠了她。 霍朝顏后來以為是自己多嘴了,于是拿著禮物向她道歉,結果她的熱臉貼了冷屁股。 陸希音冷言冷語道:“我也不是很喜歡女孩子主動示好。” “……”當著眾人的面,霍朝顏的臉色“唰——”的一下沉了下來。 兩個人徹底崩盤的導火索是那天霍朝顏去輔導員的辦公室交材料,她站在辦公室門外,剛準備敲門進去,就聽到了從里面傳來的清脆好聽的聲音。 是陸希音在說話。 霍朝顏遲疑著沒動。 接下去,便聽到陸希音說:“霍朝顏又拿獎了啊?不過她家世那么好,想要什么都能夠輕而易舉地得到,不稀奇。” 輔導員說:“霍朝顏自己本身也很優秀啊。” 陸希音笑著,她的聲音很軟很甜,“哎呀,我就是這么隨口一說啦,不過我聽說霍朝顏的舅舅贊助了學校很多錢是嗎?” 果然,她話音一落,周邊響起一陣驚呼聲。 窸窸窣窣地談話聲響起。 霍朝顏捏緊了手上的材料,一個聲音特別清晰地落入她的耳朵里, ——“怪不得她能當上學生會副主席,法學院這么多年就這么一個副主席啊。” 后面的話,霍朝顏也沒聽清。 她也沒再進去,只是坐在學校的情人湖邊,對著一汪池水,她掏出手機給江衍打電話,也不管江衍在不在忙,一股腦地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那天很多情侶在那兒散步,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霍朝顏就拿一雙紅彤彤的雙眼瞪他們,把他們都給瞪走。 最后還是江衍逃課過來,把這個大齡智障兒童給領了回來。 回去的路上,他伸手給她。 霍朝顏一臉古怪:“你干嘛?” 江衍面無表情地說:“不是想哭嗎?今天沒帶紙巾,將就著擦一下吧。” 他讓她將就著衣袖擦一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