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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會場上逗留了一會兒,施媛媛又去上了個洗手間才出來。 出來的晚了,外面已是傍晚。 初夏傍晚,半壁天空都是暖橙色的,整個世界都被浸染在昏黃混沌之中。 霍朝顏拿著手機(jī)出來,東張西望的。 施媛媛:“找誰啊?” 霍朝顏:“江衍。” 話音落下,霍朝顏就覺察到了施媛媛別有深意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霍朝顏舉手投降:“我和他認(rèn)識很久了。” 施媛媛端著笑:“還有呢?” “沒了。” “嗯?就這樣。” 霍朝顏頹然:“就這樣。” 施媛媛一臉失望地看著她:“小霍同志,你不行啊。” 霍朝顏茫然地:“什么不行?” 施媛媛說:“我還以為你們有一腿,哎……你真的讓我失望。今天競標(biāo)成功,我都以為是你出賣色相來著。” “……”霍朝顏一臉黑線,這真的是眾人口中的師太嗎? 施媛媛說:“所里的慶功宴怎么辦,不去了?” 霍朝顏搖了搖手機(jī):“江衍來接我回家了,應(yīng)該……不去了吧。” 施媛媛嘆了口氣,眼光一瞥,落在一個位置,她抬了抬下巴,輕聲說:“看那邊。”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霍朝顏一眼就看到了陸希音以及她面前的那輛黑色商務(wù)用車。 車子停在一棵百年老樹下,蓊蓊郁郁的樹葉垂下一片陰影,車窗敞開,露出車上人清冽寡冷的側(cè)臉。 陸希音站在車門外,臉上露出溫柔笑意。 她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些什么。 車內(nèi)的人臉上沒有什么神情,下頜曲線清瘦,眼里似有不耐,但自幼以來的良好教養(yǎng)迫使他不得不提起耐心。 施媛媛在霍朝顏耳邊說:“換我,我得過去宣示主權(quán)。” 霍朝顏挑了挑眉。 施媛媛立馬改口,“過去挫她的銳氣。” 霍朝顏很輕地拍了下衣袖,語氣微淡,隱隱地又透露出一點(diǎn)氣勢出來,“我也是這么想的,師傅,我先走了。” 施媛媛:“祝你成功。” 霍朝顏:“借你吉言。” 說完之后,霍朝顏把單肩包背上,腳步生風(fēng)地往那邊走去。 到了那邊,就聽到陸希音低著頭說:“江衍,我們好歹是同學(xué)一場不是嗎?” 語氣懇切,帶了幾分討好之意。 江衍的聲音很冷,既陌生又疏離:“抱歉,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聊這個。” “那我們聊聊別的好嗎?你為什么不同意我的好友申請?” 江衍掀了掀眼皮,余光瞥到一個人影,在嗓子眼的話突然咽了回去,而來人也確實(shí)幫他回答了:“因?yàn)闆]時間搭理無關(guān)緊要的人。” 霍朝顏伸手搭在車頂,上半身倚靠在車邊,姿勢浮浪的跟個二世祖一樣。 更遑論是她那雙桃枝斜倚的桃花眼,眼梢輕佻地吊起。 霍朝顏?zhàn)旖菕熘唤?jīng)心的笑意,語氣輕佻:“不好意思,我們家江大公子,最近不接客,多少錢都不接。” 陸希音嘴角僵在那里。 江衍冷冷地瞥了霍朝顏一眼,卻也沒說什么。 陸希音說:“江衍好歹是上市公司的總經(jīng)理,你這樣說話,會不會太難聽了?” 霍朝顏聳了聳肩:“那我要怎么稱呼他呢?江總?江帥哥?還是更親近一點(diǎn)——衍寶貝?” “……”陸希音自問耍嘴皮子贏不過她,跺了跺腳,轉(zhuǎn)身就跑了。 霍朝顏看著她狼狽的身影,倏地,吹了聲口哨。 口哨聲音漫長幽遠(yuǎn),隨風(fēng)入耳:“慢走,不送。” 她得意地跳進(jìn)車?yán)铮贿M(jìn)車,就對上了江衍眼眸深邃、目光漆黑的雙眼。 江衍聲音低啞,又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從容,道:“衍——哥哥?”最后兩個字,發(fā)顫、帶笑。 霍朝顏:“……” 她默默地伸手,想要開門。 然而比她動作更快的是江衍的一聲:“走。” 車子快速地發(fā)動。 霍朝顏眼觀鼻鼻觀心:“我就是,瞎說的。” 江衍:“我認(rèn)真了。” “……”霍朝顏求饒:“你想怎么樣你說吧,這回是我的錯,我認(rèn)。” 江衍慢條斯理地伸指,在膝蓋上輕扣。 沉寂幾秒之后,他說:“下次再收拾你。” “哎?” “今天你競標(biāo)成功,先不收拾。” 霍朝顏討價還價:“為什么還放在下次啊!” 江衍面無表情地:“可以現(xiàn)在收拾。” 霍朝顏哀嚎一聲:“衍哥哥!你不要這樣對人家嘛!” 霍朝顏不過這么隨意一說,從余光里卻發(fā)現(xiàn)江衍面無表情的臉上裂出一道縫隙出來。 她心里一喜,立馬又說:“衍哥哥?” 緊繃著的臉,開始有了松動的痕跡。 霍朝顏想了想,拖腔帶調(diào)地喊:“衍——哥——哥——” “閉嘴。”江衍伸手,掌心捂住她的嘴。 霍朝顏仍舊不老實(shí),“嗚嗚嗚!” 她唇齒間溢出的溫?zé)釟庀⒀笱鬄⒌負(fù)湓谒恼菩纳钐帲p唇一開一合的時候,唇瓣與他的手心相貼,像是一個溫柔的吻。 江衍手心發(fā)癢。 心上更癢。 霍朝顏伸手把他的手扒拉下來,眼睛發(fā)紅地盯著江衍。 江衍一看,心里又莫名發(fā)怵,語氣倒是冷冰冰地:“看我干嘛?” 霍朝顏眨了眨眼:“衍——” “——再說,就把你扔下去。”江衍不容置喙道。 霍朝顏張了張嘴,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又聽到他說,“別鬧,待會收拾你,你又得哭。” “哦……” 車子卻沒有往律所或者是家里開,兩側(cè)建筑物十分陌生,霍朝顏?zhàn)笥铱纯矗f:“你要帶我去哪兒?” 江衍言簡意賅道:“慶功宴。” 霍朝顏詫異極了:“什么慶功宴啊?” 江衍:“你們所的慶功宴。” “哎?” “不知道?”江衍挑了下眉,“競標(biāo)成功,辦個慶功宴,應(yīng)該的。” 霍朝顏說不是,“我們所的慶功宴,你怎么知道?” 江衍淡聲說:“因?yàn)槲乙脖谎埩恕!?/br> “你憑什么被邀請啊?” “……” 江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繼而語氣邪佞道:“因?yàn)槟銈兯呛臀覀児竞献鞯模沂墙现扑幍目偛茫@個理由,夠了嗎?” “夠、夠了。”霍朝顏狗腿道,“大總裁,以后多多關(guān)照。” 江衍:“只要你別問那些傻得要命的問題就行。” 霍朝顏試探道:“比如?” 江衍:“沒有比如。” 停滯幾秒,他繼而說道,“少說話就行。” “……” 怎么什么事都能繞到少說話這一點(diǎn)上來?霍朝顏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