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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蕉,但這時代車馬不便,東京城里的甘蕉與荔枝一樣,都是有價無市的南方果子。竇家這一筐,還是昨日竇淮娘聽小丫頭要長牙了,讓內(nèi)侍送來的。果然,那從未吃過的清香味,又是純天然自然成熟的,香甜味濃郁得很,一下就把小圓姐兒的口水饞出來了,腦袋只跟著那小碗轉(zhuǎn)。江春用小勺小小的舀了點給她嘗了嘗,她已經(jīng)會自個兒用牙床磨了,軟軟糯糯的香蕉泥,磨著磨著又控制不住一拉一拉的流下口水來……盡管親娘在笑,但毫不影響她的食欲,才咽下去又伸手去奪碗……就這么沒好久的功夫,她就吃完了一小碗。“阿娘!meimei吃的是什么?”淳哥兒一散學(xué)就往同德院來了。江春笑著道:“甘蕉,給你留著呢,我讓珍珠給你拿來。”那小子也未見過幾回,早忘了甘蕉甚模樣了,待見著那金黃的果子,自己凈過手先剝開一只,聞著香甜得緊,自己卻不吃,只拿了遞給江春:“阿娘,你吃。”江春感動不已,接過來剛要吃,不防就斜拉里伸出只光禿禿的胖手來——圓姐兒一把捏住剝了皮的甘蕉,使出吃奶的力氣擰下半截兒,迫不及待就要塞嘴里。嚇得江春拉住她手,開玩笑,要不小心卡喉嚨了那可不得了,這丫頭……這倒提醒江春了,使著院里眾人,將屋內(nèi)屋外那些小物件兒全收了,連帳子上掛的水晶簾也給拆了。正拾掇著呢,竇元芳家來了,見淳哥兒在逗圓姐兒玩,就問“今日讀了什么”“幾時散的學(xué)”。淳哥兒落落大方一五一十的答了,元芳就點點頭。這半年來,淳哥兒被江春教著大方不少,元芳也被勸著溫和了兩分,父子兩個都在改變,漸漸的向著對方靠攏了,關(guān)系倒是親近不少。圓姐兒微微有些會認(rèn)人了,日日見的父親她最熟悉了,“啊布啊布”叫著,張開手去就要父親抱……抱她脫離那搖籃,她要舉高高。元芳剛要伸手,江春拍了他一下:“先凈手去。”準(zhǔn)備給圓姐兒斷奶了,沒了母乳的天然免疫力,小孩衛(wèi)外功能不足,很容易染上外頭的細(xì)菌,大人抱她之前不說換衣裳罷,至少也得洗洗手才行。淳哥兒見父親吃癟,就挑挑眉,偷笑起來……一家子其樂融融。恰在此時,外頭來了個小廝,引著個十四五歲的青衫小公子進(jìn)門,道:“親家郎君來了。”那少年卻不耐他這般啰嗦,快言快語道:“姐,姐夫,阿婆使我來說一聲,力哥兒家來了!讓你們家去吃飯哩!”這般急的性子,與“江文”這名字可對不上號。江春愣住,文哥兒說的“力哥兒”是表弟?!高力回來了?!江春似高興傻了一般,只愣愣的望著他。元芳就在旁答復(fù):“好,你先坐著歇會兒,我們收拾一番。”又轉(zhuǎn)頭對妻子道:“我未哄你罷?”江春這才反應(yīng)過來,前幾日他就說過力哥兒不出八月,定能家來了。因他武藝高超,性子也沉穩(wěn),再加有竇元芳這個表姐夫的面子在,在劉家軍里表現(xiàn)不俗。先是在遼人攻武州時立了功,升作伍長,后又跟著元芳退敵,擒獲了耶律宏,當(dāng)時元芳就替他向朝廷討過賞,封了個從九品的“忠孝校尉”,雖仍是不入流的最低品階,但于高家來說,可謂是天降之喜了。后來元芳趕在妻子臨產(chǎn)之際家來了,高力就繼續(xù)在劉家軍里,跟著劉家父子幾個,陸陸續(xù)續(xù)穩(wěn)住剛收回來的五州,驍勇善戰(zhàn)的年輕人,也立了些不大不小的功勞。威遠(yuǎn)大將軍就將他提拔至身旁作親衛(wèi),今年開春收復(fù)檀州一役中,劉老將軍被遼人殘部所困,全憑他一人殺出條血路來,搬了救兵去,又將耶律家?guī)讉€子侄男丁全擒住了。遼人耶律一族算是載在這少年手里了,劉家對他器重不已,將押送遼人上京這樣長臉的美差交與他,加官進(jìn)爵是必不可少了。江春想著就覺欣慰不已,力哥兒憑自己實打?qū)嵉墓Ψ颍K于熬出頭來了!想著就恨不得立馬回去瞧瞧,這小子長成啥樣了。珍珠幾個已經(jīng)去收拾圓姐兒包布衣裳碗筷了,江春就問文哥兒:“力哥兒長高了不曾?”問過就覺得自己說廢話了,練武的孩子哪有不高的。果然,文哥兒就興奮道:“可高哩!有這般……這般高!”自己在那張牙舞爪比劃半晌,見姐夫在旁,就說“與姐夫差不多哩!”“只是比姐夫還壯!”江春就開心起來,那可真是突破基因天花板了,舅舅與舅母都不算多高的個子,居然能養(yǎng)出他個人物來!“力哥兒可威武哩!身上穿著銀色鎧甲,一只手就能舉起座石獅子來!我……我也……”江春打斷他,曉得他又要提跟著高力去遼東的事了。男孩子乍一聽從小一起長大的伙伴得了這般威風(fēng),跟著心動是正常的。但他與力哥兒不一樣,他生的不甚壯實,也未練過什么武術(shù),光憑兩分急智,去了戰(zhàn)場上能有幾分活路?況且,自收回了燕云十六州,黨項人與東洋人被懾,至少十年都不會再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事了。都說“時勢造英雄”,太平盛世可就沒有立軍功的機(jī)會了。他讀書雖沒天賦,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好生刻苦努力一把,考進(jìn)太學(xué)不成問題,不見他去年險些就入了麼?竇家倒是主動提出要給他個名額,但他自己拒了,只道“讀書要靠自個兒,明年再來一回就有勝算了”。江家上下都不讓他下地了,只差整日閉門讀書了,江春也看好他,哪里會允他去遼東?果然,文哥兒見jiejie神色,就知這事不成,只得少年老成的嘆口氣,念了幾句“讀書苦讀書累”。對面的淳哥兒忙問他:“文舅舅,那不讀書就娶媳婦罷?”“噗嗤!”幾個大人都笑了,文哥兒一副嫌棄樣,“那我還是喜歡讀書!”說笑間,竇家四口就出了門,不消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到了梧桐巷。幾人剛下馬車,蘇外婆就迎上來:“怎來得這般快?可有顛到我乖孫?”說著就將圓姐兒接過去,又埋怨“怎才給乖孫穿這么點,著涼了可怎辦?”小丫頭伸長了白胖的胳膊,拽住老人家衣領(lǐng),嘴里“啊布啊布”叫著,外婆將她身子豎直了抱起來,果然她就眉開眼笑起來,從老人肩膀上望過去,骨碌碌的望著父母與哥哥。“阿婆不消擔(dān)心,我們馬車慢得很哩!衣裳多了她穿不住,還怕捂出痱子來哩!我索性就不給她穿了。”反正這孩子還沒傷過風(fēng)哩!說著就跟著圓姐兒一道,將目光落在對面的一個男子身上。那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子了,穿著一身銀色鎧甲,似座小山一般,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面色古銅,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對著江春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