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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夏荷一家四口的問題以及自己結業之事。說過這幾句,母女兩個一時也無話了,只在屋內坐著靜靜喝茶。于是,屋外的聲響就聽得格外分明。“我母親可還在?”這是淳哥兒的聲音。玉珠望了眼緊閉的房門,小聲說了句:“娘子正說著話呢,小郎君有甚可與奴說,奴自會稟報娘子。”屋外一時無聲,怕是淳哥兒猶豫了會兒,才小心翼翼開口:你能不能同我母親說,我想在舅舅家住一晚,明日再家去……”玉珠似是唬了一跳,勸阻道:“哎喲!我的小祖宗誒!老夫人若知曉咱們走親戚把你走來親家家里不回去了,老夫人還不得剝了我們皮?”見淳哥兒皺著眉頭,還想說話,她又壓低聲音說了句:“就這雞來狗往的土院子,也無甚稀罕的。”江春在屋里聽得皺起眉來。淳哥兒不過是小兒心性,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不想再回去孤零零的住大院子罷了,不讓他住就是了,說什么剝皮不剝皮的嚇唬他干嘛?還至于踩踏一把江家?這玉珠看著也是個積年的大丫頭了,背了人去說話卻不甚中聽。江春在屋內未忍住,就問了聲“可是淳哥兒在外頭?”將他叫進屋去,又讓玉珠“去瞧瞧灶上可有能幫襯的”,將她使走了。淳哥兒自外頭被打消了念頭,進屋來也不再提要留宿一晚之事,有些悶悶不樂的與高氏請過安,就只盯著門后一盆萬年青瞧,上頭還包著成親當日貼裹上去的紅紙。“與文哥兒幾個可好玩?”小家伙點點頭,想起曾祖母教過的要大大方方回話,又正正經經回了句:“舅舅很好,帶著兒去酒樓玩耍,還得了他的一個九連環,兒謝過舅舅,讓嬤嬤替我收了。”江春笑著夸了他兩句,問他可喜歡舅舅家。他毫不猶豫的答了句“喜歡”,因為這里有好幾個小舅舅愿意帶他玩,不止有許多他未曾見過的玩意兒,還不用被父親黑著臉訓斥。江春又再接再厲,問他:“那淳哥兒想不想在舅舅家住一宿啊?”小家伙的眼睛就瞬間亮起來,小心翼翼問“真的可以嗎?”江春剛要點頭,高氏就在桌子下捏了她手一下。江春知曉,將才母女兩個才說到這繼子問題上來,要她心無芥蒂當自己親兒待,她肯定做不到。但就似高氏教她的“為了名聲而盡量不管他,他的事不沾手”,江春又做不到。他本就是沒娘的孩子了,她哪里狠得下心來不管?古來做人繼室總是吃力不討好的。待他好了,旁人說是“捧殺”,待他嚴厲了,旁人又說是“惡毒后母”……思來想去,江春還是想照著本心來吧,他是個純善孩子,自己好好教養他,若是有緣的,二人關系定也差不了。若是緣淺的,自己好生教養他,他能學多少是多少,也不枉他叫她一聲“母親”。“那好啊,我可以讓你來住一宿,只是明日你父親要出門,咱們要送送他,今晚就不住了。你家去后好生讀書,過幾日我要抽背,若你能全背出來了,十四晚上我就帶你來住一宿,十五再玩一日,可好?”淳哥兒喜出望外,雖然要背書,但想到沒幾日就能來玩一天一夜,險些高興得跳起來,只抿著嘴角笑得眉目舒展,那一對入鬢長眉像極了竇元芳。待用過午食,一家三口辭別了兩家老人,帶上給高力準備好的鞋襪衣裳,就回了竇府去。新婚夫妻本就情濃,一個想要出門前吃個夠,一個也體諒他出門要餓肚子,忍著酸痛給他吃個夠……一夜折騰自不在話下。翌日,身旁之人才稍微動了動,江春就驚醒過來,招呼珍珠打來熱水洗漱,給竇元芳穿上衣裳。由著竇元芳先去祖母院里請安,江春將昨日收拾好的行李又檢查一遍,大到金瘡藥止血藥解毒丸,小到傷風感冒藥止瀉藥也給他備上,連上鞋襪衣裳,精簡又精簡,仍整理出兩箱行李來……江春這才去祖母院里。元芳與祖母議定,交代完家中諸事,訓導過淳哥兒幾句,祖孫三人將他送到門口,竇三領著幾個親衛已侯著了。竇元芳騎上馬,回首望了家中婦孺一眼,一打馬鞭子,絕塵而去。江春滿肚子想要囑咐他的話都來不及說,只囔囔一句“好好回來”就沒了,余下的不舍全憋回肚里。“罷了,我竇家兒郎委屈春兒了,要陪我這老婆子守著了……元芳定能好好回來,你也莫憂心了。”竇祖母嘆了口氣,她已經不知是第幾次這樣送別孫子了。想了想又補充一句:“趁著學里準假,你先回去好生歇息半日。”江春/心頭空蕩蕩的回了同德院,見剛才自己清點行李時撿出來的衣裳還落在床鋪上,看著一堆自己也未見他穿過的衣裳堆在床上,江春只覺無名的煩躁。珍珠跟在她身后進屋來,臉色一變,罵道:“玉珠這小蹄子好本事!放著房里不收拾,跑哪里望大頭風去了!”說著忙去收拾衣裳。江春也不動聲色,只暗暗記在心內。若她未記錯的話,玉珠也是竇府的“老人”了,以前在先頭娘子跟前服侍,頗得段麗娘信重。她才剛成親,對于這些有淵源的“老人”還不好動手,得等待時機,尋個機會將她從自己身邊弄走。翌日,過完五日的假期,江春回歸學里。人人都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云麾將軍夫人,對她格外客氣,就是胡沁雪,看她眼神也變了。“疼不疼?”“舒坦不舒坦?”“咳咳咳”江春被她追問得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來。見好友紅了臉,胡沁雪又不高興了,嘟著嘴道:“你們也不回去瞧瞧我爹,meimei你是未瞧見,他眼巴巴望著你們上門來,從早望到晚……”江春這才想起來,自己與元芳只回了趟江家,還未去瞧過干爹,這委實不對。又忙著與她賠罪,散了晨學后,使珍珠回府去備了禮,與沁雪一道回了太醫府,與干爹賠過罪,用過午食方回的太醫局。直到晚間回了府,才覺出身上不妥來,前一日就覺酸重異常的身子,勞累了一日愈發明顯。勉強陪著祖母淳哥兒說過幾句話,就告辭回房,自己開了個藥方子,使珍珠給她抓了藥來煎了。直到吃下去了,用棉被將頭身捂嚴了,捂出一身細汗,第二日才輕松一些。她得打起精神來,好生將夏荷這條“大魚”釣起來。第141章痛快四月十二,竇元芳帶著淮娘懿旨,暗暗調了山西節度使的五萬人馬,星月兼程去往遼北。而府內的江春一個人,夜了吃過祛風散寒藥就早早睡去。本以為沒了竇元芳翻來覆去的“折騰”,她定會早早安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