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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往太醫局去。一路上倒也和睦,當然,依然是元芳著意勾起她話題,問個甚,然后江春絮絮叨叨收不住勢的說一籮筐,換來元芳幾個“嗯”,或者幾聲輕笑。江春也不以為意,曉得他就是這種性子,反倒也漸漸享受起二人這種奇怪的相處模式來。漸漸的上了朱雀大街,江春說到若有時間就令他幫淳哥兒尋個武師傅來,打打拳練練身子骨也是好的,至于騎馬就算了吧,這時代的馬王爺已經給她留下了陰影,就是貴如皇帝老兒,還不是說驚馬就驚馬。想到皇帝驚馬之事,她一拍腦袋,終于想起老早就存下的疑惑來——“皇帝驚馬,可是胡家做的手腳?”她見前后左右皆無人,將聲音壓得極低。元芳頗為意外,未曾料到她能想到這處來,也未多言,只點了點頭。江春也說不上震驚,當時她見胡叔溫與楊家人來往,只道胡家是又靠上楊家了。后來皇帝驚馬,她聽事前胡沁雪曾抱怨過叔父幾日不著家,原是由禮部負責那上林苑馬球之事……趙闞父子二人吸取大皇子教訓,特意未騎自己平素慣用的馬匹,而是臨時起意隨機挑選的,就這般了居然還出事!他作為禮部的最高長官,要使點兒手段還是就便的。看來胡家還是竇家這邊的,想起胡沁雪來,她終于大大的松了口氣。第122章兼職接下來幾日,東京城內果然“熱鬧”非凡。宮里頭官家被刺后險些丟了老命,眾多杏林圣手合力挽狂瀾,搶救及時,性命雖是暫時保住了,但人卻是醒不過來。只因那刺客一劍刺得極為巧妙,他從背后心窩子處刺過去,恰好靠上了兩寸,心眼未刺到,上頭的肺葉子卻是被穿透了,當場就咳了不少血沫痰。官家只消還活著一日,朝臣就得慶幸,上頭從三品以上的衙門長官都不出聲,下頭“蝦兵蟹將”自是不敢多說,雖也能猜到竇家意圖,但皇帝好好的活著,他們自也是無處下口……當然,在絕對的武力與權力面前,也不敢下口。竇淮娘下旨,將太醫院院使與左右院判均請進福寧宮,專門輪流值守,一天十二個時辰由太醫與醫官不錯眼的看護著,日日湯藥丸散配針灸的治療著……四五日了,皇帝那眼睛還是未睜開,若非胸口起伏著,鼻前還有口氣在,與死人也無異了。據說皇后娘娘已不知哭過去了多少次,大小皇家寺院去了幾次,只恨不得將自己坤寧宮也設成寺院,日日吃齋念佛的求神……好在文武朝臣一致懇求娘娘保重鳳體,顧念皇家血脈,肚中龍種倒是安然無恙。上行下效,東京城內官宦之家亦跟著娘娘吃齋念佛,名義上也得日日為皇帝祈福,倒是苦了街市上賣rou的,大戶人家都茹素齋戒,升斗小民能有幾個錢?江春所在的太醫院,伙食還是一如既往的寡淡無味,并未因中宮娘娘吃齋念佛就跟著吃素……當然,它原本也就沒幾塊rou。她又恢復了與胡沁雪、高勝男三人同進同吃的規律生活。為何說規律?因眾人瞧著皇帝醒不過來,京內“百廢待興”也就罷了,連各郡地州也是缺少生機,每日里大小關卡管得極嚴,城內之人俱都不敢高聲說話。四大學的學子也日日困在了學館內,有家不能回,有學不能上的。就有人建議給年輕學子們找些事情做做,莫讓青春少年虛度大好韶華,當然也怕他們閑極無聊了惹出禍事來……就提議將四大學明年的學業提前開了,屆時明年可早些放假。這事由下頭一提,翰林院商議過,也覺著可行,又向中宮娘娘請旨,自也沒有不應的,自臘月初一開始,趁著年試成績出來,眾生經過重新分班,又“開學”了。江春因著那一遭遭的雜事攪得心頭煩亂,功課溫習得不甚好,只勉強得了個“優”,沒有額外的供奉獎勵,但好在是升上了“內舍班”。胡沁雪也拍著胸脯慶幸,終于是綴著尾巴上了內舍班。也正因為沒了額外的獎勵銀子,經了這一年的吃吃喝喝各種花造,連半年前金江寄來的二十兩銀票也花沒了,只出不進的日子漸漸讓江春有了“坐吃山空”的危機感。翌日就是臘八節了,胡沁雪纏磨她不過,回了家去,江春獨自個兒出了學門,想要上梁門大街上看看,可有甚工可以找來做的,若江家還是杳無音訊的話,她得自己找點飯食錢了,不能連前三年攢下的“老本”都給吃光了。梁門大街從西到東,衣食住行用無一不全,隨著京內局勢穩定下來,那些窩夠了大半個冬天的人們都出了門,街面上又開始重新熱鬧起來。江春倒是經過不少酒樓鋪子,只想著自己年紀在這兒擺著,再去打雜工也不太妥當,只盡量找“專業對口”的。似那生藥鋪子她去過,聽聞她是太醫局學生,可以幫著對對藥方子,以前又在熟藥所跟過三年師傅,修制抓藥定也能直接上手,掌柜倒是樂意要她,工錢也能開到五十文一日。只是得每日散學后酉時初就上工,直至戌時末打烊了才能走,這滿滿的四個小時已經基本占用完了課余時間……學業上可能就沒多少精力了。最終她也只得咬牙拒絕了,剩下兩年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不能因小失大,她不斷安慰著自己,才將損失了每日五十文的心痛給稍微按捺下去。連著問了兩家生藥鋪子,都是工錢不低,工作時間長,無法,江春只得去了熟藥所。東京城內的熟藥所有三家,分別位于東、西、南三面,規模也比金江縣的大多了。現天都擦黑了,仍然人來人往,只見買藥的、賣藥的、瞧病的絡繹不絕,店內人流量極大……這汴京之大,從此可見一斑。只是靠近西市那家的所長卻是個從門縫看人的,見她小小年紀,又是個女學生,話未說上幾句就將她打發走了。江春氣結,但亦無法,這行業本就迷信經驗,她個初出茅廬,甚至連茅廬都還未出的年輕人,就是有十八般武藝,也得有人信哪!前世這等“南墻”她已撞過不知多少次了。帶著這股沮喪,去到東市的熟藥所時,她也就不抱甚希望了,只安慰自己來都來了,就權當試試運氣罷。哪曉得那所長不在,是個年輕師傅當值,說話倒是和氣,先問過她平日學業如何,都學了幾樣,認過些甚藥,會修制幾樣,辨驗本事如何,抓稱頭可準等基本問題。江春見他問得如此詳細,瞬間心內一松,這怕是有意的,遂都一五一十答了。年輕師傅見她舉止落落大方,對答思路清晰,口齒伶俐的,心內頗為喜歡,就有意與她多聊幾句。一個有意多聊,一個有意多“顯露”的,倒是持續了一刻鐘。原來這師傅姓楊,令江春可喚他“楊叔”,是所長下的一名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