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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他,敲了墻壁兩下,竇二在上頭聽見,提了食盒下來放三人桌上,轉身又走。反正肚內早就空空了,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江春也不再與他置氣,自己拿出幾樣小菜,與淳哥兒坐桌邊吃起來。那竇元芳見她還是不理自己,居然連用飯都不等等他這“一家之主”,她那些規矩又是白學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元芳自己剛在宮里與竇皇后議完事,才出宮就直奔了這兒來,倒是還滴米未進,她“娘兩個”倒是吃得香。元芳正進退維谷,不知如何是好,淳哥兒見江春未再臉色難看,想到她說過的,天涼了吃冷食對脾胃不好,易生病,挨病了還得喝苦湯藥,那還不如好好吃東西莫生病呢……于是自己歇了碗筷,輕輕拉拉他爹小手指:“阿爹,快與我們用飯罷,待會兒涼了不好。”元芳松了口氣,就坡下驢,自己坐下拿了碗,自己盛了飯,正要動筷呢,卻見淳哥兒看著他的手,欲言又止。他以眼神示意:這是怎了?淳哥兒悄悄說了聲“阿爹你還未凈過手。”……“噗嗤!”江春憋不住笑出一聲來:淳哥兒啊,你真是好樣的!好小子!你爹這老古板歷來只有他拿人錯處訓人的,哪知也有被你拿住錯處的一日……也不枉我平日教你“飯前便后勤洗手”了。元芳見小姑娘終于笑了,那淺淺的梨渦里像盛滿了春水一般惹眼,他心內也不知被什么塞滿了,只覺著異常的滿足,就是被兒子說教也不覺得如何了,泰然自若的去自己舀水凈手。三人靜靜坐了,悄無聲息的用著飯食。未時(下午一點)已過了大半,好在竇二與那婦人隨時備著他們會喊飯,此時入口仍是熱乎乎的。尤其那一小砂鍋的烏雞湯,rou燉得入口即化,湯色白稠,香味濃郁,江春恨不得先喝下兩碗去。才想著,她面前就多了半碗雞湯來,還冒著絲絲熱氣。淳哥兒面前也多了半碗,只是比江春的又少了些,一大一小對視一眼,曉得是元芳盛的,先抿著嘴笑,都朝著那埋頭自吃之人看了一眼,見他無事人似的一本正經,江春想起剔雞腿rou那次……還是一樣做了好事卻要假正經啊!她心內氣惱也就煙消云散了。好容易吃飽了飯食,竇二才來將食盒收拾好,淳哥兒就迫不及待拉了江春的手:“姑姑,現天黑黑的,沒人看得清咱們,咱們出去耍罷……我保證不出聲,咱們靜悄悄的,還似上次那般。”現在正是大中午的,雖有雪,外頭卻也艷陽高照,他偏以為是夜里……只因關在屋里太久了,令他分不清晝夜。這小可憐樣兒,她怎忍心拒絕他,正要遂了他的意應下,卻見元芳對著竇二使了個眼色,竇二就牽了淳哥兒手,嘴里說著“二叔領小郎君出去耍吧”,兩息功夫就不見了人。江春愣在墻邊,摸不著機關所在,又不想理會竇元芳,只望著屋內發呆……卻未曾注意到自己下意識的嘟著嘴巴。竇元芳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想起最近兩次二人見面都分外親密和睦,這怎個把月時間又變了?女人心思真是捉摸不透。怕是竇家不明不白將淳哥兒丟與她藏匿,無名無分的冒著恁大風險來行事,定是委屈她了罷?況且,淳哥兒的性子……他這當爹的都頭痛,更何況她個清白小姑娘了。于是試探著開口:“辛苦你了,淳哥兒不太好帶吧?他性子是有些不甚好,倒是委屈你了。”江春一聽他說淳哥兒的不是,就不樂意起來,要不是記著自己已經中年婦女的年紀了,還真恨不得翻個白眼皮,嘴里卻已忍不住嘟囔了句:“他性子比你好哩!”元芳不留神,只注意著瞧她那口小白牙咬紅櫻桃了,未曾聽清楚她說了句甚,只問:“嗯?”“我說,他性子比你好多了!”歡喜就是歡喜,不樂就是不樂,不像你,板著張臉,甚也瞧不出來。“哦?我哪兒不好了?”他面上一本正經,眼睛卻仍只盯著她紅櫻桃,寒冬臘月的竟然也覺口干舌燥。江春又想起他一進門就不正眼瞧自己的委屈來,不再與他搭話,只轉身坐炕上去,拿起淳哥兒的九連環翻玩起來。這九連環乃銅絲制成九個圓環,一環套一環的套裝在片橫板上,并貫以環柄。玩耍時,按照一定的程序反復cao作,可使九個圓環分別解開,或合而為一。頑這游戲得有耐心與注意力,按照后世數學算法,要全部解開至少得花三百四十一步,再一一套上還得九九八十一步……素日淳哥兒靜得下心來,兩三日里總能解出一回來。江春卻是無法的,手里亂撥著,將那銅環晃得叮當作響,心內橫七豎八想些。一會兒想問問他皇帝如何被刺的,可會與竇家扯上干系,一會兒又想問問他這整個月都哪里去了,可有受傷,當然也想問問竇老夫人如何了,那串鑰匙捏手里她終究不踏實,想著還是早日物歸原主的好。“想甚呢?還在賭氣?”元芳冷不丁已來到了她身旁。江春終于肯將眼神放他面上,見他面頰又瘦了點,本是個方正的國字臉,面上肌rou平整,但現在顴骨高突得尤其明顯……眼窩倒是與上次差不多,都是一般的深陷,居然還生生折出三眼皮來……可謂疲態盡顯了。江春又不忍心再賭氣,心內暗暗給自己打氣:江春啊江春,你都多大年紀了,怎還使這小兒女情態,真是愈活愈回去了。卻不知男女無論多大年紀,在喜歡的人面前,總是會有似孩子的一面。調整了心態,江春望著他眼睛問:“你……你幾時回的?”元芳不回答她問題,只皺著眉望她,眼里帶了不滿與固執,似乎她犯了個極大的錯誤,令他忍受不了。江春睜大眼睛望著他,學著他對淳哥兒一般,以眼神示意:又怎了?元芳仍不說話,只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仍然無知無覺,只睜了同樣黑亮的眸子回望著他,她已經是第二次未……“為何不喚我元芳哥哥了?”……江春哭笑不得!原來他不言不語是在糾結這稱呼問題,上次也這般。江春想不透他在意這稱呼問題的癥結所在,但看著他憔悴得不行,面上仍不屈不撓,只得硬著頭皮輕聲喚“元芳哥哥”。心內卻道:這家伙怕是當長輩當上癮了,以前是“竇叔父”,現在又要不斷強調“元芳哥哥”,總之就是得承認他比她大?因著她聲音實在太小,又是低著頭不看他,從他角度看過去,像是在害羞。大底男人無論多正直,都有女子愈是害羞愈要逗惹的惡趣味。元芳也不例外,見她低著頭“害羞”,他就按捺不住想要逗她的想法,故意一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