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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袖子拉了她手腕……其實他本來是想牽她手,但怕嚇到她,只告誡自己:慢慢來吧,不心急。一大一小慢慢走上了梁門大街,天還未曾黑透,街上行人不少,江春見二人這樣“牽著手”怕被旁人見了傳出閑話,用力掙了掙,想要將手抽出來,哪曉得他雖握得輕輕松松,但她想要拿出來卻是無法的……動了幾下,只惹得他皺眉望著自己,此地無銀三百兩道:“莫走丟了”。江春“噗嗤”一聲笑出來,就這數丈寬的大街,她又不是小兒了,哪就能走丟?竇叔父怕不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竇叔父,莫非你將我當作小兒了?我都十幾歲的人了……”這樣子影響不好,但沒好意思說出口。元芳心不在焉應了句“嗯”,心內卻嘖嘖稱奇:這手臂也太細了罷,兩只手并一處怕還沒他一只的粗,剛才見她這身衣裳腰間又寬松了些,怕是又瘦了。“這幾日學里很辛苦?”江春不知他怎就想到了問這個,只實話實說:“是哩,那卻是晦澀難懂,夫子講的也不甚通透,語句太過精簡,比傷腦子多了……”又是元芳問一句,她噼里啪啦說一串,待發覺過來,只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元芳見那樣子,眼神微動,居然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她怎就才十三歲……真是好生為難。兩人心思各異的走了一路,見似他們這般牽了手的青年男女亦不少,元芳又松了口氣:有生之年第一次牽女子手……雖然還未牽到手指,但在他心目中就是牽了手了。松氣過后又覺著說不出的歡喜,原來他也可以如普通人一般,與心儀女子走在黃昏后的街頭。是的,他不得不承認,他可能真的是喜歡上這女子了,雖然她滿口“竇叔父”的敬重他,深夜里他無數次鄙視、唾棄自己,亦改不了他這顆入魔的心。待上了東市,街道旁酒樓林立,可謂燈紅酒綠,人來人往了,元芳也未將她手松開。二人徑直往迎客樓去,那掌柜熱情相迎,見元芳“牽”了個小姑娘的手,眉頭挑了挑,眼中笑意更濃,將二人迎進雅間,親自給他們上了茶水。江春見他白胖的笑臉模樣,與金江迎客樓的掌柜倒是頗為相似,那年買螃蟹打過交道……還是舅舅高洪幫著討價還價呢。而,舅舅……也不知現在何處,可回了金江?楊叔姚嫂可有將外公外婆照顧好?高力的武藝也不知學得怎樣了……離家才半年不到,她卻已經分外想念他們了。待她回過神來,元芳已點好了菜,皺著眉問她:“怎了?觀你不甚愉悅?!边@是肯定語氣。江春也不逞強,點點頭道:“竇叔父,這迎客樓與金江的迎客樓可是一家?”都是你的私產了罷。對面人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江春又問:“那你可知金江迎客樓賬房進京之事?”眼里帶了毫不掩飾的期盼。這熱切與期盼,迫得元芳不知該如何開口,他只得斟酌著問:“那賬房是……”“他是我舅舅,你可曾曉得他年前進了京?直到我三月來京之前,他都未曾回金江去,家中眾人甚是掛念。”元芳看著她眼里的急切與關心,心想這位舅舅對她來說,定是個很重要的人物。“竇叔父?你曉得嗎?”其實望他神色,她就知道他是并不曉得了,但還是不忍放棄,想要得他句準話。其實高洪是私事進京,并非如高家二老所知的“公干”,元芳又哪里會曉得個小小賬房的動態?“你可將他信息說得再詳細些,我使人幫你找找。”江春大喜,先急急站起謝過他,又一五一十的說起來:“我舅舅叫高洪,今年三十有六,身高七尺有余,八尺不到,中等偏瘦身材,頭發胡子有些花白,面上……左額眉梢上一寸有顆小米大的黑痣。cao一口金江口音,本是金江縣下轄蘇家塘人,打得一手好算盤……”她冥思苦想,能想起的也就這些了,要靠著這般不甚明顯的特征去上百萬人口的汴京尋人,難度不亞于大海撈針了。“對了,我舅舅喪妻四年,有兩個兒子,大兒在威楚府府學讀書,小兒在蘇家塘習武。”多補充點條件,或許能尋到的幾率就能大些,她樂觀的想。元芳點點頭,將這些話記在心內,這尋起來確實不易。想起舅舅進京的原因,江春又補充了一句:“若能尋到個叫‘夏荷’的金江女子,或許也能尋到我舅舅。”只是她也曉得,夏荷與趙士林做下那等惡事,千里迢迢逃到汴京來,定也隱姓埋名改頭換面了,哪是那般容易尋到的?怕是比尋舅舅還困難了。她忍不住嘆了口氣:舅舅啊舅舅,你到底在何處?你家中父母垂垂老矣,不管這仇能不能得報,先回家吧。元芳見她嘆氣,不知該如何寬慰,只極其自然的伸手摸摸她頭頂:“罷了,我幫你記下了?!?/br>江春本來滿心愁緒,卻被他這一把摸得紅了臉:他最近好像很喜歡親近自己?又護著我又牽我的……越想越是紅了臉,那白皙的皮膚染上了一層紅霞,被襯得白里透粉,連脖頸胸前一片俱是淡粉色。元芳在她身旁眸光微暗,只覺口干舌燥,習慣性的吃了兩杯茶水下肚,仍覺著不敢瞧她。江春見他將臉別開,似在想著心事,忍不住又問出藏了兩個月的疑問:“竇叔父可是……要去做甚大事?你悄悄告訴我吧,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你不說,我會擔心。”元芳被后頭那幾不可聞的“我會擔心”說軟了心腸,又自動加了個“你”字,只覺心內熨帖不已,居然微微露出些笑意來:“是。但與你無干,好好讀書,等著……”江春|心內震動!在這時代,能讓正經士大夫出身的他認為是“大事”的,就只有那么一件了。果然自己未猜錯,竇家這是要……她只覺胸膛里那顆心“砰砰砰”跳得又急又快,才平息下去的臉色又紅了,只不過是緊張紅的。他能將恁大事體與自己親口承認,就不怕自己泄露出去嗎?竇叔父他……定是也信任她的罷?她心內又有股隱隱的歡喜。只是,“等著”甚,他又未說出來了,江春有些急迫,著急道:“等著甚?竇叔父?”元芳被她追問得窘迫,沒影之事,又不想空口白牙說大話,只道:“等著好好考試?!?/br>……江春氣結,她是學生,每年有年試,何須他說?這家伙定是不想說,才故意敷衍她的。“相公,菜來了?!闭乒竦挠H自端了托盤來上菜。江春見是盅奶白色的濃湯,并一小碗裝得滿滿的冒著熱氣的米飯,還有盤燒得醬紅而金黃的魚塊,一股甜香味兒撲鼻而來,正是自己心心念念了一整日的,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