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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費勁。倒是她們后面被忽略許久的竇元芳,望著她那墊著腳尖的樣子,有些滑稽——都快十三歲的大姑娘了……還總一副小兒模樣。胡沁雪見江春松了面皮,這才想起還在竇叔父跟前呢,忙不好意思的用手背胡亂抹了眼睛,惹得江春哭笑不得:“怎還跟個孩子似的,也不羞?來,用帕子擦擦吧?!?/br>她不說這句還好,一說,元芳又覺著她與胡沁雪真是情深義厚——只有真心喜愛之人才會覺著她像孩子。胡沁雪卻是有些“破罐破摔”了,才被江春取笑過也不管,轉過身去問元芳:“竇叔父你會笑話我嗎?不會吧?”因元芳平素雖樣子嚴肅,不愛說話,但從未見他發過火,倒是給人一種他“是個可親長輩”的錯覺。江春這才將眼神轉過來,見著他一身石青色直裾衣裳,不知可是初春衣裳穿得厚的關系,這次的他看著沒前幾次瘦了,一眼看去有了些rou。但即便如此,一根金腰帶還是將他腰線勾勒得……嗯,分外性|感。江春|心內暗戳戳想著:他娘子定然很幸福。哎,不對,他現在正是鰥夫一個……完了,她在想些什么,心內明明還在氣惱著胡沁雪的啊……她愈發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臉上就不自覺染了紅霞,配上那一身鮮嫩衣裳,愈發好看了。元芳不自在的轉了眼,假意望起街邊景象來。江春見他未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放心的打量起他來:面上看不出是否白了些,反正都是古銅色的,只面皮與嘴唇卻未再干焦起皮了。看來,這汴京氣候委實滋潤。江春收了心思,低眉斂目上前兩步,行了個晚輩禮:“請竇叔父安。叔父近來可好?”竇元芳只點點頭,也不知是表示滿意她的規矩守禮?亦或是答應“安好”。江春氣餒,覺著誰要嫁給他也是受罪——難以溝通。就這般簡單個問題,好就好,不好就不好,有甚不可言的?這般“高深莫測”真是折磨人。遂也不再多話,懶得問他欲往何處去,也許人家只是順路辦事碰上哩。她忙上前去,挽了胡沁雪手,沿著找上來的街道往南走。那丫頭卻好了傷疤忘了疼,見著前頭墻邊圍了群人,又硬拉著江春擠上前去。“千大班明日的戲目定下啦,是‘荊軻刺秦’哩!你可要進園去?”原來是“千大班”來巡演,看人群的激動樣,該是個有名的戲班子或名角了。果然,胡沁雪對這些娛樂八卦是了如指掌的,皺著眉頭小聲道:“meimei你莫聽他們胡吹,那甚‘千大班’,演武戲可不在行……倒是上次的‘麻姑獻壽’唱得不錯……可惜你未去我家,自是沒看到的?!?/br>其實她說的這些戲江春都沒聽過,但“荊軻刺秦”倒是曉得的。連這種反抗暴秦、刺殺統治階級的戲碼都能四處巡演……看來這時代的政治倒是挺清明的。兩個小姑娘在前東看看西瞧瞧,倒是未留意竇元芳還跟在二人身后。本來,他是想說“許久未見”的,被她一忽略,突然就沒那興致開口了……果然是數月不見,又將自己忘了嗎?這記性還不如淳哥兒哩。沒一會兒,三人就與南街上來的徐紹等人遇著了,幾人又與元芳見了禮,胡沁雪方訕訕的跟著回了驛站。果然,還未進門呢,老夫人已迎了出來,見著孫女好生生的站在跟前,那顆懸了半晌的心終于放下,少不得要絮叨幾句。連帶著見了江春也有些不快:“你兩個丫頭是怎回事?jiejie是個傻的,meimei難不成也是缺心眼的?”江春亦覺著自己大意了,再說這場合也沒她回嘴的份,只低了頭稱“是”,賠起罪來。自她自作聰明用那“毒誓”的把戲將胡家企圖擋回來后,老夫人就憋著口氣無處可發,現見她穿了孫女還未上身的好衣裳,還險些將孫女“弄丟”了,愈發不是滋味,話出口來就有些沖:“你倒好,只顧著自己耍去了,日后哪還敢放你與沁雪出門?”江春有些委屈。老夫人正在氣頭上,周圍以徐紹為首的主仆幾人皆不敢開口說話,只胡沁雪“祖母莫怪meimei”的勸著。“晚輩見過胡家嬸母,將才晚輩倒是見著了的,兩位小娘子耍著就走散了幾步,沒幾息功夫又找著了……晚輩知曉她們是耍了好玩,就未多言……倒是江小娘子憂心姐妹,才一眨眼功夫沒見著就令家人來稟報嬸母……也是關心情怯,倒是讓嬸母虛驚一場了。”難得那般冷靜自持之人,一口氣說了這多話。果然,一見了竇元芳,老夫人再顧不上發火的:“元芳賢侄怎來這大老遠的接我們?天寒地凍且在京內等著就是了……”且這株“大樹”的面子不得不給,望著兩姊妹,她又笑著圓了場:“哦?果真如此?那祖母可是錯怪你兩個丫頭了??煨┦樟四俏鼧幼樱伊畲渖弸邒吲c你們煮了壓驚湯,快來吃了吧!”幾人方才進了驛站去。江胡二人當著老夫人的面,皺著眉頭飲下了小半碗的“壓驚湯”,也不知里頭是些甚成分,但江春估摸著不離寧心安神、補益心脾之物,入口滋味自是又酸又辛的……但不知為何,心內反倒不覺著難吃。二人吃完抬頭,才聽老夫人問道:“你祖母可還好?今年咳嗽病可又犯了?往常聽聞她受不得這初春的花氣,一逛園子就咳喘……”“多謝嬸母掛念,倒是好些了,祖母咳喘亦是老|毛病了,只記著莫讓她沾了花粉氣,旁的倒也無甚?!?/br>“那你父母親都還好吧?”“皆好。”這問題卻是惜字如金,江春猜測,該是父子或母子關系不甚好,不愿多提?老夫人滿意的點點頭,想起什么來,又問“你家孩兒……是叫安哥兒還是淳哥兒的?可啟了蒙了?”“勞嬸母惦記,我家那淳哥兒,入了夏就七歲了,府里請了師傅,每日跟著識幾個字罷了?!?/br>終于,問完祖母爹娘兒子,老夫人問到了正事上:“怎就從汴京跑南陽來了?左右也就三四日功夫了,我們慢慢挪進去就是……”竇元芳卻只笑笑不說話。江春猜,這該是他不好回答或是不愿回答的問題了罷?好在老夫人是人老成精的,也就此打住不再往下提,又聊了幾句閑話,說了些汴京舊人故事,眼見著就要到申時了,老夫人吩咐下去,令胡府廚子在驛站內設一桌席面,就當感謝元芳找著了沁雪。外頭天色愈發暗了,怕是要落雨的,見著江胡二人回了房,翠蓮老嫗要扶了老夫人上床歇著,卻被她拒了。“莫動不動就讓我躺著,聽聞那鄧菊娘還可登高遠望哩,我比她小了幾歲,卻是哪也去不了了……還不就怪你們,整日令我躺著躺著,說甚‘養神’,身子養不了也就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