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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愉快也就沒了。背著人說句不地道的,他竇元芳雖與段麗娘成了婚,但二人的夫妻之事卻是少之又少的。成婚當晚她哭著鬧著不給好臉自是未成事的。婚后半月內他只要一與她歇在同一張榻上,還未做甚呢,她總是哭哭啼啼。竇元芳最是見不得女子的眼淚了,見她那樣子哪還有甚想法。為了給她嫡妻該得的尊重,后來只干脆就抱了被褥歇到貴妃榻上,第二日起了身只覺著酸痛難忍,比在練武場cao練一日還難受與憋屈。婚后兩月,迫于家中長輩施壓,他二人終于行了人倫大理。但段麗娘全程哭喪著個臉,淚水掉個不斷,他中途無數次想過要放棄……但門外圍堵了母親與祖母房中的嬤嬤,他自己也只得硬著頭皮忍痛進行到底。十六歲的他只覺著那話本子里說的甚“魚|水之歡”“巫山云雨”全是一派胡言……他只覺著渾身難受,身心俱疲。第二年,在家中母親的花式逼鬧下,他二人又陸陸續續行了五六次,只每次皆是人困馬乏。段麗娘只一個勁的哭,他后來問過旁人,都道女子第一次破|瓜總是痛的,他也耐著性子溫言問過她可是痛,但她卻是愈發哭得狠了。他愈發手足無措,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惹惱了她。后來,母親再催促的時候,他就索性不回家了,與旁人吃吃酒,耍耍拳,也好過回來二人面對面不是滋味。可能他與淳哥兒就是天生的父子緣分吧,就這樣屈指可數的次數……段麗娘還懷上了淳哥兒。說實話,他當時聽聞她懷了身子,是好生歡喜的,愣了一會子才回過神來,眾人皆道他是開心傻了。其實只有他清楚——終于可以松口氣了。至此,直到她離開……他們都未曾再有過接觸。倒是后來到了軍營,手下謀士給他送過幾次女子,頭一年段麗娘還在,他自是謹遵祖母教誨,不會行那對不住妻子之事。后來聽聞了她的死訊,他在錯愕與難過之余,居然又松了一口氣,二人終于可以不用再彼此為難了。對那送來的女子,他自也是試過幾次的,說不出好壞來,只是不似段麗娘那般哭鬧抗拒了。他一直想不通,以當年段家的家世,若是對自己瞧不上眼,要拒了這婚事是輕而易舉的,為何她還忍著千山萬水嫁到汴京來……每日瞧不起自己,卻又要對自己委曲求全。女人的心思他歷來是不懂的。家中祖母他不懂,親娘與庶母他不懂,段麗娘他不懂,就連身旁這小丫頭他也不懂。不論段麗娘如何評價他,那句“偽君子”,他卻是同意的:瞧自己對這小兒的不堪想法,不就是活脫脫一個偽君子嗎?江春不知他怎好好的又低落下去,“竇叔父”“竇叔父”地喚了他兩聲。“嗯?”竇元芳回過神來。“我說天快黑了,竇叔父這是要往哪兒去嘞?”江春笑著問他。“剛從城外進來,來金江辦點事兒。”正好也想起你要結業考了,來瞧瞧你可還好……順便問問你那玉佩可還回去了。但此時的他忽覺出自己沒有這立場問她佩玉之事了,自己心內這般齷齪,哪還有臉以一副長者姿態自居呢?竇元芳有些失落,可能是好為人師的他這次有些出師不利了。江春見他心潮低落,試探著關切道:“竇叔父可是有心事?”竇元芳皺著眉望望她,壓下心內那愁苦,勉強道:“未曾。”江春卻并未就此歇下,自來熟道:“我看現今天色黑了,竇叔父的事情若不緊急的話,可能送我一程?”不知為何,她就是覺著竇元芳這么好的偉男子不會拒絕她個“弱女子”的合理要求。果然,竇元芳未曾猶豫,轉過身來就往王家箐的方向走,走了兩步見江春還愣在原地,轉過頭來瞧了她一眼。雖他仍一言未發,但江春就是覺著心內有些歡喜……她忙屁顛顛跟在后頭。這條路是她走了無數次的了,莫說方向,就是上頭的坑坑洼洼,邊上的花花草草皆是她再熟悉不過的了,她不用望路都不可能出錯的。她大咧咧地只將眼睛放他后背上。他的背挺寬的,而且挺得特別直,不似徐紹楊世賢那般瘦弱不禁,也不若江老大幾兄弟的些微佝僂,那是一塊又厚又直……嗯,又硬的rou墻。因為她不知竇元芳何時停下腳步,自己撞上去了。……恁般硬的rou墻,江春下意識地“誒喲”一聲,忙用手捂住了鼻子,低下頭,與衣裳隔開來,生怕自己鼻血滴在衣裙上……這身衣裳可經不住再洗了,唯恐多洗一次,那領子和袖口就要破得更大了,到時候針線也縫不上,非得打補丁不可。好在捂了好一會兒,鼻腔內未有溫熱液體流出來,她松了一口氣。前頭的竇元芳早在她“哎呦”一聲時,就轉過來了。望著她這小兒樣子,險些笑出聲來,只皺著眉問:“怎不好生走路?這夜路可得小心著些,跌倒了小心將牙給磕沒了。”江春:……你怎知我沒望路?我不信你后腦勺上長了眼睛!“我望著路走的,是夜太黑了,看不清哩。”竇元芳見她還似個小兒似的回嘴,有些不喜:“大人說甚就是甚,哪有你個小兒回嘴的余地。”說罷轉過身去就往前走。江春|心內腹誹:本來你不擺這大人譜,我都打算好生敬重你了……你這樣愛擺譜,卻有些好笑,好容易建立起來的敬重又沒了。不過還是趕快追上他的步伐,待會兒回去晚了家人擔心,她也不好解釋。一路無話。直到來到了村口前,江春才突然想起來,自己不是打定了主意要與他說“正事”的嘛,怎稀里糊涂又搞忘了。她忙叫住他:“竇叔父,我與你說件事,你莫生氣啊?”這招數完全是跟胡沁雪學的。夜太黑,看不清那人是否點了頭。江春自顧自道:“那日我們去找館長替同窗求情時候,竇夫子與館長說這是你關懷那學子,懇請館長賣個人情……我想阻止的但來不及了。”害怕他未聽明白,江春又補充道:“就是竇丞芳夫子,他向我打聽了你的去向,還問與你見過幾次……我都沒告訴他哩!”江春直到說完,才覺察出自己語氣里的“驕傲”來,似乎這般替他保守秘密是件不錯的事呢!卻不知對面的男人嘴角已是翹起來的了。是關心他,才不輕易將自己行蹤暴露出去的罷?她怕還不知道自己與竇丞芳的關系吧?看她那隱隱流露出傲嬌的語氣,他仿佛看見她抿著嘴,藏起小白兔牙齒,笑得小小心的樣子……嗯,他忽然覺著來接這趟差事是個不錯的選擇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