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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繩子拴住,整日間就放了它在院里“巡邏”,有見著生人進來的,吠起來在村口都能聽見……一切都向著光明、紅火的方向發展著。而江春在縣學里,除了每月月試雷打不動的頭名,也按部就班地從丙黃班升到了乙黃班,又升到甲黃班,現在甲黃班都讀了大半年了,待過年前就要升學試……“高中”也就要畢業了。外頭烈日灼人,窗外的桃李樹林被曬得一片蔫頭蔫腦,仿佛一群得了瘟病的小公雞,水米不進,只低垂著頭,渾身無力。而在室內的學子亦是好不到哪去的,愈發接近畢業,所學內容愈發高深,各科夫子的教學重點愈加向科舉考試靠攏,這對現代的江春來說,難度就比以前讀讀背背的大多了,而她需要付出的努力也就愈發地多。每日天蒙亮,在現代也就五點多的樣子,她就得起了,晚間亦是天黑透了才睡,為了長身體,她自是不敢熬夜的。隨著身高的增長,她著意好好選用些首烏、黑芝麻、核桃的來吃用上,頭發委實黑亮了不少,只天生底子在那擺著,要想長得有多濃密也不可能,但比起三年前剛穿來的樣子卻是好很多了。天氣正是熱辣的時候,她扎不了甚復雜的發髻,只簡單地將黑亮的發絲繞成個小揪揪,用隨意買的桃木簪子別到了腦后,再配上那身石青色的曲裾長裙,昂首挺胸的,倒是愈發襯得她白|嫩。有男同學從后望去,見到那副烏發雪|頸的樣子,倒是覺著賞心悅目。身旁的胡沁雪又開始打起瞌睡來,江春無奈地輕推她一把,又將她唬一跳……江春也很無奈啊,她每次都提前交代若是自己打瞌睡就讓江春推她一把,但這光張夫子的課就得推她七八次,就跟同一個鏡頭不斷不斷反復回放一樣。好容易挨到散學,她倒是恨不得拉上江春回學寢睡個三天三夜,但一來到學舍外,又覺著這般炎炎的夏日,寢里沒涼席沒冰塊的……睡覺也是受罪啊!只得仰天長嘆一口老氣,乖乖地往珍饈堂去打飯食。待一見到飯堂里那些吃來吃去萬年不變的洋芋菘菜,她又如泄|了氣的皮球被狠狠踩了一腳——最后那口癟氣也沒了!于是——“今日飯堂不吃了,春meimei我們去外頭吃罷,jiejie請你吃上一頓好的!”江春記不清這是入夏后第幾次聽她這般說了,剛開始她還覺著飯堂有菜有rou的,量又管夠,只恨不得一天吃上個四五頓,過了一年,飯堂里仍是那些菜以后,她也有些膩了……再被胡沁雪一慫恿,吃過幾頓外頭的,更加吃不下飯堂里的了。她也曉得這般挑食不對,但沒法子,她現在正是發育的時候,不能愁眉苦眼、滿懷怨念地用餐,若連續這么幾日,她胸口就會開始疼起來。黛玉和西施人家那是心口疼,她是胸口疼。嗯,雖然,她也曉得胸口疼不過是正常生理發育的表現,若是吃不開心,導致心情郁結,會加重肝氣不舒,肝經郁滯,對“小白兔”發育也不好。對,她胸前現已有些白兔的影子了,且是小白兔在向大白兔發展的過程中。雖然與顧夫子等成熟|女性無法相比,但因著有遺傳基因在,比起胡沁雪來卻是綽綽有余了……自己已經好幾次被她取笑“發面饅頭”“厚積薄發”了。兩人說笑著到學館門口,也不往遠處走,就在附近有賣雞湯米線小餛飩的食鋪里點了兩碗雞湯米線吃起來。雖然是夏季,但這米線是用小鍋煮的,將米線、韭菜、辣椒、豆腐、豆芽等物放鍋里,加入guntang的雞湯煮沸,待沸騰個四五分鐘,提下小鍋倒進碗里,直到端到她們面前來都還是guntang的。兩人也不待冷一些,呼啦啦地就吃起來,邊吃邊有那不知是熱得還是辣得汗珠子冒出來。別人可能會吃不慣,但她兩個也算土生土長的當地人了,卻是最稀罕小鍋米線那股熱辣勁頭的,就是得趁燙吃下去才過癮。其實若按后世疾病譜、流行病學的理論來說,太燙的食物吃多了對口腔、食道都不好,有這般飲食習慣的人群與食道癌的發生存在著正相關……但人的口腹之欲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江春剛開始還勸著胡沁雪,慢慢地待她自己吃上幾次也就放不下了,過幾日不吃一碗都會覺著饞。兩人呼啦啦吃完出了食館門,見著有賣酸梅湯的,雖未如后世一般冰鎮過,但也是放水井里涼了半日的,每人又吃了一碗,方才擦凈嘴巴手挽手地往學館走回去。當然,說是“手挽手”,其實是江春一路上都想要將自己胳膊手從胡沁雪手里抽|出來,實在是太熱了啊!大熱的天吃完guntang的東西,還要恨不得rou貼rou地挨在一起,尤其胡沁雪還是個“大汗手”,方一碰上就將她衣裳沾濕|了……但那小丫頭仿似與她杠上了似的,牛皮糖一樣任江春怎也甩不脫。兩人一路嬉鬧著進了學舍,才有半年不到就要結業考了,氛圍開始緊張起來,故雖是午休時間,卻也有好些人在學舍安坐了。剛出了一身汗,江春慢悠悠坐下后,也不急著拿書出來,只靜坐了片刻,待身上不那般熱氣騰騰了,她才伸手進抽屜里拿書冊。今日下午雖是詩畫課,但她還想將晨學的拿出來“回味”一遍,作為中國史上現存的第一部編年體史書,她是將它當作歷史故事書來看的。上輩子是文科生出身的關系,對這種敘事性、故事性極強的書籍,雖張夫子講解得枯燥乏味,但她讀起來倒是津津有味的。只剛拿出來,不小心就從里頭抖落了一張淺粉色的花簽紙出來。江春暗自奇怪,自己沒有這桃花底紋灑金線的紙啊,她歷來都覺著淺粉太女氣,不合她審美,當然最主要還是舍不得花錢買這么渾身花樣子的簽紙。不待她反應過來,身旁的胡沁雪卻早先她一步低下頭去將那花簽紙給拾起來了。江春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然,不待她張嘴,胡沁雪卻已是忍不住好奇看起上頭的文字來了,看也就罷了,還邊看邊念出來:“彼狡女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女兮,不與我食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這是中一首名叫“狡童”的情詩!江春臉頰上剛退下的緋紅又飛上來了,學舍里還有這多同學在,居然被胡沁雪當眾念出來了!雖然聲音放得挺小,但耐不住舍里太|安靜啊!她恨不得蒙上她的嘴,不,最好是用針線給她縫嚴實!但已經來不及了,短短三十八字很快就被她念完……在眾生驚奇的目光里,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其實“狡童”一詩就是個“愛情的小船說翻就翻”的故事。原詩中用的是“彼狡童兮”,說的是一對戀人,因鬧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