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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好久幾顆糖就下了肚。他站起來拍拍手,又將方拿過糖的小手習慣性地在開襠褲兩側抹了一把,沾上些泥灰也不自知,拉住“大幾雞”手往屋后去,江春正奇怪他要把自己往哪帶呢。屋后菜園里又新種了幾片菘菜,辣椒茄子都有,只剛發芽。難得江春現在的眼力,嫩綠的小芽在將黑的光線里也能看清。“汪汪汪”屋后草叢里傳來聲音。小軍哥兒拉著她的手,用另一手指了那處土黃色的蠕動:“小抖抖!可耐的小抖抖!”江春嘴角抽搐:原來是特意領自己來看小狗的。江春表示,小包子的世界,她不懂!眼見著天色將黑了,文哥兒兩個讀書娃還未歸家,江春去灶房看了一遭,眾人中午已將飯食吃光了。只見她從米缸里拿出三碗米來,淘了添柴煮上。那邊小包子一會兒“小抖抖七飯飯”,一會兒“小抖抖碎覺覺”的來回嘮叨,剛會說話的軍哥兒像是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在成為話嘮的路上進發!正腹誹著呢,王氏背了滿滿一簍豬草家來了,見著江春自是高興一番的,念叨著“我大孫囡長高了(并沒有)”,又問了她些學堂里的事。待見著她買回來的糖rou酒的,雖有兩分rou痛,但也忍了,畢竟大孫囡好幾日未歸家了,家里大人娃娃也是好幾日沒見過rou星子的,吃就吃吧。說起娃娃,才發現還沒見著文哥兒兩個呢,少不得又是一頓咒,道兩個小崽子回了定要剝他們皮。說曹cao曹cao到,兩個小身影縮著頭要貓進來,正好被軍哥兒見著了:“咯咯幾雞放學學咯!”王氏過去揪著文哥兒耳朵咒道:“兩個喂老鴰的,怎天不黑不家來?外頭可好耍?好玩就玩飽了再家來罷,好給老娘省頓白米飯嘞!一個個讀書不出息,浪費糧食最厲害的……”兩個小的不敢出聲。江春暗笑,自己小時候也是這般的,放學了學堂里與同學玩個半小時,家來路上與小伙伴玩個半小時,與小伙伴分別后自個兒也能玩個半小時,待家來天就黑了。晚飯后電燈下邊做作業邊看電視,當然作業一做完就得被趕去睡覺……后來姐弟倆就學會了假裝作業沒寫完可以多看會兒電視……待王氏歇了罵聲,兩個才敢往江春這邊來,摸著頭不好意思地道:“姐,你回啦?學堂可好頑?”江春:……jiejie我是正經去讀書的!“文哥兒夏兒你們兩個,待會兒晚食后我可是要檢查你們背書嘞,這幾日進學學了些啥?”兩個爭先恐后將斷斷續續背出來幾段,又將學里有幾個學生,各自家住何村,何人如何調皮,夫子如何教訓他們這些閑話給說了。到晚間眾人家來了,見著江春自是一番歡喜。高氏差點掉下淚來,拉了姑娘的手,不住手地頭上摸|摸,肩上彈彈的,只滿嘴道“春兒長高了”“學堂里可吃得飽”“幾時起床”“夫子可威嚴”等話題,俱是一片赤誠的慈母之心。江春道:“阿嬤不消憂心,我在學堂里是最能吃的一個(確實),男學生都沒我吃得多哩(實話),飯菜是不限量隨意吃的(不可能,都是趁人不注意偷著多吃的)。還與你上次見過的胡沁雪住一個學寢呢,她人很好,還與我帶了雞湯喝……夫子授課也很高明……”高氏聽得連連點頭,放下心來。待造好晚食,眾人上桌,江春道自家在學堂里吃過了才家來的,二嬸幾人感慨:這縣學就是好哩,改日也讓她們嘗嘗縣學的伙食!倒是王氏與江老伯,硬要她坐上來吃兩口,道一路往家趕,肚腹定是空了的。高氏亦拿過一只閑碗,盛了小半碗的五花rou給她,江春眼眶微熱,接過碗來津津有味地吃起來,這就是家的味道吧!倒是有個小插曲,小軍哥兒自得了那只小土狗,也不愛纏著爹娘了,只日日跟那狗玩到一處,好得親兄弟似的,見著自己碗里有兩塊五花rou,居然舍不得全吃,還想著要丟一塊下去給那“小抖抖”。王氏眼睛盯著呢,才見他舉了筷子就罵道:“個小崽子!自家都還沒吃的呢,哪有rou給你那親兄弟吃?再敢丟給它,下頓就不給你吃了,與你親兄弟一道吃……去罷!”還好是飯桌上,王氏把那字給省了。小江春:……王氏這張嘴,真的是……一言難盡!用過晚食,不消王氏開口使喚,江夏已主動將碗筷給收拾了,江春感慨:看來這學沒白上。眾人坐新堂屋里,一起聊過學里的閑話,方說到正事兒上來。因著天氣要暖了,山上銀杏果早撿光了,蛇水彎的蛤|蟆籽也捋完了,螃蟹還沒長大,菜園里菜苗才將發起來,江家這幾日又斷了進項,可謂是“風吹樹葉不進門”的了。雖存了近百兩的銀錢了,但窮怕了的江老伯兩老口是決計不會坐吃山空的,這幾日就一直尋思著找個什么營生做做。“阿爹阿嬤,不若我與二弟去城里找找看,可有什么工做?反正地里麥子也種下了,田里油菜澆水的活兒她們幾個也忙得過來。”江老大想去城里碰碰看,雖然往年他們也去過,但不是每一年都能找著工的,高原邊陲經濟自是不比中原地區的,勞動力本身就不值錢,更何況農閑時都是大批過剩的。王氏點點頭,三兒有眼疾,自是去不了的。“阿嬤,要不我出去問問,可有哪家要做席面的,我去打個幫手,一日也有十幾文……”高氏小聲提議道。“不行,做席面整日站得跟棵木樁子似的,你吃不消,還是在家好生忙著阿嬤做活罷!”這是江老大的否決。“對頭,阿嬤你就在家幫著我奶吧,文哥兒每日家來了你要管好他的課業,不能讓他貪玩誤了學業。”這是江春的附和。在她看來,高氏出去既辛苦又得不了幾個錢的,更重要的是,文哥兒是個自制力不太強的男娃,若是爹娘都出去做活了,讓他成了“留守兒童”,那別說“溫故知新”了,就是當日功課都不一定會做……這可不是她讓弟弟上學的初衷。王氏一聽,可不就是這道理,連忙跟著道:“文哥兒課業要緊,可不能誤了他,老大媳婦你就在家罷!”“老伯,奶奶,不如我們家也去買頭牛來吧,閑時架個牛車拉拉貨,農忙了不止能自家用,還可租出去賺兩文錢哩!”江春將半年前就在考慮的事情提了出來。無論任何時代,交通工具的改進都是提高生產力的途徑,后世的“要想富,先修路”說得就是這道理。只不過,“買買撒,這牛可不便宜,整個王家箐也只村長家有一頭哩,這買下來得十幾兩銀錢呢。”王氏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這年頭牛作為重要的生產資料,封建社會都是立法保護的,除非病死摔傷,不然可是不能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