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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晴點了點頭。寒江叫他關嚴了窗,從褥子底下摸出一張銀票,道:“我這里有二十兩,你拿去湊在一起想必該夠了。早出去一天也好。”春晴呆了呆,抖著手接過了那張銀票。事情來得太過突然,天天盼夜夜盼的出去的鬼地方,呆了十年,突然有人告訴他馬上就能出去了,一時還沒返過神來,只吶吶的講:“我用不了這么多,三兩頂夠了……”寒江公子微微一笑:“你剛出去,一切沒有著落,有點錢防身也好。”春晴聽他說這些,才忽然想起:“公子,你那兩千兩齊了?”“也不差這二十兩。你放心,最多再有半年,我就能出去了。”春晴只覺得公子對他情深義重,心里感動得緊,連帶著眼淚也就流了下來:“我出去了一定會幫公子攢錢。”出門前寒江公子問了一句:“你剛才去房月那里,可有看著什么不妥的?”今天發生了太多事情,春晴現下心里滿滿的裝的都是如何從客人眼皮下出去當首飾,換銀錠,再怎么找人幫忙贖了那張薄薄的賣身契。聽到寒江公子問的話,春晴自然以為他是怕房月打什么主意,粗略想了想,只記得房月嘴角破了一點,也就沒其它的了,又想到房月答應了不會告訴老鴇那事,便說沒什么不妥的地方。回了屋里春晴立馬栓好門,爬進床下取出那罐銀錢,然后爬出來換了套顏色鮮亮的衣服,又涂了點胭脂,小廝便來催人上車了。銅錢碎銀太多,滿滿的裝了好幾個香包,藏的藏在懷里袖里,掛的掛在腰上。一路坐在馬車里忐忑不安得緊,可面上還是極力的鎮定。10終于到了長安最有名的酒樓鳳棲樓,兩個護院把他和青蝶青琉三個小倌與另外幾個姑娘送進了二樓雅間。雅間里擺著一席酒菜,客人們自然不會等他們,早就開始吃了。被客人那邊的小廝引進去,幾個人一時無所適從。點了小倌又點了姑娘,那必定是好南風好女色的客人都有,可他們哪里知道誰喜歡哪樣?而且看桌上這六個人都是一派富貴之氣,似乎有幾個還是長安城財大氣粗的大老板,萬一走錯了路不曉得會不會挨打。要知道這世人是有那種極為討厭小倌的,別說挨著碰著,就是看見都要吐上一口,罵上幾句。好在他們的困惑沒持續多久,客人們招了手,各個的主子便安排好了。春晴等人便入席勸酒夾菜,這些商人們講究和氣生財,桌面上倒還很和樂,幾個小倌姑娘們的心也漸漸安下來了。只是斜對面穿著黑緞大袍那個男人,臉上比起他人笑得少多了,要不是他旁邊有個手段玲瓏的年輕人兩邊拉攏,怕是一句話都懶得說的模樣。這一夜那些客人們似乎談得不錯,絲綢的瓷器的皮毛的茶葉的說了不少,最后走的走留的留。酒樓的后院是備著客房過夜的,春晴運氣不錯,和兩個姑娘被人留了下來。其它人相續出了雅間,走到最后頭的年輕人小聲抱怨道:“你這死脾氣,看你怎么謝我!”春晴總覺得這種感覺,像在哪里見過。之后的一切實在太過順利,留了春晴的那位客人畜著半把胡子,看來比較溫善,一番交歡之后便沉沉睡去。春晴等了一會,見他睡深了,便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擦干凈臉摸了出去。外面寒風凜冽,春晴裹著件水藍緞子夾袍,快步走著。護院大概不在前面,春晴很容易的出了酒樓,問了路轉過幾個巷子,幾家當鋪都關了門了,這時遠遠看見了一家當鋪,也似乎正要關門,春晴連忙加緊幾步趕了過去。當鋪里的執事聽了他報的價,仔細瞧了貨色,想了一想,沒多說便照數給了。春晴心里竊喜他連價也沒壓一下,就聽從后頭拿銀票出來的掌柜說:“小哥兒您真是好運氣,今兒才改的規矩您第一個就遇上了!”春晴不解,掌柜繼續道:“咱們老板新定的規矩,凡福字號的當鋪,一律不死壓價,只取薄利!小哥兒可要幫我們宣揚宣揚!”春晴暗慶運氣,若是遇到死壓的當鋪,交不了房月的差,還不曉得怎么是好呢。又見這掌柜為人和善,又想到現在銀號怕也早關了門,便求他幫忙把這些碎銀銅錢換做整數,嘩啦啦的倒了一桌子,算出來竟然還多出了一點,是一百零三兩六錢七分。夜深了,冷風夾了小雨更加厲害。懷里揣著這三百兩的銀票,春晴快連走帶跑回了酒樓。客人還睡在床上沒有發覺,春晴輕手輕腳的將衣服脫下,又稍稍搓熱了手腳,才小心翼翼的鉆進被子。誰知腰上突然被用力抓住,耳畔一個惱怒的聲音道:“小春晴,剛才,干什么去了啊?!”春晴心里一顫,剛才還以為這人溫善,如今說的話里都帶著狠勁,難不成是個笑面老虎?趕緊轉過頭去討好般道:“李爺,小的沒干什么,就隨便走了走。”“哦?”叫李爺的那個客人似乎不信他敷衍的話:“難道小春晴嫌我不夠勇猛,還要出去找人么?”“春晴怎么敢?李爺可是勇猛了,小的腰上都還吃不消呢。”是男人都不會拒絕這方面的奉承,這個李爺也一樣,聽得高興,便把口氣也放緩和了一點:“那你倒是說,到底干了什么?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春晴聽他那么一說也就明白了,這個姓李的客人也并非要為難自己。他是商人,并且是一個有錢的商人,所以他對枕邊人偷偷溜出去的行為,不可能不警惕些。于是春晴便老老實實的跟他講去當了點東西,只是沒說明白數目。兩百兩不是個小數目,萬一別人起了貪財之心,也是難免的。之后一夜便無他話。第二天一早,起了床來,春晴小心翼翼的問李爺能否幫他贖身,當然,是用春晴自己的錢。本來以為這對他而言不過是隨手的事情,可惜的是李爺講他今日還有件要事必須得辦,沒有時間。只得作罷。春晴心里帶了一點遺憾,跟護院一起回了醉紅院。嫖客里頭難得有一個溫善的。有錢的鼻子朝天,少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