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死，反正活著誰也落不著好?！?/br>
江凱：“……”

江凱看著對面找他拼命的張大海，想了一會兒，說道，“能活著干嘛死呢？叔叔，現(xiàn)在江氏還沒宣布破產(chǎn)。經(jīng)濟(jì)案，從審查到執(zhí)行至少大半年，這期間還利用手里資源翻一番。”

張大海不說話，江凱糊弄不過去，煩的半死臉上還得強(qiáng)撐著。

“張叔，張總。”

“你很會說??？”張大海開口。

“一般吧?！?/br>
“既然這么會說，公司就由你來負(fù)責(zé)了。”

江凱：“……”

江凱被綁架到了江氏大廈，門口討債的人沒有少反而多了起來，電視臺架著攝像機(jī)拍攝。江凱坐在車?yán)铮粗髲B前白色布條上觸目驚心的紅字，抿了抿嘴唇。

“你爸這兩年真是老糊涂了，去年一人拍板拍下來金海灣項目，導(dǎo)致資金斷裂，公司陷入危機(jī)。他不想想怎么拯救，竟然玩金蟬脫殼。”張大海越說越氣，他和江海認(rèn)識這么多年，沒想到這個年紀(jì)，被江海坑了一把?！拔野胼呑拥腻X都在里面?！?/br>
報警抓江海有什么用？就算殺了江海又有什么用？

江凱坐的端正，他一直是個沒正形的人，第一次這么端正的坐，他靜靜看著窗外。

“江氏不是他一個人的江氏?！?/br>
張大海把臉埋在手心，深深的哽咽。

年過半百，他面臨的是一無所有。

江氏倒了，曾經(jīng)輝煌的江氏要徹底消失。

車停到大廈前，車門推開，江凱猛地回頭看向張大海。這個時候露頭不是找死么？張大海握著車門抬頭看向面前的大廈。

“我不去。”他看出來張大海的意圖了。

“下車。”

他是命令口吻，蒼老的男人，鬢角有了白發(fā)。

“我不下，我會被打死?！苯瓌P忽然反應(yīng)過來，死死抱著前排座位，“張總，現(xiàn)在面對他們非常不理智，你想明白？”

“我想的很明白?！睆埓蠛Ｃ罡瘪{駛的保鏢，“拉他下來?！?/br>
江凱常年不鍛煉，瘦的跟個白條雞似的，人高馬大的保鏢一只手就把他扯了下來。江凱只愣了一下，記者跟看到屎的蒼蠅似的飛奔過來，江凱眨眨眼，話筒就戳到了他的臉上。

“他是江海的兒子。”張大海站在人群中，他的手在空中揮了揮手，說道，“江氏我們會負(fù)責(zé)到底，欠的錢我們會一分不少的還上?！?/br>
江凱倏然轉(zhuǎn)頭看向張大海，他對張大海沒有多少印象。猶記當(dāng)年，母親還未去世，他到家里吃過飯。

“只要我活著，我就會負(fù)責(zé)?！睆埓蠛Ｕf，“即使我死了，我身邊這個人。江海的兒子，他也會負(fù)責(zé)全部債務(wù)?！?/br>
張大海一巴掌拍在江凱的肩膀上，江凱淚都快出來了。

日你仙人伯伯，關(guān)我屁事。

“你說話算話么？”

“我在，江氏在。”張大海揚(yáng)聲，沙啞的聲音威望起來，“我還活著，江氏就不會倒。每一筆債，我們都記著，我們會一個個還上。我是張大海，江氏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br>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張大海說，“現(xiàn)在江氏還在，江氏還活著?！?/br>
張大海握住江凱的肩膀，江凱疼的骨頭都斷了，張大海力氣很大。他轉(zhuǎn)頭看張大海，張大海說，“請給我們時間?！?/br>
圍堵的人往兩邊散去，張大海按著江凱的頭朝眾人鞠躬。

江凱差點被按跪下去，他再直起身的時候，前面擋著的人已經(jīng)讓開了路。張大海拉著江凱往里面走，無數(shù)的目光，還有那差點要懟死江凱的鏡頭。

江凱看著前方的路，那是一條嶄新的路，那也是一條絕路。

但他們誰都不能回頭，只得走下去。

這是江凱回國之后，第二次來公司。張大海一直攥著他的手臂，穿過人群，走進(jìn)了江氏的大門。鎖了兩天的大門，重新打開。

電梯壞了，他們走步梯。

“記住這些人?！睆埓蠛Ｕf，“未來他們都是你的債主?！?/br>
江凱猛地?fù)]開張大海的手臂，他往后退了兩步，突然提高了聲音，“關(guān)我什么事？現(xiàn)在的法律沒有父債子償！我敬你是長輩，我剛剛沒抹你面子?，F(xiàn)在我不想陪你演戲了，債要還你還！剛剛我在車上說的話都是放屁，我就是想騙你放我走，公司都這樣了？還有什么殘留價值？”

張大海一巴掌抽在江凱的臉上，他動作太快，江凱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人就摔下了樓梯。江凱沒倒下去，保鏢抓住了他，他回過神撲過去就抓住了張大海的衣領(lǐng)，一拳砸過去。

“張總？”

剛剛還力大無窮的張大海仰面摔在地上，滿臉的血。

“江氏這個牌子，當(dāng)年是我們多少人全部家當(dāng)撐起來的！”

張大海嘶吼著，眼睛通紅。

零三年，公司一項工程出了問題，面臨著倒閉。所有員工，眾籌撐了起來。公司渡過難關(guān)，上市成為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企業(yè)。

如今江海一己之私，他們所有人的心血都沒了。

走廊里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看著張大海。

江凱的手垂下，他嗓子發(fā)干發(fā)癢，就捂著嘴咳嗽了一聲。

張大海喘著粗氣，“你說與你無關(guān)？你身上哪一樣不是江氏供出來的？你可以走，我也可以走，那些股民那些員工那些合作商他們?nèi)康募耶?dāng)，他們走的了么？你的良心走的了么？”

江凱沒有信仰，沒有夢想，沒有目標(biāo)。他渾渾噩噩的活著，沒錢了朝江海要。他是個廢物富二代，他什么都不會做。

良心是什么東西？心是什么東西？他活的麻木又墮落，戳一刀子都不會疼的那種人。

江凱站著看面前的老人，有人去扶他，他揮開那些人，只是看著江凱。

“你是江海的兒子。”

許久，江凱轉(zhuǎn)身就走，他走了兩層樓又折回來，快步走到張大海面前伸出手拉他起來，江凱說，“我是個廢物，花架子，屁都不會干。那些債，我還不上。張叔叔，我求求你了，別那么高看我行么？我胡說八道的話你別當(dāng)真。”

張大海沉默著往上面走，江凱追上他，提高了聲音，“你聽明白了么？”

“你下去對門口那些人說。”張大海沒有回頭，他說，“你跟他們說你是廢物，江海的兒子是廢物，讓他們死心，該自殺的去自殺?！?/br>
第14章

江氏真的是空殼子了，江凱和張大海中間的辦公桌上堆滿了大量的資料，陳瑩從外面進(jìn)來，把一摞一米高的資料拍到桌子上，“這是債務(wù)合同?！?/br>
江凱仰起頭看合同，看了很長時間，他突然起身快步走向門口，門口保鏢虎視眈眈。江凱又回來，點了一支煙靠在椅子上狠狠抽一口。

“張總，我們公司現(xiàn)在有什么？”在進(jìn)辦公室之前，江凱還天真的想，也許他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