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7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之老子要走正道、勇者的使用規(guī)則、我只是喜歡你、一個小明兩個變態(tài)(H)、富二代遇上富一代、陌上初熏(H)、重生八零:炮灰翻身記、暗黑下品系列(H)、Sex Type Thing(H)、受渣攻賤
壯地討伐起吳應(yīng)龍。 說他老,嫌他廢,倚老賣老占著位置不放;你冷嘲,我熱諷,往昔那種忠心耿耿蕩然無存。 吳應(yīng)龍沒走進(jìn)倉庫就聽到了。 遠(yuǎn)遠(yuǎn)的他停下腳步,忍不住自我懷疑:值得嗎? 你這輩子全獻(xiàn)給江湖幫派,獻(xiàn)給名利追逐。臨老因為一個丫頭骨血名譽(yù)掃地,甚至不是個孫子,這真的值得嗎? 轉(zhuǎn)念又改變主意地想:你這輩子兒女盡亡走到這個份上,他們照樣挑刺,照樣找理由把你給推擠下去。你錢賺多了藏夠了,半生顛沛半生富貴,即便再搭上小孫女,她能讓你安穩(wěn)多久? 一年半載或是三五個月?值得嗎? 罷了。 紛亂的思緒片刻全收,吳應(yīng)龍小步走進(jìn)去。 他這幾天時時刻刻掛念孫女,夢里夢外總是娃娃的絕命哭啼聲。經(jīng)受過身心雙重的折磨,皮囊蒼老瘦脫了相,活脫脫的僵尸走在人間。 讓人不敢承認(rèn),這是十天前生龍活虎的吳應(yīng)龍。 倉庫里詭異的靜下兩秒,年輕男人掐滅煙。 “龍哥來了啊。” 他領(lǐng)頭打招呼,若無其事的笑笑。 挑不出任何毛病,起了個完美好頭。因而大家伙兒接連笑起來,從牙縫里擠出一聲假惺惺的龍哥。 “好久沒見啊龍哥。” 對面男人拍拍手,一躍而下,“你一個說法不給,自顧自跑來北通就算了。有什么事不能回窩里說,非要讓我們?nèi)颗艿竭@里來?” “哎,這幾個家伙誰來著?瞧著面生啊。” 吳應(yīng)龍后頭好幾個高大的人物,他瞧在眼里,語氣加倍陰冷:“讓咱們別帶這么多人,你帶不少。要不是他們沒沖上來抓老子,老子真要以為你把咱們騙出來賣給條子。” “龍哥,有件事我想不通。” 年輕男人再次出面攪渾水:“我花不少錢打探消息,c城公安那邊說上頭來話盯咱們的生意,是為著你二十多年得罪人。那會兒我還沒跟你混,憑白折了不少貨虧了不少錢。年底上得交錢,下得發(fā)錢,想問問您這漏洞誰來擔(dān)啊?” 你得罪人關(guān)我什么事? 你的舊賬憑什么攤分到我們頭上? 加之年底緊要錢打點(diǎn),他的話語狠狠戳中大家伙兒內(nèi)心的小九九。他們點(diǎn)頭,他們交頭接耳,緊接著競相訴苦:“我好不容易弄來的貨,一件沒拆就被收走了。那邊貨交不上,這邊錢全白花,怎么過年?” “還有我的人被抓了大半,公安上門找我要錢供他們一天三頓飯,以前哪有這事兒啊?這樣下去我還當(dāng)什么頭頭,做好人好事去算了!” “龍哥你得給個說法吧?” “生意沒好兩年,家里頭老老小小十幾張嘴,這苦日子什么時候能到頭?” “你什么時候才能回c城?回不回了?” “咱們當(dāng)年窮到?jīng)]飯吃、沒路走才愿意跟著你混,多年下來有功勞有苦勞。你總不能自個兒爬上岸去,把哥幾個踹下去淹死吧!” 淹。 吳應(yīng)龍快要生理性畏懼這個字了,渾身打起哆嗦,望著所謂弟兄的面貌一陣心涼。 他張了張口,說不出話。 前有翻臉無情地兄弟,后有阿彪不耐煩地用刀柄戳脊梁骨。吳應(yīng)龍吃疼,嘴皮子不受控制地動起來,蹦出三個字:“不回了。” “什么?!” 他們齊刷刷看來,震驚喜悅熱切交織,偏偏沒有疑惑,沒有擔(dān)憂和關(guān)心。 是啊,沒有才對。 吳應(yīng)龍自我嘲諷著,艱難吐字:“我不回c城了,過兩天那邊生意會好。你們該怎么樣就怎么樣,想怎么分就怎么分。除了我那棟房子留給我孫女,我不欠你們的,你們也不欠我了……” 聲音漸低,那用上他多年心血,包括兒女性命所鑄造的江山城池仿佛就在眼皮子底下分崩離析,終于轟然坍塌。 滿地的狼籍與破碎,黃土滾滾而來。男人們的吵鬧、爭搶成了幻視里隆隆作響的滾雷,冷不丁在耳邊炸開。 他頭暈眼花了,近來愈發(fā)頻繁地頭疼頭暈,口腔內(nèi)血腥味濃稠。再緩過神來時,倉庫已然空蕩。 “他們走了……” 記憶視覺出現(xiàn)斷層,吳應(yīng)龍有點(diǎn)難以置信地看著偌大的倉庫,喃喃自語:“他們走了。” 他就這么放手權(quán)勢,明明有心人一眼能看出他是被逼無奈。然而他們拍拍屁股心滿意足地走,沒人提出幫他。 甚至完全漠視后頭面色不善的阿彪。 猜到如此,果然如此啊。 吳應(yīng)龍咳嗽兩聲,手心里多一小攤血漬。 阿彪視而不見,遞給他那塊刻著殺人犯的木板,恥辱感分明。他別無選擇,只能雙手顫巍巍舉著,被前后夾擊著往前走。 走呀走。 走出寒風(fēng)凜冽的荒郊野外,稀薄的行人駐足看過來,或好奇或鄙夷地上下打量他; “那是什么字啊?” “我認(rèn)識那些字!” 路邊玩耍的大孩子瞇起眼睛,一字一頓地念:“殺,人,犯。他寫他自己是殺人犯!” 男孩撓撓頭發(fā):“殺人犯好的壞的?” “壞的壞的。” 扎辮子的小姑娘蹲在地上撿石頭,奶聲奶氣說:“我爸爸說,什么什么犯都是壞的。我爸爸當(dāng)老師,他知道很多東西,他肯定是對的。” “壞蛋啊。” 小男孩嘿嘿笑,掂量著石頭丟過來。 石頭落在阿彪腳邊,他往旁邊躲了躲,嚇唬道:“你們看準(zhǔn)了再丟,我不是壞蛋,砸到我身上你們個個打屁股。” 他作個兇惡的鬼臉,孩子們咯咯笑。私下得出結(jié)論:壞蛋可以隨便打,不是壞蛋不能打。 “那你走開點(diǎn)。” 小姑娘伸手指頭比劃:“走那么遠(yuǎn)。” 阿彪依言走那么遠(yuǎn),他們做游戲似的抓起路邊碎石,稀里嘩啦劈頭蓋臉地扔過來。吳應(yīng)龍舉高木板,壓低,又舉高,仍然無法避免身體其他部分被砸中。 虎落平陽被犬欺,今天體驗個徹底。 退位,巡游示眾,公開處刑。 兩個小時的路程走得腳下生水泡,吳應(yīng)龍以為贖罪至此差不多足以,沒留意到他們什么時候拐進(jìn)一片低矮的舊房子。 看著有兩分眼熟,錯覺么? 他四處打量著,猝不及防阿彪開口道:“再過兩個月,就是宋阿澤的忌日了。” 堪比預(yù)兆。 一條長河陡然出現(xiàn)在眼前,吳應(yīng)龍臉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凈,腳步自動往后退。 “還沒到地兒呢,慌什么?” 阿彪嗤笑伸手推一把,吳應(yīng)龍不得不踉踉蹌蹌往前走。 他瞧見宋于秋的背影,瞧見陸珣的側(cè)影,愈發(fā)看清那條波光粼粼的河。他認(rèn)出來了,的確是這里。 他曾在這里淹死宋家小孩。 他們?yōu)槭裁醋屗麃磉@里? 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