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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上那花里胡哨的是啥玩意兒?? 陸以景皺眉:“借支筆?!?/br> 不拿你東西,借來使使總行了吧? 陸珣:“不借?!?/br> 眼里還寫滿嘲諷:不是鼎鼎有名的團長么?指揮一大票子人還成天愛管我的閑事,出門連根筆都不帶,還想打我的東西的主意?勸你別想,想了也白想。 陸以景忽然頭疼,頭疼得青筋突突跳。 別問。 問了就是后悔,特別后悔自個兒死腦筋,當初為了病怏怏的媽,匆匆忙忙趕下鄉找到陸珣,不小心惹了個天下第一記仇的野小子。這么多年明里暗里幫過他不少,到頭來還是日常被擠兌。 這年頭大哥不好做,撿個弟弟比兒子還麻煩。 能怎么辦? 忍著唄。 陸以景在學校里有不少的小眼線,早就知道兩個小年輕進展不俗,立即朝陸珣使眼色:你的小姑娘你要給最佳班級,難道不該你借支筆么? 借個鬼。 陸珣云淡風輕別過臉,留給他一個后腦勺。 陸以景:??? 兄弟翻臉現場,氣氛十分的尷尬。校長在中間夾得氣悶,見狀連忙出手相助:“陸團長用我的筆,我借您?!?/br> “謝謝。” 陸以景接了過來,提筆的瞬間,不知怎的就想到自己第二次見到陸珣的場景——— 也就是陸珣最初踏進陸家大門那會兒,明明距離日暮村的相見沒幾天,野小子卻是完完全全變了個樣,渾身冷戾。 后來千把個日子,他幾乎是看著他一點一點剝掉原來的皮,血淋淋再披上一層新的,最后變成捉摸不定的大人。 再沒有像剛才那樣鮮活過。鬧著不痛不癢的別扭,對他甩冷臉,還小孩子脾氣斗嘴,仿佛中間什么都沒發生過,陸珣還是那個野生野長得狂妄小子。 陸以景心情復雜,不由自主地設想: 要是當年沒找到陸珣,放任他在鄉下自由的成長。躲開了兄弟相爭的局面,或許能夠生活得更簡單,更快樂…… 算了。 糾結過去的事情沒有意義。 陸珣最初對陸家不屑一顧,中間突然變了態度,興致勃勃參與進紛爭。陸以景不清楚他打什么主意,但能夠感覺到陸珣還太年輕,老爺子太老,這場搏斗很快會落下帷幕。 也許陸家總會落到陸珣手里; 也許做錯事的人總會受到懲罰。 陸以景說不好自己會迎來什么結局,冷漠地垂下眼眸,捺著紙張寫下一行字:推薦中醫學2班獲得最佳班級榮譽。 阿汀。 這個叫阿汀的小姑娘,大約是陸珣在這世上唯一的軟肋。要是能夠成為陸珣的束縛就好了,控制著他不要失控。 至少別弄得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 “獲得此次軍訓表現最佳班級的有——” “中醫學2班!” 班級被報到的時候,阿汀還沒反應過來。是后頭同學們歡欣鼓舞,一個勁兒催促她代表班級上臺領獎的。 她迷迷糊糊上了臺,放眼望去凈是黑壓壓的人頭。 “中文系6班!哲學系2班!財經系1班!” 校長對著名單一個個報數,身后很快站滿一排。他點了點人數,笑道:“接下來有請我們兩位總教官給最佳班級代表頒發獎狀,希望得獎的班級不要驕傲,沒得獎的班級不要氣餒。你們要牢牢記住,最佳班級是集體的榮譽。作為校長,我真誠祝愿同學們能在專業里,班級里包括宿舍集體里找到歸屬感,熱愛并且享受這個集體,為之努力奮斗,爭取到更高的榮耀!” 下頭掌聲如雷。 陸珣和陸以景都在主席臺左邊坐著,不約而同地起身,不約而同地走到左端 —— 阿汀面前。 身邊托著獎狀和榮譽證書的女老師忍不住,小聲提醒:“陸教官,您得去右邊?!?/br> 兩個陸教官對視,仿佛噼里啪啦一陣鞭炮聲。 你去那邊。 陸珣瞥陸以景:你呆這兒干什么? 你去。 陸以景不動如山。 他平時公務繁忙,身份太過惹眼,很難在陸珣的掌控之外,偷偷摸摸見著小姑娘。 眼下機會擺在眼前,他單純想趁機說上兩句。 可能還想道歉,順便麻煩她看在陸珣這兩年的苦日子份上,多包含他一點。稍微讓讓他疼疼他吧,要是能讓過去那個桀驁不羈的野小子回來些,未嘗不是件好事。 但很顯然,陸珣不領情,還嫌他礙眼。 光用眼神趕不走他,陸珣這喪盡天良的家伙,竟然伸手推了他一把! 推得他一個踉蹌,自個兒擺上無事發生的當然表情。以至于臺上臺下冒出窸窸窣窣的笑聲,以為他這鐵血錚錚的大老爺們兒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被冷風吹得原地搖晃,差點來個平地摔。 陸珣好你個混世小閻王! 陸以景面無表情死人臉,分分鐘收回半分鐘前那些昏了頭的感想。并且冷冰冰吐出一個詞:“沒出息。”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卻半分鐘離不了一個小姑娘,大庭廣眾之下耍陰招。怎么不干脆伸腳絆人?? 陸珣:可以。 陸以景:什么可以? 陸珣:你再不走我立馬給你絆一個? 陸以景:?! 四眼相對,火星四濺。 兩兄弟相互不帶感情瞪眼良久,默契十足地扭過頭,你走你的右道,我站我的左地兒,改天再約個地方清賬。 旁邊老師看得滿肚子疑團:這倆人到底是兄弟還是仇人?芝麻大小的事情,還小毛孩似的推來攘去,真是莫名其妙。 獨獨阿汀低著頭笑。 她了解陸珣的壞脾氣,對尋常人壓根不帶理睬,不屑給眼神。像這樣朝別人使性子,已經是感情不錯的表現。 看來他們感情還不錯? 阿汀徑自琢磨著,耳旁鉆進來一道低聲:“笑什么?” 笑你啊。 猜他當著千萬雙眼睛不敢亂來。阿汀不晾著他了,抬起頭大大方方的展露笑臉,彎彎的月牙眼兒明明白白寫著:我不但笑你我還當面承認了,你沒辦法我呀。 誰三天前窩在他懷里抓著他衣角,瑟瑟縮縮求饒來著? 怕是得意忘了形。 陸珣微微瞇起眼睛,意味著下回絕不會輕易放過她。 小得意領會到萬千危機,一秒收斂起笑容。雙手接過一張獎狀,正直且正義的直視他,眼眸黑而清澈地質問:說好不作弊的,你這做生意的怎么回事,沒有誠信,說話不帶認的嗎? 陸珣被她這個活靈活現的眼神攪得翻涌,發癢的喉嚨滾了滾。全靠著一份古往今來無人能及的自制力,容忍著她光明正大的撩撥,沒當眾拽下臺去親個遍。 偉大死了。 陸珣敬佩著自己的衣冠禽獸,挑起眉稍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