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蘊(yùn)著笑意，輕聲說：“你一點(diǎn)兒也不內(nèi)向，你只是懶得理他們。”

何不言呼吸微沉，像是被什么迷住，看著徐苑，幾乎移不開眼。

徐苑掩唇輕咳一聲，示意他控制好表情。

何不言這才緩過神，稍稍退離，轉(zhuǎn)回頭，一言不發(fā)地吃菜。

吃到最后，老板借著上廁所去把賬結(jié)了。

徐苑一怔，說：“……不是，我請客啊。”

“哪能真讓你請。”老板笑道，“小徐啊，恭喜你高考取得好成績，等上了大學(xué)一定要更加努力，誒，你打算報(bào)哪所大學(xué)啊？”

徐苑彎唇笑了笑，說：“清華。”

老板和同事已經(jīng)先回去了。

徐苑帶何不言再逛逛。

從酒店出來，蹲在馬路牙子上，徐苑還在笑個沒完。

何不言有些頭疼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也沒說什么，任由他笑著。

徐苑彎著眼睛扭頭看他，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突然說：“不言。”

何不言“嗯”了一聲，說：“怎么了？”

“我真的高興。”徐苑笑著揉了揉臉，說，“你說我，平時都沒兩次考上七百，居然高考人品大爆發(fā)，上七百分了，我他媽簡直太幸運(yùn)了。”

何不言也想笑，黑眸漾開笑，問：“你想報(bào)哪個專業(yè)？”

徐苑抬起下巴，想也不想地說：“金融。”

何不言點(diǎn)頭，說：“那我也一樣。”

徐苑聞言不自覺皺眉，勸道：“哎，你別跟著我，你喜歡啥專業(yè)就去報(bào)，你不是喜歡數(shù)學(xué)嗎，別因?yàn)槲覉?bào)自己不喜歡的專業(yè)。”

何不言定定地看著他，晚風(fēng)吹起他額前的黑發(fā)，涼爽舒適，他低聲開口，一字一句地說：“我沒什么喜歡的專業(yè)，我更喜歡你。”

徐苑怔了一瞬，失笑道：“你現(xiàn)在說話一套一套的，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他湊近一些，勾著何不言的肩膀，抬頭看著前面的高樓，也低了聲音，語氣有些感嘆：“也好，如果同宿舍那就更好了。”

何不言一笑，說：“會的。”

徐苑扭頭，看著他笑。

何不言心念一動，開口說：“徐苑。”

徐苑“啊”了一聲，還在笑。

何不言凝眸看著他，也笑，說：“我也很高興。”

徐苑看到他眉眼間的柔和笑意，突然覺得心頭有點(diǎn)兒癢，他搓了搓臉，斂住笑，嘖道：“我他媽現(xiàn)在真想親你。”

何不言說：“有人。”

“我知道。”徐苑扭頭看了看四周，皺著眉說：“得找個地兒。”

何不言也看附近，看到對面有家便利店，他抿緊唇角，說：“等著。”

徐苑不明所以地看他穿過馬路走進(jìn)對面的便利店。

沒一會兒，何不言拿著一把傘回來。

徐苑繼續(xù)蹲著，抬頭看他，問：“你買傘干啥啊？又沒下雨。”

何不言也蹲下身，一言不發(fā)地?fù)伍_傘。

傘面擋住了眼前的視線，徐苑扭頭疑惑地看他，何不言回頭看了眼，見身后沒人，隨即靠近徐苑，轉(zhuǎn)頭親了下他的嘴唇。

徐苑的心跳差點(diǎn)停住了。

何不言還撐著傘，遮擋住前面的高樓和汽車，還有路過的人。

兩人幾乎是躲在傘里，看著彼此。

徐苑嗓子發(fā)干，艱難地開口：“你瘋了啊。”

何不言說：“你說想親我的。”

徐苑咽了咽口水，說：“……所以你就去買了把傘？”

何不言點(diǎn)頭，說：“天氣預(yù)報(bào)說明天有雨，正好需要買傘。”

徐苑無語了幾秒，說：“你先把傘收了，別此地?zé)o銀三百兩了啊。”

何不言收起傘，恰巧有一路人目不斜視地從他們面前經(jīng)過，徐苑嚇一跳，趕緊喘勻了呼吸。

何不言說：“他沒看到。”

“知道。他碰巧走過來，我就不小心被嚇到了。”徐苑站起身，低頭俯視著他，“時間還早，想去哪玩？”

何不言也站起來，徐苑由俯視變成了平視，打量半晌才說：“你又長高了是吧。”

何不言說：“不知道。”

“干脆去量下身高。”徐苑邊走邊說，“十六歲就是長身高的年齡啊，一不留神就比我高了，嘖。”

何不言走在他旁邊，聞言便說：“再過幾天就十七了。”

徐苑明白他的意思，彎起眉眼笑了笑，“你生日啊。”

何不言點(diǎn)頭，思忖片刻，問：“你想送我什么禮物？”

徐苑聽何不言這么直白地問，忽然就起了捉弄他的壞心思，故意說：“不送。”

何不言臉色一下就變了，格外不贊同徐苑的做法。

周身溫度陡然一降，徐苑一轉(zhuǎn)眸就對上何不言的目光，不茍言笑的，眼神似乎還帶了幾分控訴，他瞬間就笑出聲，忙不迭說：“逗你玩呢，你別當(dāng)真啊。”

何不言調(diào)整了下表情，又問：“那你想送什么？”

徐苑突然又樂了，樂不可支地說：“送你燦寶的百度云賬號和密碼。”

何不言皺起眉，重點(diǎn)落在稱呼上，低聲問：“徐苑，你為什么叫他燦寶？”

徐苑解釋說：“隨便叫叫，沒什么的。”

何不言垂眸看著地面，聲音更低，說：“我不喜歡你這樣叫他。”

徐苑又揚(yáng)起笑，語氣輕松：“啊，那我也這樣叫你，行不？”

何不言偏眸不解地看他。

徐苑笑容更大，滿是玩味：“言寶？不寶？何寶？”他說著說著樂個沒完，接著說：“還是……虎寶？”

何不言冷了神情，斜眸看他，一個眼風(fēng)過來，徐苑立即止住笑，輕咳兩聲掩飾尷尬，“哦，貌似你都不太喜歡。”

何不言點(diǎn)頭，說：“我只是不喜歡你這么親近地叫他。”他話音一頓，終于說出內(nèi)心的想法，“還約他去看巨龍。”

徐苑“啊”了一聲，時間過了好久，他一瞬間都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巨龍？”

何不言抿緊唇角，語調(diào)偏淡：“你的巨龍。”

徐苑一下笑出聲，明白何不言指的是他上次和王燦說的玩笑話，“哎，我又沒真約他去看，開玩笑而已啊哥們。”

何不言側(cè)眸看他，語氣不明地問：“他沒看過？”

“廢話。”徐苑嘖了一聲，“你的隨便給人看啊？”

何不言想了想，聲音壓低，說：“我可以給你看。”

徐苑笑著踹他一腳，沒踹到，被何不言避開了，他又單手勾住何不言的脖子，作勢要勒住他，笑罵道：“年輕人你還是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何不言了，咋變成這樣。”

何不言任由他勾著，也忍不住笑，問：“我現(xiàn)在是怎樣的？”

徐苑沒直接回答，而是說：“之前王燦他們還說你沒有表面那么單純，啥都不懂，我當(dāng)時還反駁了兩句，沒想到啊，還真被他們說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