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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那么一轉, 認定這是群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聲勢愈發(fā)重起來,“你懂什么?她敢不認我?老子死活都是她老子,你們趕快給她打——” 嗖的一聲。 憑借街頭火拼幾十年的經(jīng)驗,他迅速偏過頭去,但仍感到有個鋒利無比的東西擦著臉頰劃過去。 火辣辣的觸感長久停留著,鮮血涓涓從年邁的臉皮底下溢出。意識到這群崽子正拿他當靶子玩,林齊鋒那股火氣噌一下給冒了出來,“你們這群死崽子,要錢好好的要錢,這些把勢都是老子當年玩剩的,小心玩出人命你們?nèi)傅摹?/br> 又是嗖的一聲。 這回鐵質(zhì)飛鏢扎在褲管,幾乎貼在皮膚邊上,稍微再往左靠一點點,準能戳進大腿里。 林齊鋒打個哆嗦,立馬嘿嘿認慫,“不是兄弟,我就是想問問你們想要錢,還是逗逗我這個糟老頭子?” 行走江湖學會認慫都是沒錯的,不管怎樣人家好歹給個面子。林齊鋒出于這個想法而做出配合的樣子,可惜他看不見面前的人是誰。 作在二十米開外的椅子上的人是陸淮。 手肘靠著橫桿,掌根托著下巴,另外一只手上還把玩著玩慣了的飛鏢。聽到林齊鋒重申女兒林晚資產(chǎn)無數(shù),他再次抬起手來。 暗淡渾濁的燈光下,陸淮那雙細長的眼微微瞇起,猶如蝎子高高揚起尖利的尾巴,下一秒便要將人開腸破肚” “嗖。” 飛鏢扎入肩膀,引起咆哮般的痛呼聲。 “你們到底是誰啊我草?”林齊鋒劇烈掙扎起來,連人帶凳蹦跳著:“是不是林晚讓你們來殺人滅口?還是喬喬?!殺人犯法的知道不?你們誰都跑不了!!” 啊啊。 這么臟的嘴還是不要提起她的名字比較好。 陸淮面無表情。 飛鏢接二連三地過去,好似發(fā)揮不穩(wěn)定,時而錯肩而過,時而淺淺擦破一層皮,鮮少時候扎入非要害部分的血rou之中。林齊鋒先是拼命躲閃吶喊,受到四面八方的嘲弄與譏笑。而后因體力不足而漸漸失去力氣,或是察覺到自己正像動物表演似的低賤,便干脆裝死不動彈了。 “哥你能不能瞄準那里試試?”半大少年們起哄。 “哪里?”陸淮懶懶地問。 孩子們擠眉弄眼:“就男人最重要的那里唄。” “這要是中了會死人不?” “死不了吧?” “生不如死?” 他們毫無負擔地討論著可能性,這群人中年級最小的才八歲,鬼眉鬼眼的,手指豎在嘴邊朝陸淮噓了一聲,從他手里扒拉過飛鏢抬手一扔—— 飛鏢落在離林齊鋒很遠的地方,但他身下忽然蔓延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哈哈哈哈嚇尿了!!” “我第一次看到真的嚇尿!!” 小崽子們手舞足蹈,陸淮卻徹底失了興致。 恰巧手機鈴聲大作,他拎起外套邊往外走,沒等接起電話便瞧見狐朋狗友團聚在門口。其中打扮最光鮮亮麗地笑著走上前來:“陸大少爺,今晚我的局,給不給面子?” 雙手遞來煙和打火機。 陸淮低頭咬住煙,衣擺被拉了拉,回頭瞧見那個最機敏的八歲小崽子,神秘兮兮朝他勾手指,示意他彎腰說話。 這個樣子有幾分像林晚。 有個剎那,陸淮想,假如他們倆有個孩子,多半也是這樣又漂亮又機靈。但調(diào)皮搗蛋不服規(guī)矩,比起學校里的條條框框,更喜歡和幼稚的江湖幫派混在一起。 他半蹲下身去,任由他扯著耳朵悄悄道:“你走了那個老家伙怎么辦呀?” 陸淮看了眼時間,“六點放人,別讓他看到你們。” 林晚的計劃是放任林齊鋒造謠,造得越厲害越好,他當然不會破壞計劃。抓來折騰折騰只不過為出口氣,誰讓林齊鋒倒霉,碰上他心情不好。 “那……” 小崽子眼睛滴溜溜轉,“你走了我們晚飯怎么辦?” 這群小崽子全是有爹生沒媽養(yǎng)的,單親家庭的留守家庭的各式各樣情況都有,逃課打架成天在街頭廝混,以前專在街頭碰瓷玩詐騙。 有一回訛到陸淮頭上去,拿了一大筆錢。于是那段時間陸淮天天被碰瓷,走路能碰倒小屁孩,開車能撞倒小屁孩,抽根煙都能熏得小屁孩原地暈倒。 陸淮自認不是什么好人,但對這類荒廢前途的小孩子還不至于太狠心。反正有的是錢和時間,便給他們弄了個窩當做秘密基地,無聊時候來看看他們,給點零花錢帶著買點衣服東西的,前提是該上學去上學,周末再折騰他懶得管也管不住。 小崽子們對他既愛又怕,唯獨這個最小的膽子大,想方設法暗示要零花錢。也數(shù)他功課好、鬼點子多,陸淮很喜歡他,回回給他面子。這次也不例外,陸淮從口袋里摸出全部的現(xiàn)金問:“作業(yè)寫完沒?” “寫完了。” 小崽子伸出兩只小手接錢,眼睛彎彎的。 真的像。 小財迷手法老練地數(shù)錢,抽出幾張疊起來塞進口袋,說句謝謝老板,揮舞著紅色毛爺爺蹦蹦跳跳進了廢棄工廠。 陸淮將他所有動作收入眼底,嘴角起了小小的弧度,又沉下去。心臟驟然疼了一下。 坐狐朋狗友的車,聽狐朋狗友的廢話,陸淮靠在副駕駛座上昏昏欲睡。光滑漆黑的頭發(fā)垂蓋下來,多了幾分頹廢,他的眉眼藏在陰影里,倦倦的。 “哎淮哥。” 充當司機的朋友嬉皮笑臉道:“聽說你把那電視上的老頭弄來了?真假?看他年紀不小了,這你也下得了手?” 陸淮霍然掀開眼簾。 “下得了。” 他側過頭來笑道:“老頭算什么?就算是女人我也打得下手,有機會試試?” 大家都知道陸淮很少笑,不也太發(fā)火。每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雙眼拉得更為細長,圓形的瞳孔扁下去,所謂的散漫便消失的一干二凈。他黑白分明的眼深深的,猶如深藏一切的深淵,又像是照明一切的鏡子。這樣的笑,幾乎是惡意的凝聚體,艷麗帶刺。 氣氛瞬間化作沉沉的鐵塊,壓在每個人的心頭。 壞了。 陸淮今天心情不好。 大家都知道該夾緊尾巴,免得惹到祖宗下場凄慘,但娛樂場所離不開酒和女人,二者相互作用再加上迷離燈光和音樂,神仙都逃不了飄飄然。 這智商一旦下線,嘴巴便沒了遮攔,不知哪個孫子又提及陸淮好久不摻和打打鬧鬧的事,突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