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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的名字。 “花之舟,不知齊大人是否還記得?” 齊克整個人從椅子上起來,看向笑容冰冷的王呈林,抖著唇,問道:“你究竟是誰?你和花之舟有何關系?” 花家的案子已經塵封了十幾年,知情的人除了他和京中那一位,幾乎都已經死了,怎么還會有人再提起花之舟來?齊克看向王呈林的目光里立刻充滿了審視與驚疑。 王呈林卻舒唇一笑,“花家滿門被屠,齊大人以為本將軍會是誰?” 是了,花之舟的兩個兒子還是他親眼看著被斬首的。 齊克又抹了一把頭上的汗。 王呈林道:“花之舟舊案疑點重重,如今新帝即位,著令本將徹查此案。日前,有花家遺孤尋上門府,攜證據狀告齊大人你,這便是本將軍今日要問的第三案。” “花家后人?”齊克擺明一臉的不相信。 王呈林便吩咐喬行去堂外把花西瀅領了進來。 當身穿一襲素衣的花西瀅邁步從堂外進來的時候,齊克和齊麟父子倆便一起傻在了當場。 “怎么會是你?” 花西瀅蓮步輕移,在堂中緩緩跪下,面朝王呈林行了個大禮之后,方抬頭看向齊克。一雙丹鳳眼斂去舊日的風情與嫵媚,眸光清凌凌,內里摻著無限恨意。“齊大人不會想到,當年因為你而被滿門抄斬的花家還有人僥幸活了下了,而且還在你眼皮子底下生活了這么久吧。” 花西瀅在齊家待了這么多年,除了與齊麟虛與委蛇外,便是一直暗中搜集齊克的罪證。說起來也算皇天不負苦心人,花西瀅不僅找到了當年齊克陷害其父花之舟的證據,還在無意間找到了齊克跟京中宰相李寬來往的書信,信中赫然指出,當初的花之舟之所以會被陷害致死,只是因為他撞破了齊克和李寬勾結暗通敵邦。 花西瀅把書信悉數奉上,王呈林讓人校驗了字跡,證明果然是出自齊克之手。 勾結朝中要官暗害命官,更有甚者,還有通敵賣國之嫌,加上這些年來齊克縱容兒子作惡鄉(xiāng)里,王呈林沒有手軟,當即便把齊克父子一起收押了。 ☆、四十五點蜜 齊家父子一個為官不正,一個仗勢欺人, 這么多年積攢了不少民怨。從前因為齊克在信陽城一手遮天, 百姓敢怒不敢言,如今見著有人出來伸張正義,把齊家父子一起打入了大牢, 總算把積在心口的一團惡氣吐了出來, 因此無人不拍手稱幸。 孟楨從頭圍觀下來, 在齊麟哭天喊地被拉下去的那會兒, 也忍不住叫了聲“好”。 但是,即便鐵證在前,齊家父子也已經被收押了,王呈林卻并沒有就此拂袖而去,反而當場下令放告府衙門口,準許信陽城百姓上訴冤情,且言明,凡有冤情, 不論貧富貴賤、糾紛大小, 皆準登堂。 布告一經發(fā)出,滿城百姓奔走相告, 很快,府衙的門外便排起了長長的隊。 王呈林公務在身,孟楨摸了摸鼻子,功成身退。 他的驢車原本停在離城門不遠的餛飩攤邊上,后來他受傷被救, 薛斐就安排了人把驢車趕去了飲月樓后院。 輕車熟路轉到飲月樓后院,取了驢車,等他出了城門時,天色幾乎完全暗了下來。 為孟桓和秀秀掖好被角,胡氏端著油燈從里屋出來,經過門口時朝外望了一眼,不由嘆了一口氣。 大侄子莫名其妙趕車入城,又一去好幾日不回家來,即便薛斐業(yè)已打發(fā)了人過來遞了口信,胡氏還是忍不住擔心。 兜著手坐在堂屋爐邊烤火的孟海聞聲,望她一眼,勸道:“阿楨要在城里盤鋪子,他沒什么人脈,想來沒那么容易,在城里耽誤了幾日也不奇怪。再說,他不是托人捎了口信回來么。” 見他心大,半點兒也不擔心,胡氏眄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在瞎cao心咯?那可是你的親侄子,他一向辦事穩(wěn)妥,哪天卻跟火燒了屁/股似的往外竄,托人捎口信?說得不清不楚的,我總覺得不大對勁。” “有什么不對勁?阿楨又不是小孩子。” 胡氏搖搖頭,對他道:“我昨兒去河邊洗衣服,聽劉嫂子說,城里酒樓的那位薛公子定了親,定的好像是二寶書院林院長家的千金。從前大寶說他的心上人不就是什么林姑娘嗎?這要是同一個人,你說咱們大寶不會想不開吧?” 孟海難得眉頭一皺,卻擺手道:“別胡說。他不是不知道輕重的。” “那可難說。咱們大寶為了那什么林姑娘離鄉(xiāng)背井好幾個月,回來就忙著做生意,呶,你以為他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來在旁邊的空地起地基蓋房子?”胡氏越說越覺得心慌,她拉住自家夫君的手,遲疑道,“你說咱大寶該不會去拐人家姑娘私奔了吧?” “……” 孟海雖然覺得大侄子不至于干出這樣的事情,可架不住胡氏如此煞有介事的說話模樣,一時也忍不住猶豫和懷疑起來。 而正在這時候,屋子外頭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驢鳴聲。 孟楨回來了! 胡氏和孟海心里一同松了口氣,齊齊起身往外面去,站在門口的屋檐下,果然看見院門口有一團黑色的影子。 “二叔,二嬸。” 孟楨打了聲招呼,擺擺手,先把驢車趕去了驢棚,之后才拄著木杖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孟海和胡氏的屋子來。 他不在家,一雙弟妹晚上肯定睡在隔壁叔嬸家里,更何況他也知道,自己一連數日沒有音訊,定會教叔嬸擔心牽掛,所以進屋以后,不用孟海和胡氏開口詢問,自己便一五一十地把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說了。當然,他并沒有提林婉宜跟人訂親的事兒。 得知侄子在城里被人打了,孟海和胡氏都生氣不已,可得知一向作威作福的、惡名如雷貫耳的齊麟和其父齊克都被京里來的貴人懲治了,又都不約而同地覺得解氣。 只胡氏還記得侄子進屋來的時候,走路一瘸一拐的模樣,念著他前番舊傷未愈又遭重傷,便不由擔心他落下殘疾來,“你這腿可看過了大夫?大夫怎么說呢?”侄子正當好年華,還沒娶妻生子,這要是因為無妄之災瘸了腿,以后可怎么討媳婦兒呢。 胡氏的擔憂溢于言表,一旁的孟海雖沒有說話,可眼睛也是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腿瞅,見此,孟楨便伸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腿,有點兒疼但比前兩天好多了,他扯扯唇,笑著安二老的心:“不礙事的,只要好好養(yǎng)著不會瘸了腿的。”只是多少會落下一點兒病根,例如以后大雨來臨前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當然,孟楨沒跟胡氏說。 可胡氏也猜到了,她嘆了口氣道:“不是嬸子說你,你干什么事情不為自己想,不為我跟你二叔想,可二寶和秀秀你總不能也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