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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聲,背起李蒙的尸,朝著南邊而去。☆、一八三眼前是漆黑一片,耳朵里聽不見一點點聲音,連自己的呼吸都感覺不到。但李蒙知道自己醒著,因為不是醒著他怎么會有感覺呢?只是這感覺絲毫無法讓他感到愉快。他張了張嘴,在叫:師父。依然沒有聲音。李蒙試著又叫了三五聲,耳朵依然罷工。他想坐下,他坐下了,卻感到身體一直在往下掉,仿佛永遠也不能觸碰到底。猛然一個念頭躥進李蒙的腦子:他死了。李蒙一陣陣心慌,他站起來,大叫著朝前跑,沒有氣流拂過身體,空氣是凝滯不動的,跑了很遠他的身體也一點都不累。一股真實的難過涌入李蒙的心里,淚水讓他感受到真實,臉上仿佛真的有液體流過,他伸手摸了摸,熱乎的,有感覺的。一片開闊的河流出現在李蒙的面前,山崩地裂的巨大水聲無孔不入地鉆進李蒙的耳朵里。刺眼的陽光讓李蒙難受地皺起眉,他抬起一只手,遮住眼睛,片刻后他放下手來,看見掌心發光的水漬。“醒了啊。”安巴拉站在李蒙面前,以靴尖踹了踹他胳膊,“醒了就起來,賴在地上還想我背你多遠啊,你小子沉得要命。”一瞬之間,山谷中流動的風,潺潺流動的河水,陽光下發光的綠色葉片,坐在不遠處拍裙子的阿汀,繞著他不停跑圈,不時沖他伸出手又失望放下的孔孔,帶著鋪天蓋地的真實感,讓李蒙渾身一顫。“怎么回事,這是哪里?師父呢?”李蒙坐起身,渾身沒有一處不酸不痛,好像被人重重毆打過。他嘴角抽搐地起身,踉蹌了一下才站穩。“沒了啊。”安巴拉隨便地說,戳了戳巴拉rou嘟嘟的下巴,巴拉咯咯地笑。頓時一股難以呼吸的滯悶攫住李蒙的胸口,他茫然地抬起一只手,捂住胸口,胸腔里那顆心每一次跳動都讓他覺得難以忍受,只想把它按住,緊緊按住。手碰到一樣硬邦邦的東西,李蒙略蹙眉,滿臉疑惑。摸出來一只銅色的盒子。他鼻翼瞬間抽緊,難以遏制鼻腔中的酸楚,眉尖難以控制顫動。李蒙深吸一口氣,把盒子收起來,皺著眉頭,警告道: “正經點。”“真的沒了。”李蒙手頓住,誰也沒有想到,他會忽然揮起拳頭,照著安巴拉還帶笑的臉孔揍了過去。“李大哥!”阿汀霍然起身,跳著腳想下來。孔孔也不再繞圈跑,嚇得小臉發白。安巴拉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卻沒有生氣,他緩緩抬起頭,將沒有挨打的右臉也湊過去。“這么生氣?”眉一揚,“還有這邊。”那股沖動來得快去得也快,怒意頓時消散,李蒙嘴唇繃得緊緊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擰出水來,他習慣地去抓自己的劍,才發現他身無長物,除了揣著的那盒煙絲,什么也沒有帶出來。誰會給死人的身上帶東西呢?他看了一眼阿汀:“我要去找我師父,你跟不跟我去?” 回頭看一眼安巴拉,安巴拉臉上被李蒙剛才一拳頭砸得發青,他懶散地坐下,巴拉搖搖晃晃走來,把胖墩墩的身子往他盤起的腿中間擠。“還是你想和他們一塊?”李蒙問阿汀。阿汀果斷地跳下石頭:“我跟你一起,青皮臉,你別嚇唬他了,這是能開玩笑的事嗎?這么一大把年紀了。”“你說誰一把年紀了?”安巴拉不服道。“還有誰?”阿汀不買賬,孔孔猶豫地看他們,不知道說什么好,他性子有點靦腆,倒是合適跟著驤賢。“小媳婦兒我告訴你,沒有我,你的李大哥,別說找人,離開這片林子恐怕都成問題。不信你讓他提氣運功試試?”“李大哥,他,他剛才把你背過來,摸了你的身,我,我沒留神,他一定是使壞了!”阿汀急得滿臉通紅,攥起拳頭撲到安巴拉身上要揍人,安巴拉輕輕松松架住小姑娘的胳膊,將阿汀牢牢控制在身前。巴拉興奮得直叫喚,一把抱住阿汀的腿。“你們倆……”阿汀甩掉巴拉,巴拉就像塊粘人的糖又撲上去。“干得漂亮,不愧是我兒子!”安巴拉洋洋得意地說,“李小兄弟,要走你就快走,不走你就跟著大哥,別的你甭管,有我在,誰也動不了你。你身上被我下了個蠱,十個時辰以后,蠱蟲會自行離開。”“無聊!”這樣的蠱下了不等于白下嗎?李蒙心急如焚,仍然想走,暗中運功,頓時雙膝一軟,掩飾不住渾身前傾一個踉蹌,頓時單手撐地才能勉強穩住不摔個狗趴。“沒騙你!”安巴拉拍了拍手掌,“這么說吧,我做的這一切,都是聽你師父的吩咐。”李蒙聞言頓時渾身僵硬地看向安巴拉,齒縫里擠出一句話。“什么意思?”他心里覺得難以置信,卻也提醒自己,不可盡信安巴拉。“你師父根本不想你跟著他,早就發愁怎么擺脫你。人生苦短,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你呢?像個小苦行僧,成天不許他這個不許他那個,他早就膩歪了。不然你以為,為什么他最近常常來找我喝酒?我就跟他說了。酒入愁腸愁更愁,得尋到根源,徹底解決。”“你讓他擺脫我?”李蒙嚴寒冰霜。安巴拉一手捏了捏脖子,“哎喲,好怕。反正這十個時辰里,你想把我怎么樣辦不到,我卻能隨便把你怎么樣。男人的味兒,我還沒嘗過,嘗嘗鮮也不錯。”“臭不要臉的,你嘴里不干不凈胡說什么!早晚爛了你的嘴!”阿汀叫道,低頭對著安巴拉的手背狠狠就是一口。安巴拉一皺眉,終于放開阿汀,一把將人推了出去。阿汀連連后退幾步,才勉強站住。“你這丫頭,屬狗的啊!”安巴拉甩了甩手,手背上赫然一圈血印,血汪在里面,雖沒流出,看著也疼,安巴拉沒工夫同阿汀廢話,朝李蒙道,“你師父還算有情有義,他防著你要死要活要人命,所以,留下一封手書給你,算有個交代。你要不要看?”只見安巴拉掏出一個信封來,封面上沒字,也沒有上火漆封口。如果里頭真是趙洛懿留的信,那他對安巴拉便是十足信任。李蒙從未見過趙洛懿毫無保留地信別人,頓時心里說不出的郁結。他直起身,神情木然,盯著那封信看了很久。“他說什么了?”“你自己看呀。”安巴拉眉毛一揚。李蒙心中覺得好笑,有什么事,是趙洛懿無法同他坦言的?還是說,自從拿走趙洛懿的煙槍,他便對自己失去信任了?當時趙洛懿的暴怒李蒙還清清楚楚記得,兩人之間從未冷戰過,也體驗了一把。那幾日李蒙是真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