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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洛懿一天不問,他一天不能安心。快到傍晚時,云層漸厚,天空籠罩著快下雨時的滯悶。晚飯擺上桌,第一滴雨水打在翠綠的芭蕉葉上,如同人臉上不動聲色的落淚,緩緩在長臉上拖出一道醒目的淚痕。李蒙吃飯的時候精神很好,似乎有什么想說的,只憋出來幾個字,零星獲知他應該是做了個有趣的夢,想講給趙洛懿聽。趙洛懿揉他的頭發(fā),端著碗,勺子遞過去,李蒙就吃,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盯著趙洛懿看。趙洛懿指腹擦去李蒙嘴邊沾的粥,喂的飯比正常飯量多一些,直至李蒙抱著肚子往榻上倒,把腦袋埋在枕頭里,眼睛都不露出來,撅著個屁股。趙洛懿不自覺露出些許笑容,一個瞬息,他眉頭皺起來,驀然涌上的一股難以忍受的痛楚使得他眉間略略抽搐。吃了藥,趙洛懿順手喂給李蒙一顆鹽津梅子,李蒙咀嚼得津津有味,上下嘴唇磕巴著發(fā)出聲響,看著趙洛懿去打水,又看著趙洛懿蹲在床前,高大的身軀彎下去,給自己洗腳。李蒙眼神迷茫,嘴角沾著些口水,結結巴巴道:“爹……”爹抬起頭,給了李蒙一個飽含愛意的吻,將梅子核勾了過來,李蒙抗議地嗚了兩聲,便即抱緊趙洛懿的脖子,氣息guntang,脖頸通紅。起更時候,李蒙總算有點困了,趙洛懿黏黏糊糊親他紅潤的嘴唇,李蒙半瞇著一雙充滿霧氣的眼睛看他,那毫無心機的眼神讓趙洛懿心里難受,他別過臉去,把棉被扯到李蒙身上,低頭親他的額頭,同時,小聲說了句:“睡覺。”李蒙乖順地閉上眼睛。曲臨寒和趙洛懿說好了,就在外間守,看見趙洛懿臉色不好地走出來,他低聲叫了句師父。趙洛懿拍拍曲臨寒的肩,師徒倆擺了一盤象棋,心不在焉地下棋。榻邊李蒙無意識搭著的手指頭輕輕彈動,眼睫頻頻顫動,整個人卻不動,像是沉溺在一場難以清醒的大夢之中。☆、一一二夏天里最熱的時候,矮蘿卜墩子似的李蒙,手上吊著沙袋,正伏在案上寫字,臨的是前朝書畫大家許如墨的碑帖。“喲,三弟這么用功,想考狀元吶?”手執(zhí)一把描金紫玉骨扇的李二少走了來,是李蒙的二哥,素來是老大盯得緊,老幺疼得慌,中間正是不上不下,老爺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養(yǎng)成的吃喝玩樂樣樣通的紈绔。“哎,我可聽說,我娘尋思著給你說一房親,禮部林侍郎的嫡女,上回花燈節(jié),帶你看了的那個,臉圓圓,笑起來眼睛像彎月牙那個,想起沒。別說二哥不疼你,得了消息,頭一個來告訴你。可不像大哥,他可是二十四孝,爹媽說什么是什么,他不幫著勸說已是發(fā)了大德,你就甭指望他了。”李二少抓著李蒙臂上沙包往下一扯。頓時月餅大的墨團子在宣紙上浸開,李蒙一上午白臨了,抓起筆就李二少臉上戳。“用你給我通風報信,”李蒙撲上去,按著他二哥,提筆就來,兩撇八字胡又快又準,被二少惱恨地推開,忙不迭擦臉,聽見李蒙仍在變聲的公鴨嗓子道:“你養(yǎng)在青石巷里那位,用不用我告訴嫂子啊?”“你小子出息,成,你倒是告訴去。”李二少沒擦干凈墨,反倒弄得嘴唇上下一圈兒黑,憤憤道:“告訴了我好把人接回來,光明正大做個妾。”這話李蒙的二哥必須只是說說,李家家教甚嚴,要是讓李陵知道二兒子在外頭養(yǎng)了個唱戲的,打斷腿都是輕的。況乎朝中四品以上官員不許納妾,雖說眼下李蒙他哥才是個六品芝麻官,勝在年紀輕,前途大有可為。李蒙自己也是成天被李陵派的人盯著,一刻不許松氣,自打從瑞州來了中安,李蒙小少爺?shù)陌采兆泳退阃炅恕?/br>每日天不亮得去學堂,一個月有一次回家的假,統(tǒng)共兩天半,第三天一早,二娘就得紅著眼圈兒給李蒙打點上行囊,把人送上馬車,兩個家丁一個陪讀。學堂也不遠,馬車半日的車程。不知不覺秋天就來了,李蒙從來沒覺得日子這么快過。那天從學堂回家,父親考校完功課,板著個臉教誨小半日,李蒙困得眼角淚光直濺,垂首不敢讓李陵看見。問完學堂里的事,忽然一聲說話如雷貫耳。“你二娘那里有事同你說,這會就去,順便給你二娘帶個話。午飯在她那里用,叫你大哥、二哥一起。”李蒙忙稱是,片刻不多呆退了出去。李蒙之父,李家老爺,刑部尚書,何許人?從前任瑞州知府,以鐵面無私著稱,在任數(shù)載,頗有建樹。最讓老百姓津津樂道的,是李陵問案,翻出瑞州在冊數(shù)十件冤案,為被冤入獄者平反昭雪。而被冤者多因犯事之人乃當?shù)貦噘F,頂罪者眾。這下李陵出了名,當?shù)厥考澅凰米锪藗€全,正是如此,調任刑部尚書時,朝中無人反對。不管李陵站誰的隊,總歸讓他管刑部不會錯。李蒙的二娘,原是妾室,這是一本舊賬,算也算不清。當年李陵掌管瑞州前,不過是個小小知縣,娶妻多年無所出,李蒙的太奶奶做主,把已故老太爺十萬八千里以外的一位兄弟的孫女接到李家來,給李陵做妾。再說李蒙這個娘,家道中落,祖上卻曾官至宰輔。雖說到了李蒙的外公這里,已是窮途末路,只得了個秀才,給人做啟蒙老師。女兒卻樣樣按官家小姐的教養(yǎng)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性子溫婉,遇大事胸有丘壑,與李陵成親之后,夫妻二人相敬如賓,倒也和睦。唯獨遲遲無子,老太太一著急,也沒同李蒙的母親打個商量,趁著李陵偕妻去丈人家拜訪小住,歸家時已多了個妾室。自此,李蒙的親娘身子一徑地不好了,大夫說肝氣不足,只得養(yǎng)著,當家管事的精神頭都乏了,交給二娘去管。次年,李蒙的大哥出生,先是妾有孕,李蒙他娘體貼周到,多次將丈夫拒之門外,到小妾肚子漸大了起來,李陵陪同之日自然而然有增無減。長子三歲時,小妾又有了身孕,把老太太樂得不行,老太太也算好心,怕李蒙的娘悶著,成日叫上她去陪著小妾說話。面子上妻子溫婉可人,寬宏大度,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直至妾室進門的第六年,才有了李蒙,這一有孕,妻子多年勞心竭力的病根全冒了出來,到冬天,李蒙的外公去世,他娘臥病不起,整個人瘦得只剩二兩骨頭,偏偏肚子大得不像話。李陵看著著急,卻也沒辦法,越是寬厚溫柔的人,倔起來越是拉不回。后來李蒙出生,老太太圓圓滿滿地辭世,神情安詳?shù)猛鹑缰皇且ニ瘋€好覺。到李蒙的親娘去世,李陵倏然從個豐神俊朗的少年人轉而清瘦憔悴了下來,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