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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說話,雙目無神,從對面就坐著的李蒙和趙洛懿身上掃過,轉過頭臉去看魚亦,“根本沒有什么南湄女子,我都是騙你的。換心那套把戲,白久英一眼就能看破,所以我不想見他,就算去見,也不能讓旁人在場。”廖柳手指細長,骨節凸出,皮膚蒼白干燥,戀戀不舍地摸那道疤,整個身軀一顫。“我也像小時候他抱著我那樣,想抱著他,讓他不那么冷。”廖柳渾身一哆嗦,“我哥那樣斯文的人,他使起刀來,一點兒也沒有準頭,才劃拉出這么一道丑不拉幾的疤來。”廖柳牽扯起一邊嘴角,要笑不笑,“他把命留給了我,還留了兩個字。”“我聽不清他說話,他抓我的手那樣緊,我想,一定是很重要的話,只能說給我聽。那女人背棄他,那賬房更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他只能是有話對我說。”廖柳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描述戛然而止。“你哥彌留之際,將死之人,其言也善,說了什么?”魚亦故作輕松地大聲問。廖柳機械地轉了轉脖子,“我沒聽清。”“他說了什么?”魚亦起身,直逼近廖柳跟前,貢江要攔,被趙洛懿一個眼神止住。“他要死了,床前只有我一個,他是有話要對我說的,我卻沒聽清……”魚亦猛然一把擰住廖柳脖子,將人前后搖來晃去,廖柳一身的功夫都忘記了使,霍然一聲斷喝,宛如鐘聲在耳畔轟鳴——“他到底說了什么?到現在你還念念不忘!”廖柳臉色發白,幾次張開嘴,終于吐出來兩個字,聲音極為低沉。魚亦略一皺眉,霍然按住他后脖子,狠狠親吻眼前瞬間變得懦弱又孬慫的男人,唇分,一絲血線從魚亦嘴角滑下,他傷痕累累的手指擦去血跡,對著廖柳低沉道:“惡心嗎?哪里惡心?爺這輩子,都沒有哪一刻,抵得上方才快活。”廖柳羞愧難當,猛然推開魚亦,神志俱是回籠,扯起袍子。“怎么被肅臨閣的人發現的?”看戲許久的趙洛懿,一桿煙抽完了,把煙槍倒插回腰間。魚亦真是太霸道了,李蒙頭一回發現魚亦這么男人,前幾日不還挺慫的。“在南陽時,偶然救了一名肅臨閣的官員。”廖柳低垂著頭,面上紅潮退卻。“你哥的兒子,是不是被他們的人帶走了?”廖柳點頭,“我現在就可以自裁,不過要拜托趙兄一件事。”趙洛懿躍下地,拍了拍袍子,把李蒙手上繩索解開,抓著他手腕,將人牽在身后,“人還活著,自己的事兒,怎可總叫別人代勞?要還是男人,身在困局,就當想方設法脫困,而非沉湎過去,那點小兒女情長,都放放。”趙洛懿言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廖柳,目光掃過魚亦,背在身后的手抓著李蒙的手腕子,朝外走,邊走邊說:“愣著干嘛?進屋。”趙洛懿饒了廖柳的性命,但在安排行動時,將其排除在外。趙洛懿手在桌下勾著李蒙的指頭,安排諸人今晚還得再行動一次,分散炸藥,改了路線,也不再讓馨娘帶路。“見到人你們就知道了,會加派人手,不過你們幾個武功最好,多照應其他弟兄。到時候聽吩咐,不能再出岔子,就算再遇上有人攔阻,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趙洛懿抬起眼,銳利的眼神從每個人臉上掃過,“聽明白了?”“明白。”眾人一致道,各自出去做準備。剩了趙洛懿和李蒙師徒倆在房里坐著,趙洛懿指腹貼著李蒙的手背摩挲,李蒙有些心動,湊過去與趙洛懿飛快接了個吻,本是想碰一碰就算完,趙洛懿卻就勢深吻而入,末了,意猶未盡將舌尖從李蒙口中撤出,舔了舔他的嘴角。李蒙喘著氣:“魚亦和廖柳都不跟我了,我和師兄跟安南大王的船走?”趙洛懿“嗯”了聲,伸手來抱李蒙,貼著他有些出汗的脖子磨蹭,沒片刻兩人都是渾身發熱。正是午后歇覺該起的時辰,李蒙午飯也還沒吃,兩人都餓了,李蒙攀著趙洛懿的肩膀,承接他時不時襲來的吻,只是親一陣,趙洛懿便又面無表情地看著李蒙,李蒙都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很享受他眼中只有自己一對小小影子的模樣。“師父在想什么?”李蒙粗喘口氣,盡量平靜地問。“想今天下午做什么,要不然就做半天?”說著趙洛懿就來親。李蒙被他鬧得渾身發軟,眼角帶著紅,又不敢發出太大聲響,畢竟這里是別院,魚亦他們幾個還住在院子里。“做!”李蒙一個翻身,騎到趙洛懿身上,額前黏著濕潤的黑發,襯得他皮膚愈顯白皙,紅色像是涌動在皮下的血液,guntang而沖動。李蒙反手扯下發帶,把趙洛懿兩手往頭頂一按,邪笑著貼著他師父的耳朵,輕佻地咬了一口:“今日一別,至少要將近一個月才能重逢,就讓師父檢驗檢驗,徒兒夠不夠出師了。”趙洛懿失笑:“就你那點子三腳貓……”話音未落,趙洛懿耳朵被李蒙含在口中舔吮,氣息一促,眼神一錯,就見李蒙羞臊得滿臉通紅,把發帶繞在他的手腕上,真要是用一條發帶能捆住趙洛懿,那他也不必當什么殺手了。此刻,趙洛懿只想縱著李蒙,由得他青出于藍,實則李蒙一舉一動都生澀得很。“唔……”趙洛懿倒吸一口冷氣。“不對嗎?”李蒙抬起身,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額角汗水濕潤透亮。“你、你、我要斷了……”趙洛懿滿頭冷汗。李蒙連忙往上挪了挪屁股,埋在趙洛懿頸側,趙洛懿出來前剛洗過澡,身上只帶著若有似無的一絲潮熱汗味,皮膚是李蒙嗅聞慣了的氣味,體溫讓李蒙舒服得閉起了眼睛。—————————————————————————————一個時辰后↓“洗澡嗎?”趙洛懿眼皮都沒睜,一臂攬著李蒙肩膀,在他瘦瘦的肩窩中留下個響亮的吻。李蒙抱住他脖子,蹭了蹭,打了個哈欠,“不洗了。”“舍不得?”趙洛懿笑道。“是啊,我回去不洗澡了。”李蒙微笑著說。“那我也不洗。”趙洛懿道。李蒙忍不住撲過去捶他,樂得在趙洛懿身上磨蹭,“還是洗吧,不要臭到你的手下,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大都?”趙洛懿半天沒說話。李蒙以為他不會說了,卻聽見低沉的聲音,隨他喉結鼓動而發出:“順利的話,我會很快在海上與你們會合,不過現在說什么都為時尚早。總之,七月十五之前,我一定去閑人居。”趙洛懿撥開李蒙前額濕潤的頭發,輕輕吻了他的額,“蒙兒。”趙洛懿的聲音阻塞在喉中,他眼珠不住轉動,視線盤桓在李蒙的臉上,粗糙的拇指指腹揉著李蒙脖子上一枚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