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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還是個孩子。”曲臨寒唏噓道。“你還不是。”李蒙不服道。師兄弟倆一對視,倏然又生出許多親近來。曲臨寒眼神動了動,接茬道:“雖說在外討生活,來日還說不定,也可想想了。咱大秦男兒俱十五六娶妻,你們官宦人家又是不同,十三就娶妻的也不少,你已大大超齡了,該合計的事兒,也該掛些心。”李蒙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也沒太往心里去,等曲臨寒叨叨完了,右手小指鉆在耳孔里,嗯了聲,問他,“那你跟不跟我去。”曲臨寒側抬起腿踹他,“合著你同我打馬虎眼,一個字沒聽啊!”“不去我自己去了。”“給你說了倆男的過一輩子沒好處。”曲臨寒不耐煩道。“我說的又不是一輩子,是眼下!”李蒙吼道。“冒這么大險,命賭進去還不算一輩子嗎?!”曲臨寒也不甘示弱。剛平息了不到半刻,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烏眼雞似的又要就在地上打起來。曲臨寒驀地就xiele氣,像個癟下去的皮球,“說你不聽,將來有哭的時候。”聽他語氣松動,李蒙就坡下驢拽著曲臨寒胳膊就開始師兄師兄的撒嬌,把曲臨寒說得沒辦法,只好答應他。送李蒙出門時,曲臨寒站在門后含糊不清地說:“哥哥說的,你好生想想罷。”那曲臨寒和自己同歲,癡長兩個月,師兄弟地稱呼著,現拿出了哥哥的架勢,卻掌不住天生的一張娃娃臉,再怎么拉長個臉盤子,也一樣透著三分稚氣。李蒙只不住覺得好笑,板起臉,恭敬地一攏袖子,“是,師兄。”當夜李蒙將地圖細細又記了一遍,琢磨第二天就去找青奴再問問,那衣服也得要了來。一早不過天青時候,馨娘來叫李蒙去,到了地方,李蒙才發覺,沒叫曲臨寒。李蒙一肚子疑問,但不得現在問,便先坐著,馨娘吩咐巫馬丹事情,巫馬丹看見李蒙進來對他點了個頭,沒片刻說完,巫馬丹起身出去。馨娘疲倦地支著頭,伸手示意他坐。李蒙盤起腿就坐在巫馬丹才起身讓出的地方,馨娘顧不得給他上茶,便道:“今日起,有人來府中教你禮儀,兩日后,會有人帶你進宮,該怎么說怎么做,都有人教,你不用怕。”要不是深知馨娘平素說笑是個什么態度,李蒙幾乎要以為她在詐自己。馨娘鄭重地直視李蒙,語氣嚴肅,“大祭司傳你進宮,也就是趙洛懿要你進宮去,事先瞞得滴水不漏,手令直接傳到了我爹那里。”李蒙心內驚疑不定,不用偷偷摸摸了是好,可雙方全然還沒搭上線,怎么趙洛懿就未卜先知,難道和青奴有什么關系?“師父,還說什么別的了嗎?”李蒙問。“沒有,只是傳令讓你兩日后午后進宮,到時候宮里會來人接你。”馨娘略一蹙眉,“回來之后,我本想先試探試探長老殿里我的人哪些還能用,里應外合,趁大祭司到長老殿祈福時,偷了人就跑。但吃不準趙洛懿的意思,帶你來是存了讓你去說服他的意思,他要提前見你,倒是好事,你可以借機看看他的意思。只是……”話聲頓了頓,馨娘住了嘴,端起茶來喝。“師父本命我和師兄先去南洲,事先計劃時,我們不會來南湄。師父怎么會知道……”“你師父既然知道你們倆來了,想必圣子也知道了,趙洛懿身上雖流著神女的血,但在南湄沒有威望,現任國君信任圣子,事事依從。要是這么看,不僅圣子知道你們來了,而且,想見你的,未必就是趙洛懿。”馨娘道,“即是說,此行也許會有危險,但要是不去,恐怕再也沒這么好的機會,在動手之前見趙洛懿一面,能不能動手,什么時候動手,有趙洛懿配合是再好不過。”“我去。”李蒙道。馨娘松了口氣,“那便沉著應對,只當奉令行事,你去給你那師兄說一聲,讓他接著練他的功夫,你回去把飯吃了,過來我這邊學禮儀。進宮之后,一言一行都得謹慎。”曲臨寒聽了,有話想說,又礙于李蒙身后跟著個馨娘那院子來的人,悶頭悶腦不大高興地嗯了一聲,讓李蒙忙完就回來,別的沒說什么。及至傍晚,忙乎了一整日,好在南湄沒有大秦那么多講究,李蒙本就是官宦子弟,說也便通了,就是太久沒跪著磕頭,學了一些進宮后會說的吉祥話。教他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宮侍,李蒙看他不像是府里的人,除了留心學,別的不對他多說半句。宮侍也一副照本宣科的死板樣,反倒少了麻煩。李蒙揉著酸痛的脖子,走進房間,就看見曲臨寒在矮案旁坐著喝茶,兩手按膝,聽見開門,抬頭看李蒙。“師兄。”李蒙硬著頭皮喊。曲臨寒嗯了一聲。李蒙知道他要問什么,便不繞圈子,將馨娘上午說的事,毫無遺漏地告訴了曲臨寒。“師兄怎么看?”李蒙說完,多問一聲。曲臨寒沉得擰得出水的臉色稍霽,隨口揶揄,“也許師父和你想的一樣,他想你了。”“真的嗎?”李蒙臉色微微發紅。曲臨寒瞪了他一眼,“多半是陷阱,你不是聽馨娘說得很明白了嗎,也許要見你的根本不是師父。”李蒙沉默了一會,道:“不管怎樣,走一步算一步。”“也只能這樣,我會去皇宮外接應你,要是真有什么不妙,你手上有皇宮地圖,想辦法出來,跑就是了。”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誰都知道,要是圣子真打算在皇宮里對李蒙不利,那幾乎是請君入甕的手法,偏偏還不得不去,等去了,李蒙打得過誰?要再跑出來,就沒那么容易了。半晌,李蒙才干巴巴笑道:“現在相信青奴了?”“不信他難道信灶神爺爺嗎。”沒辦法的辦法,曲臨寒也很清楚,借著不大敞亮的燈光,曲臨寒看了李蒙一會兒,伸手摸他臉,揚眉一笑,“別說,你小子,長得倒好看,我看那倌兒沒準看上你了,什么都樂意貼給你。”李蒙:“……”“兔兒爺是沒啥前途,不過要你做了我師爹,也說不好。”李蒙被“師爹”的稱呼雷得七葷八素,久久不能動彈。曲臨寒出門時那一聲嘆息帶著說不出的惆悵,窗外,飄起細雨,半夜里就下響了。遠方驚雷,將李蒙駭得醒來,眼皮愣愣硬撐開,兩道驚天動地的白光閃過,忍不住抱緊被子翻朝床里,怎么睡著的不知道,早上起來頭痛欲裂,還得強打精神去跟那老公公學禮儀。想到再過一日,就能見到趙洛懿,李蒙頗有些不知所措,學禮儀也學得七手八腳。一不小心就鬧出同手同腳的笑話來,婢女們紛紛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笑憋得極其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