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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處,跟著師兄有rou吃。”“哎,別說吃的了!”李蒙叫苦不迭,忙忙擺手,食物頂在嗓子眼兒里,再聽見“吃”怕要當街吐了。曲臨寒伸長胳膊一臂勾住李蒙的脖子,李蒙為了防止吐出來已經竭盡全力,腳步虛浮跟曲臨寒走了。于尋常百姓,已是晚飯前最后兩個時辰,撐過去放飯。花街柳巷的姑娘們才起早。李蒙鼻子靈得很,剛到巷子口,鼻子一抽,就忙著把脖子上章魚腳一般掛著的胳膊拽開,站在原地死活不肯走,朝曲臨寒道:“銀子在這兒,五百兩夠不夠?”他摸出一張嶄新的銀票,忽然想起這在南湄,沒法兌銀子,把銀票塞回去,取出一枚光燦燦的金錁子,“夠了嗎?”“不是要錢,師兄難道沒錢嗎?”曲臨寒聲調拔高,把金錁子抓了過來塞進兜里,笑嘻嘻湊到李蒙耳畔,“師兄看你成天翻那本冊子,定是心思活絡了,咱們習武之人,不玩那套虛的,有疑惑就應當踐行求解。”曲臨寒邊說邊就抓著李蒙挺闊大步往花街行去。家家門前挑掛彩燈,其中一間甚是奢華,彩綢遍扎在一桿大旗上,樓前掛了滿幅的紅燈籠,現是白天,不知晚上這些紅燈齊齊點亮,會是怎樣風景。曲臨寒瞇起眼,“就這一間罷。”李蒙好不容易從曲臨寒胳膊底下鉆出,前有擦脂抹粉的鴇母,后有柔弱無骨拋媚眼的花娘,真沒處下腳,只好局促地和曲臨寒挨著站。“有小倌兒的沒有?”聽見曲臨寒粗聲問,李蒙才想起來,在南湄說大秦話不好,果然鴇母一愣,旋即綻開笑容,“咱家是沒有,不過從別家借來兩個不在話下。”曲臨寒擠眉弄眼打量李蒙一番,“兩個難以消受,要一個,成熟一些,會體貼人。給我這小弟。”李蒙大窘,滿腹沖動想要拔腿就跑,但南湄的姑娘比大秦還要奔放,只要離曲臨寒稍遠半步,就有人往李蒙身上靠。“再挑兩個模樣好的姑娘,性子爽朗大方一些,上來陪爺們兒說說話。”曲臨寒大模大樣地說,帶著李蒙隨鴇母上樓。才在房間里坐了不過盞茶時分,李蒙就坐不住了。曲臨寒簡直如魚得水,大抵真是憋壞了,徑帶著倆姑娘中的一個,跑到里間去翻云覆雨了……一想到曲臨寒也才十六歲,比自己大幾個月而已,李蒙便如坐針氈,不知是羨慕還是鄙視。“公子是大秦人?”鴇母和花娘都能生澀地說幾句大秦話,而且聽曲臨寒的口音,生意人格外機靈,與李蒙也自然用大秦話交談。李蒙搖了搖手,指了指里間,正色以南湄話答:“遠方的朋友,來大都找我辦貨。”花娘神色明顯放松了一些,盈盈笑道:“怪道公子不像個性急的……”大概一時切換不回來,花娘仍說著生硬的異國語言,柔軟的小手摸到李蒙胸膛,薄紅鍍染香腮,“想不到公子是勇武之人,想必在床上,也不會輸與您那位朋友吧?”溫軟的身體就往李蒙身上靠。李蒙猛然后撤,險些令花娘摔在席上,忙手足無措地扶住她,又忙著撤回手,正在尷尬,叩門聲響。花娘臉色一僵。“我去我去。”李蒙好不容易得了這空蕩起身,毫不遲疑去拉開門。門外一人長袍以素色腰帶束出纖瘦腰肢,赤足,脖子上一圈不知道什么傷痕,紅色傷痕,雪白皮膚,刺得李蒙心頭一跳。“青奴請服侍公子,是否方便?”那聲音也好聽,像是一泓清澈見底的溪水。“¥%%¥&%……&”李蒙不及言語,身后花娘便以南湄話嘰里呱啦了一堆,全沒聽懂,只聽得“賤奴”二字。男人眉目中帶著一絲隱忍,卻沒回嘴,只默默聽了一會兒,抬頭看李蒙。這輩子李蒙還沒被這種眼神盯著看過,就好像那雙眼睛,飽含著千言萬語,這個男人,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這讓李蒙覺得不可思議。“隔壁……隔壁可還有空房?”李蒙硬著頭皮向自稱“青奴”的男人詢問。青奴目中頓現出打量的神色,嘴角略彎起,“公子請。”李蒙關了門,聽見一樣東西砸在身后門上,不大好意思道:“我師兄……我朋友叫了兩名花娘,他卻只伺候得一個。”李蒙隨青奴來到后院,房間位置偏僻,況乎白天,整個樓里都沒幾個客人,李蒙好奇瞥了一眼門上掛鎖。“這兒?啊呸……不是說你!”猝不及防兜頭一盆冷水,李蒙提起袖子,抬頭一看,樓上一個小丫頭本來雙手合十想道歉,看見青奴便砰一聲關上了窗。袖子上殘存著斑駁狼狽的脂粉,李蒙欲哭無淚。“公子稍等片刻,奴去叫人來開門。”李蒙被他的自稱雷得七葷八素,等青奴返回的間隙里,一直在想怎么婉轉地跟他講自己是來陪人逛的。開房又要銀子,被青奴拿帶笑的眼睛打量,李蒙滿面通紅,摸出張皺巴巴的銀票。“不對,不是這個,這個。”胡亂翻出碎銀來,不能用官銀,改天得找馨娘要點銀子,李蒙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進房間后,李蒙忽然想起一事,朝青奴道:“不關門,掩上,掩上就行。”青奴似愣了一瞬,不過會意,打了個手勢,示意李蒙進里間。外間里有屏風,里間有扇小門隔開,把小門一關,外面關不關門倒不打緊了。李蒙這才知道,小倌兒會錯意,以為要在隱秘之處行事,那外頭是用來喝茶對弈彈彈琴,這下好了,簡直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上次和錕铻、小玉同處一室,雖也尷尬,但話一說開,錕铻猶如溫和的兄長,李蒙不禁把他當作了可以解惑的朋友。青奴一關上門,李蒙才剛喝了口茶,就見男人在自己面前寬了外袍,下赤條條,里面什么都沒穿。李蒙忍不住“噗”一口茶噴了出來。青奴見怪不怪,大概把李蒙當成個初次上妓館來,而且不點女人點男人想必是為了嘗嘗鮮的富家少爺,應付起來,手段嫻熟。他走動時,健瘦的身軀一覽無余,李蒙視線總無法避免瞥見他胯間。沒有師父大……唔……李蒙騰地紅了臉,只覺腦仁心痛得不行,慘不忍睹地一手按壓額角。青奴跪坐到李蒙對面,他的皮膚白皙,手指瘦而長,給李蒙斟了一杯酒。李蒙忙擺手,只是不由自主看青奴身上尚未消的傷痕,他皮膚很白,以至于那些新舊交錯的傷痕格外醒目。“公子不必在意,已不疼了,不會影響奴服侍公子。”李蒙收回觸及青奴臂上紅痕的手,一時喉嚨發干,目光不知落于何處妥當,“怎么弄出這么多傷?”“公子是大秦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