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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鉆了會兒,心里模模糊糊想著,要等趙洛懿回來。偏偏是想打起精神的時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了過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覺到什么沉沉的、溫熱的東西,壓在自己身上,李蒙胸悶起來,半天實在有點喘不過氣了,才睜眼一看。“起來一下。”看李蒙終于被鬧醒,趙洛懿銳利發亮的眼眸在黑暗中凝視他。鼻子里有一股血氣,李蒙腦子仿佛被一根繩子驟然勒緊,這下醒得徹頭徹尾。一盞燈的光并不明亮,但足夠照出趙洛懿的傷,在手背。李蒙邊抖藥粉,邊低聲責備:“你以后打架能不能別拼命?嫌命太長了是不是?命長了都給我。”趙洛懿眼底帶笑,“敢管師父了。”“我還沒出師,你就沒命了,以后怎么辦?”李蒙悶著頭給趙洛懿包扎好,實話他是松了一口氣,剛聞到血味還以為會像前幾次,趙洛懿那滿身是血的樣子,他想想心里都憷,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不過除非趙洛懿肯改改打架不要命的習慣,否則真不好說。他是高手,可常常要一個人對付很多人,雙拳難敵四手,又不耐煩防御。“以后注意。”趙洛懿低沉的聲音說。李蒙才反應過來,他是已經答應了,沒想到固執的趙洛懿居然這么輕易就因為自己隨口一句抱怨答應以后改多年的出擊習慣。“餓不餓?”李蒙問。“每天夜里都餓。”李蒙不太明白趙洛懿說著餓盯著自己看個沒完什么意思,卻被那專注而暗含侵略性的眼神看得心里一跳,連忙避開趙洛懿的眼睛,“我去給你找點吃的。”還沒走到門口,李蒙就被從身后抱住了腰,沉沉的重量壓在肩頭。“外面冷,別去了。”說著趙洛懿把李蒙塞進被子里,把他要抬起的肩又按了回去,“先睡。”李蒙已是睡了大半夜,這會兒驚醒哪里還能睡得著,本來趙洛懿剛回來他還有點懵,腦子放空什么也沒想,這時候被趙洛懿guntang的身子煨貼著,李蒙腦海里禁不住想起錕铻教他的那些經驗,隔著里衣揉捻趙洛懿胸口。趙洛懿顯是累了,抓住李蒙的手,側身壓住他的膀子,眼睛都沒睜開一下。“別亂動。”趙洛懿聲線低沉,讓李蒙覺得安穩。“師父。”李蒙吐息發燙,嘴唇正對著他師父的脖頸,連醞釀睡意的趙洛懿都察覺到了,疑惑地看著李蒙,“做什么?睡不著了?”李蒙老實點頭,本來趙洛懿沒用什么力,只是五指虛抓著李蒙的手,李蒙一動,手就滑了出去。“……”趙洛懿虛虛瞇起眼,渾身一僵,口氣暗含警告的意味:“李蒙。”黑暗里那雙濕漉漉的眼珠一瞬不瞬看著趙洛懿,仿佛觸動了他心底里某個機關,讓他想到最初在中安刑部尚書府見到的李蒙,那時李蒙就像一頭本來想咬人但發現咬不動的小獸,憋屈而懼怕。動物都有屈從于強大對手的本能,但也永遠防備,就像一頭獅子帶著一只幼犬,再親密也擺脫不了天性里的畏懼。現在這只幼犬,爬到獅子的脖子上,磨牙蹭爪子,卻一點也不害怕。趙洛懿眸底掠過一絲難言的溫柔,在這只能勉強看清對方輪廓的昏暗里,輕握住李蒙的手。李蒙只是吞了口口水,那聲音在寂靜里被放大無數倍,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這讓李蒙尷尬得脖子發燙,緊接著更讓他心臟激劇跳動,且渾身都開始發燙的事發生了。“感覺到了?”趙洛懿語聲帶笑,那笑意尋常人根本發現不了,但李蒙就是敏感地察覺到了。掌心那團東西,即使隔著一層布料,依然有guntang的溫度,在暗夜里,如同沉睡已久的兇獸,緩緩睜開赤紅的眼睛。李蒙緊張得掌心出汗,不自主動了動。趙洛懿以為他要收手,眼底帶了戲謔,并不阻攔。李蒙卻松開手掌之后,活動了一下手指,繼而將那個完全包裹在五指山中。“……”粗重的喘氣聲中,趙洛懿吞咽的聲音李蒙也聽見了,他的眼珠在黑夜里也是亮的。李蒙有點緊張。聽見趙洛懿倒抽了一口氣,李蒙慌張問:“錯了嗎?”趙洛懿沒有回答,按住了李蒙的手,貼著李蒙的耳廓,沉聲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我……”下好的決心在充分感受到那形狀和大小之后,忽然縮回了腦袋,李蒙結結巴巴道:“師……師父……我只是……”他舔了舔嘴唇,“只是好奇。”趙洛懿手勢頓住,胸口重重起伏,片刻后鎮定下來。李蒙手指保持一個姿態久了,稍稍動作一下,他自認動作很輕微,聽見趙洛懿粗聲吸氣,登時嚇得一腦門子熱汗,不敢亂動。“好……好了嗎?”兩人都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卻都出了一身大汗。李蒙手被扒到一邊,趙洛懿側過身去,背朝著他。李蒙尷尬地把腦袋貼到他肩頭,趙洛懿沒動,卻也沒搭理他。“嘿嘿,師父,你生氣啦?”李蒙嗓子發啞,他咳嗽了兩聲,感覺好了點,又道:“要不我幫你。”雖然甚少自瀆,但這種事兒,身為男人,天生就會。李蒙躍躍欲試地將手伸了過去。“再動我就睡了你。”趙洛懿惡狠狠的聲音從被子里發出,聽去有些郁悶。“這不正睡著嘛。”李蒙恬不知恥抬起腿,像只猴子掛在趙洛懿腰上,嘿嘿嘿地笑。趙洛懿向后動肩膀,像蹭掉一塊泥似的把李蒙往后頂開。“師父不要生氣嘛,今天我學了不少東西,等什么時候咱們試試。”趙洛懿依然沉默。李蒙簡直要把錕铻給的秘密武器拿出來了,想了想剛才摸到的,想來想去又慫了,下回吧,讓他做好心理和身體準備,太可怕了。“學什么了?”偏偏在短暫的沉默后,趙洛懿還是問了。李蒙不敢發出半點聲音,趙洛懿側過身,以為李蒙睡著了,無奈地伸出一臂,將他往懷里帶了帶,任憑李蒙的腿纏在身上,不大舒服地睡了。次晨,被叫醒的時候李蒙完全沒有睡醒,但懷里忽然鉆入一個冰冷的東西,立刻讓他想起安巴拉側臉那條吐著紅信子的蛇,渾身一個寒戰,李蒙騰地坐了起來,摸到個硬邦邦的玩意兒擱在自己懷中。“師父?”天還沒亮,李蒙忍不住問什么時辰了。趙洛懿沒搭理他,把洗臉盆往他懷里一推。李蒙只穿著里衣,猛打個噴嚏,臉上帶著兩道枕頭印出來的紅痕,夢游般游移到門口,看見院子里一個黑影已經在扎馬步。看清是曲臨寒,李蒙幸災樂禍起來:“師兄這么早,師父讓你扎的吧?入門都要先扎馬步,下盤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