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吃得很慢，吃相非常的文雅，幾乎不會發(fā)出任何聲音。

“學(xué)校食堂啊……好懷念…我也餓了…”

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喬看著學(xué)生們跑來跑去，露出艷羨的表情，他不能遠(yuǎn)離沈鋒，也無法吃東西，甚至不能和別人交流。

看到他這副模樣，沈鋒一邊扒飯一邊心里也有些發(fā)愁，這家伙要怎么處理，他沒有記憶，甚至連喬羽也看不見他，究竟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又什么時候會消失，沈鋒完全沒有任何的頭緒。

喬羽吃得雖然慢，但是菜比沈鋒的要少，所以在沈鋒之前吃完了。沈鋒看他餐盤里還剩下不少菜，就端起餐盤，直接把菜挖到了自己的盤子里。喬羽似乎吃了一驚，圓溜溜的眼睛瞪著沈鋒的舉動，半晌沒有說話。

“腫么了？”沈鋒嘴里塞滿菜，鼓著腮幫子口齒不清地問道。

“你，你不覺得臟嗎，這是我吃過的……”大概沒有人吃過喬羽的剩菜，他顯然受到了驚嚇。

“這有什么，我以前沒得吃的時候，直接跑別人店里，端了別人吃過的面湯喝，然后老板就出來趕人了。不過也有好心的老板，看我可憐，會給我一口飯吃。”

把口中的飯菜咽下，沈鋒回想起初中剛畢業(yè)那會兒，什么本領(lǐng)也沒有，被父親養(yǎng)得五體不勤，也不知道如何謀生。幸好是一個小飯店的老板收留他，讓他幫忙做雜事，給他一口飯吃。

要不然，他可能會像別的那些誤入歧途的孩子，不是去偷就是去搶。畢竟那時候，他正處在三觀不穩(wěn)，四肢有力頭腦簡單的年紀(jì)。

“……你的父母呢？”喬羽嘴唇翕動，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開口了。

“我沒有母親，只有父親帶著我，后來初中時候，父親失蹤了，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

“抱歉，我不該問這些的……”

喬羽有些笨拙地道歉，顯然他很少和別人聊到這些話題，神情有些狼狽，連道歉的口吻也顯得僵硬。

“這有什么，如果我不愿意說的話，你問了我也不會說。我愿意說，就代表我接收了這樣的現(xiàn)實。而且，不是有一句話，說是時間會沖淡一切。都過了十幾年了，有些事，不接受也不行了。你沒必要道歉。”

說完后，沈鋒挖了最后一口飯菜，咽了下去，兩個餐盤都被他清空了。

“那，那你怎么會做，那個，遺物整理的工作？”

還是有些羞澀，但喬羽仍然繼續(xù)發(fā)問，他顯然對沈鋒相當(dāng)感興趣。

“這不是吃飯的時候能討論的問題吧。”

沈鋒忍不住笑了，用勺子敲了敲餐盤。

“對不起，我又說錯話了。”

喬羽一臉的懊惱，手指都緊張地攥在了一起。

“沒事，我都吃完了，我們邊走邊聊吧。餐盤直接放在桌上嗎？”

沈鋒笑著站起身，指了指空蕩蕩的餐盤。

“直接放著就可以了，會有人來收的。”

喬羽也站起身，他看到沈鋒嘴角還沾著一片菜葉，他從口袋掏出紙巾，抽出一張遞給沈鋒。

“這里，有個菜葉。”

接過紙巾，沈鋒擦掉了菜葉，順便把沾了油的手也擦了一下。

“其實我的工作沒啥好說的，我怕說了你會覺得惡心，我倒是覺得你的工作蠻有意思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科學(xué)家，以前只在電視上看過，央視科教節(jié)目，哈哈。”

“沒什么特別的，待得最多的地方是實驗室，有時候為了不錯過實驗的結(jié)果，就弄個睡袋睡在那里。還在國外的時候，有一次同事來上班，看到我睡在那里不動，怎么喊也喊不醒，還以為我猝死了，他嚇壞了，還叫了救護(hù)車，鬧了個笑話。其實是因為太累了，聽到喊聲也醒不過來。”

喬羽輕描淡寫地說道，他也確實覺得自己的生活乏善可陳，沒有什么值得說的。

“你后來為什么回國，國外的科研技術(shù)不是更先進(jìn)嗎？”

“我母親中風(fēng)了，她是我唯一的親人，雖然送進(jìn)了療養(yǎng)院，但我不放心她。接到國外的話，她不會英語，也不一定能適應(yīng)國外的環(huán)境，所以我就回來了。雖然國內(nèi)的科研環(huán)境并不單純，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太多，但是，這里有我的親人，我不能把她扔在這里自生自滅。”

即使喬羽說話的口吻再輕松，沈鋒還是感受到了里面的沉重。放棄在國外的事業(yè)，回國在復(fù)雜的環(huán)境里繼續(xù)進(jìn)行自己的研究，肯定會面對重重的困難。喬羽需要一個人面對這樣的狀況，肯定壓力很大。

“所以你才一直沒有結(jié)婚？”

“我沒有信心，能同時處理家庭和工作上的事情。一個人的話，會更輕松吧。”

喬羽的眼神看向遠(yuǎn)方，那里樹蔭濃密，金桂的幽香隨風(fēng)四散。

十七歲的小喬，站在他的旁邊，少年的面龐帶著懵懂的稚氣，沈鋒卻覺得他和喬羽的形象奇妙地融合在了一起。父母健在，無憂無慮的十七歲的小喬，還有在國外求學(xué)卻又回到國內(nèi)面對復(fù)雜境遇的堅強的喬羽，其實是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開了個新文，快穿虐渣的，求小天使幫收藏一下，還是主攻的。

第32章無人知曉（十一）

喬羽打了電話給學(xué)生，給實驗室那邊請假，隨后就帶了沈鋒回他的住處。大約是學(xué)校給他安排的地方，位置離學(xué)校很近，走幾步路就到了。

雖然是老小區(qū)，不過里面環(huán)境還算不錯。庭院的中央種著棵碩大的桂花樹，大約有三層樓那么高，濃綠的樹冠囂張地展開，經(jīng)過它的時候，就會被豐沛的香氣包裹住。

樹下有老人拿著塑料袋在撿拾掉落的桂花。喬羽看到老人，打了個招呼。沈鋒則是對著高大的桂花樹咂舌不已。

“好大的桂花樹，這里是教師宿舍？”

“嗯，算是吧。”

“話說回來，我的生效范圍是多遠(yuǎn)？隔多遠(yuǎn)你會看到鬼魂？”

跟在喬羽后面，到了單元樓的門口。喬羽家在一樓，等他打開門，沈鋒跟著走進(jìn)去，走到玄關(guān)，站立不動等著喬羽換鞋。這里的玄關(guān)相當(dāng)狹窄，像是巷道一般，站了兩個男人就顯得擁擠無比。

“大概……”喬羽慢慢后退，測試著距離，到了某個距離的時候，他突然眉頭虬結(jié)，捂住了嘴，“……五米。”

“有拖鞋嗎？”沈鋒看到他不妙的表情，根本不敢問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只得左顧而言他。

“只，只有一雙。”喬羽才注意到這個問題，“要不我的這雙給你……”

“沒必要，反正就一個晚上，我就不換鞋了，你不介意吧。”沈鋒關(guān)上門，有只蚊子趁機跟了進(jìn)來，對著他的手臂猛咬。他下意識地在手臂上抓撓起來。

宿舍是兩室一廳的格局，老式的布局，廚房相當(dāng)大，衛(wèi)生間卻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