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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大家都覺得理所應當,工作生活并沒有什么變化,日常依舊談笑自如,實際上沒有賀寧西氣氛還更輕松一些,只是全科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感覺到戴嘉辰不如以前愛笑了,這段時間總是神情嚴肅。不過想想也都能理解,因為一個培訓他明顯和賀寧西沒以前熱絡,現在當事人走了不用賠笑臉也正常,又有聽說他母親身體不好,欲動手術,于是更加理解。賀寧西挨個地見見同學朋友,大家紛紛詫異他怎么才從美國回來,又到美國去,不過聽說培訓都了然了,表示要送,賀寧西不讓,這天只有賀云陽和他一起來到機場,本來出門時天氣還比較陰,到了機場就變大晴天,到安檢通道前面,賀寧西轉臉朝賀云陽:“那我走了?!?/br>賀云陽終于繃不住,緊緊抱了兒子一把。父親非常顯年輕,無論外型還是行事作風,賀寧西總覺得他還是心思很花,很少有家庭責任感,此時也感覺到他的依依不舍。“你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華盛頓也挺亂,還差三差五有槍擊事件。別覺得以前待了幾年,自己就是個美國通了?!?/br>“知道。”賀云陽又拍拍他的肩:“去了就認真學習,總有一天,醫院得靠你?!?/br>“你不小了,以前可以花點時間玩,以后就要收收心。有很多事情不是你喜歡就能做,你不能喜歡就能不做?!辟R云陽疼惜又器重地瞧著他,老生常談道,“醫院如果就是我自己的工作,你大可以不繼承,但里邊也有你媽,你外公的心血,這是咱們一家人的事業?!?/br>賀寧西沉默著點頭:“那我走了,爸?!?/br>賀云陽難得眼角微紅,男人因脆弱而老邁:“去吧,爸是你堅強的后盾,也只有爸是,我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才能明白?!?/br>賀寧西微微抬起眼皮:“我明白的?!?/br>戴云霞的主治醫生姓王,并不是市立醫院做手術的頂級大夫,而市立的副院長又與賀云陽有幾分交情,兩邊一協商,允許賀云陽過來飛刀,戴母一直以為動手術還很遙遠,等提上日程要來真格的,比較害怕,戴嘉辰始終安撫她:“沒問題的媽,我是學醫的,主刀醫生很厲害,并且我自己也是干這一塊,你對我還不放心嘛?”的確,賀云陽真的很厲害,如果他拿不下來,A市也就再無別人,推進手術室麻醉,戴嘉辰幾乎都沒有實感,坐在外面等,那種煎熬中略帶喜悅與欣慰的感覺戴嘉辰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體會過,哪怕是高考,保研面試,什么東西來的都那樣的理所應當。和賀寧西不是,沒確定關系那會兒只有煎熬,那是望不到頭的,又是另一種滋味。戴嘉辰等了許久,許久,連吃飯都不肯走開,只是吃了一點面包,等到下午三點多,先是個護士出來,面色凝重摘下口罩,朝他看一眼:“你是戴云霞家屬?”戴嘉辰忙過去:“怎么樣?”護士表情沒有半絲笑:“不是特別好,你還是要做好心里準備?!?/br>不到五點,手術結束了,大門打開,一群人魚貫而出,護士擁著賀云陽,賀云陽摘下口罩,面色慘白地與戴嘉辰對視了一眼,戴嘉辰全明白了,感覺什么東西千斤重,完完全全砸到自己身上,直接撲進手術間,戴母因為失血過多,早以沒有呼吸,戴嘉辰恍惚地跪在地上,抓著她的手叫她:“媽——,媽!”無人應答。幾個醫生和護士來抬走戴母,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就變成了具尸體,戴嘉辰推開他們,抱住母親,大喊道:“別碰她!你們別動我媽!我們不治了,我不治了!”沒有被擦拭干凈的血液一部分沾濕了單子,還有的變成連粘的硬塊,戴嘉辰攥緊了那白色布料,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無聲的滴落在戴母的面龐上,她舍不得兒子哭,可是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了。也許這就是所謂冥冥之中的某種報應,等尸體被推入太平間,戴嘉辰才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往地下車庫跑,正好賀云陽叫來了他的司機,準備回家。戴嘉辰沖上去想揍他,可是賀云陽已經先一步鉆進車里,半開的車窗里外,兩個人互望,戴嘉辰突然伸手揪住賀云陽的一邊領子:“你這個殺人兇手!”“你瘋了吧!”賀云陽幾乎撞在玻璃上,推開他,指示司機揚長而去,戴嘉辰在車尾追逐,直到跑出地下停車場,不過還是因為距離逐漸拉遠,只剩下戴嘉辰一個人。戴嘉辰這才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偌大的一片空地前,只有他自己,本來是撕心裂肺的難過,沒有個出口,全部堵在嗓子眼里,想哭哭不出來,唯有眼淚,溫暖的從眼角滲出,然后冰涼的從頰邊滑落。他不是個好兒子,好情人,好哥哥,世界上有兩個最重要的人,因為他的自私,全部弄丟了。-三日之后,戴云霞要進行火化,遺體告別儀式只有戴嘉辰一個人,主持人念詞,他聆聽,僅僅三日,母親的容貌已經略有變化,很奇怪,活人與死人的面目就是有些微妙的不同,告別儀式舉行完,戴母就要被推走,戴嘉辰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扒著棺木:“我媽會不會還沒有死?”主持人說:“逝者安息,生者釋然。”戴嘉辰捧著骨灰盒回到家,端端正正放在遺像前,點上一炷香,開始整理戴母的衣物和家用,從床頭柜抽屜里翻出她給自己織了半截的黑色毛衣,頂好頂貴的羊毛線,還是她開春時買的,說今年秋天保準織出來,戴嘉辰穿著好暖和些。現在攤開放開手邊,戴嘉辰盯著看了會兒,突然有豆大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毛線里。第二天,戴嘉辰約賀云陽到個家附近偏僻少人的小咖啡廳見面,那天下著雨,整個天幾乎都是黑的,排水系統沒有迅速排水,走濕了他的鞋。等了半個多小時,賀云陽才姍姍來遲,穿著件灰色風衣,分明是坐車來,依然帶傘,收了傘,輕輕撣落高級衣料上的水珠,坐下:“你媽的事情都辦好了?”戴嘉辰沒吭聲。其實賀云陽絕對不是沒有盡力,不盡力對他沒有任何好處,戴母活一天,賀云陽還可以仗著她挾住戴嘉辰。西壇又是他幾乎畢生的心血,當然不愿意把那樣多的股份過給戴嘉辰。戴嘉辰知道,但那不代表他可以平靜地接受自己母親的死亡。直到那滲水的鞋讓戴嘉辰雙腳冰涼,拿出公文包里的一套復印件,翻開:“除了我的股份,你還要給我五百萬,我的卡號給你,五百萬什么時候能到賬?”賀云陽沒有馬上吭聲,攪動剛端上來的咖啡。戴嘉辰說:“你問我媽的事情辦的怎么樣,還沒有辦完,我沒錢買墓地。”賀云陽沉吟了會兒:“五百萬不是個小數目,一時半會兒不可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