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又有點新鮮,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又走到了這里,可眼前的岳陽像是他記憶里重影,讓他不自覺地就走了過來。“難怪沒有。”岳陽顯得若無其事,“代醫生怎么在這里?要買金魚嗎?”代齊航忙解釋,“我只是和同學約在這附近,然后路過就進來看看了。”“不如我送你兩條金魚吧?”“不用了,我不會養。”“只要記得經常換水,偶爾投點飼料就行了,很簡單!而且金魚也叫風水魚,只要擺對位置,姻緣事業都順風順水。”“呵呵!你還信這個?”代齊航笑起來,覺得實在是新鮮。“不信,但就和信仰一樣,會給人心理安慰。”代齊航下意識地盯著岳陽打量起來,他終于有些相信岳陽是真的傻了。如果是以前岳陽能說出心理安慰這個詞來?他從來都只會去爭取,爭取不到的搶也無所謂。“老板,我昨天買回去的魚今天就死了,你年紀輕輕做生意不能昧著良心,欺負我老太婆眼睛不好!”底氣十足的罵聲突兀地打斷了兩人,代齊航回過頭就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氣沖沖地拎了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幾條死魚,一下扔在岳陽面前。“老人家,這魚怎么了?”岳陽蹲下把袋子撿起來,老太太沒好氣地回,“死了,你看不到啊!還說什么外國品種,我看是病秧子還差不多!哼!你結婚了嗎?小心以后生不出孩子。”斷子絕孫被老太太委婉地罵出來,代齊航偏著腦袋瞟向岳陽,還想著看岳陽怎么發揮他的暴發戶氣質,卻岳陽仔細地看了看袋子里的魚,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起來。“老人家,所有的魚都是健康的,你是不是水沒有沉淀過,或者喂了什么東西?”“我怎么可能喂什么東西!反正我一起床看就發現死了,才一天不到,這不是病魚是什么!”老太太開始蠻不講理,岳陽竟一時愣住反駁不出話來。代齊航在一旁眼睛瞠得眼珠都掉出來,他嚴肅地審視起岳陽,沒看出任何不對地方,他面前的完全就是一個不善言詞的青澀青年,和他認識的岳陽判若兩人。“我說,老人家,你這魚是不是懷孕了?要是一尸多命,怎么也不能只陪你幾條魚就算了吧!”代齊航聲情并茂地湊上去戳了戳鼓鼓的魚肚子,老太太像是找了同盟立即附和起來。“那可不!這真是作孽,年紀輕輕的,懂不懂做生意,就知——”“不對啊!這魚,好像是吃多了!”老太太的話才說了一半,代齊航又打她斷換了一個說法,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兩年輕人是一伙的,滿臉的折子都紅起來透著憤怒。“我說怎么現在的年輕人這么不懂尊老愛幼?別以為我老太婆聽不出來!什么吃多了!我看你才是吃多了!”“那不是吃多了,大概是喝水撐死的,老人家,你給魚缸裝那么多水干什么?”岳陽認真地笑起來,“代醫生,沒水怎么養魚,再說魚怎么可能被水撐死,你別開玩笑了!”他那若無其事的笑臉給了代齊航深深一擊,接著還春風和煦地對老太太說:“老人家我再給你幾條,這回千萬不要再喂多了!”代齊航又一次驚得下巴快掉到地上,覺得岳陽是真的傻了,像是完全聽不出他的嘲諷,還真的重新裝了幾條魚免費給了老太太,敗家地做起了虧本生意。老太太滿意地離開后,代齊航不可思議地盯著岳陽問:“你沒吃藥吧?”“怎么?”“她明顯就是自己把魚撐死了來賴你的!”“幾條魚而已。”“你不是破產了嗎?”岳陽愣了半秒后突然朗聲笑起來,“那些留著也沒什么用,只要有小航在就足夠了。”他說話的時候看著代齊航的眼睛,代齊航不禁心間一抖卻見岳陽回頭俯身對著缸里那只烏龜,滿是深情地說,“小航,你說是不是?”代齊航驀然地往后挪了兩步,岳陽看著那只烏龜時的神情讓他感到害怕,那真不像只是在看一只喜愛的寵物,而是真的面對著他的愛人,眼神專注地就如從前看著他一樣。他不是在意岳陽拿這樣的眼神再去看別人,可是那不該是一只烏龜。有一瞬間他希望岳陽像以前那樣沖上來掐他的脖子,心里擰起一股難言的疼,慌忙地告別了岳陽。回去的一路他怎么也無法平復心里的情緒,腦子里開了一場審議大會,最終還是輾轉找到了岳陽住院時的醫生,得到了岳陽的病歷。從頭看下來一句話總結,就是岳陽因為嚴重的精神創作導致了選擇性失憶和重度妄想癥。再往細節上說,是岳陽將自己忘記的部分從身邊找了一件關聯事物作為替代而產生的移情效應。真是可笑!代齊航松開病歷仰頭靠躺在醫院的公椅上,他捂著眼睛笑起來,笑到后來濕了雙眼,又帶起心臟一陣尖細的抽疼。他想岳陽就是他的魔障,他們都已經這樣了他仍然不能做到無動于衷。“人都是有感情的,就算路邊死了一只野貓也不可能無動于衷,何況是對一個人。”代齊航猛地坐起來,以為這突然冒出來的話是對他說的,卻見旁邊一個老婦人對著一個摳氣的年輕人正苦口婆心地勸說。做人何必非要那么明白,如果有病能比沒病過得更快樂,又何必執著于沒病?這是岳陽的心理醫生對代齊航說的,代齊航突然覺得很有道理,實際上心理疾病都是人們自己定義的,能讓自己生活得更輕松的方式怎么能稱之為‘病’?這本來就是一條悖論。代齊航如此地在心里研究了一晚上的哲學,隔天他母親出門走親戚,他懶床懶到了中午才起來,不想剛下樓就看到了他想去見的人。岳陽扶著自行車,手里抱著一個足球大的魚缸,里面安靜地趴著一只烏龜,岳陽遠遠地對他揮了揮手。“誒,代醫生!真巧,你家在這里嗎?”岳陽顯得比代齊航還要驚訝,“昨天你突然就走了,我還沒有好好謝你呢!”代齊航收起眼中的疑惑,“謝我什么?”“謝你昨天幫我啊,要不我請你吃飯?”“你是故意找理由請我吃飯嗎?我不過幫你得罪顧客而已!”“不要這么說,好意來源于心里,不是說了什么話嘛!這個道理我本來懂的,可是后來忘了,現在才想起來。”岳陽收不起的笑就像一朵向陽花一樣覆滿了陽光,代齊航感覺他已經不認識面前的人了,可是又覺得無比熟